第十五章 同床而眠

夜色朦胧，笼罩在山头，山间的小道上，夏梦拉着华芯，踉跄地奔逃在蜿蜒的山道上。身后的山下，是追兵。两人继续往山顶跑去，山路崎岖泥泞，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顶的悬崖边上。

夏梦和华芯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后面的追兵，然后相对喘着粗气。

“……你后悔和我来到这里吗？”华芯问夏梦。

“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呢？你心中所想，便也是我心中所想。我们一起面对。”夏梦说完，拉华芯的手更紧了。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夏梦和华芯，此时已经看似进入到绝境了。逐步向山崖边靠近，后面的追兵，哗~哗~哗~地全部追了上来。突然！不知道哪里射来的一支箭矢，朝着她们两人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就要被射中，夏梦将华芯，向旁边推了一把。谁知道华芯这次突然快速地扑过来抱住了自己。这一推二抱，射来箭矢，深深地扎入到华芯的后腰。华芯没有吭声，只是将夏梦抓的更紧了。重心不稳，一起跌了下去。夏梦大惊失色，一时间，恐惧、绝望、愤恨、心疼、伤心等等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她发出了“啊啊啊！”的一声。

夏梦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眼角的汗滴，混合着泪水，从脸上滴到被子上。夏梦深呼吸着，看了看周围：岁月静好，佳人在侧。

“呼……呼……还是那个梦~呵……还好不是真的。”夏梦虽然找回来了理性，但是，刚才，梦中的各种情绪，依然杂揉在胸口，还是非常的难受。

已经是第二次做这个梦了，但是不同的是，上次是夏梦替华芯挡了一箭，这次是华芯为救夏梦身中一箭。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也是第一次遇见华芯的那晚。

“呵~ 我们还真是命运交织在一起的患难知己。”夏梦思索着，轻笑了一下。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涌动的百般情绪，调整了一下呼吸，扭头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华芯。

夏梦想着刚刚梦中，那惊险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还好身旁安静睡着的华芯，提示着她，那只是一场梦境。

华芯的脸，在窗外光污染的晕照下，轮廓清晰洁白，夜光下的黑睫毛，在眼睑下映出美好的弧形。红润的嘴唇，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是浅红色的樱桃一样，娇柔欲滴。

夏梦看的出神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自己的脸，缓缓地靠近着华芯的脸。快要贴近时，夏梦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而，就在快要亲上的时候……

咦？奇怪！！！为什么感受不到华芯的呼吸！夏梦突然定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华芯的面庞，用自己的食指，缓缓地放在华芯的鼻子下面，测试鼻息。然而……结果是：全无。

夏梦僵住了，怀疑自己刚刚产生了错觉。不相信自己的测试结果。

就在这时，已经趴在华芯上方的夏梦，一撮头发从耳旁掉落下来，碰触到华芯脸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华芯感觉到异样后，睁开了眼睛。

“你……？”华芯睁开眼睛，看见夏梦就在自己的身体上方，两人的脸靠的如此近，头发也落在自己脸上。

“噢……那个……这个……”夏梦不知道如何解释，赶紧正襟危坐起来。

“你……刚刚是……？”华芯也缓缓坐起来，拭着自己的脸问。

“刚刚……我刚才，我刚才做了个梦！”夏梦瞅了一眼华芯，不安地解释说。

“梦……？是个怎样的梦？”华芯向夏梦靠近了一点，问道。

被华芯这么一问，夏梦回想到，梦中的那些情景：华芯的挺身相救，梦中的百般情愫，以及，刚刚差点以为华芯没了呼吸。她一下子转身抱住了华芯。

“我梦到……你被箭射中，非常难过痛心……现在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我就……那个梦好真实，我现在还很难受。”夏梦低声说着说着感觉又要快哭了……

华芯听完，默默地也抱住了她，并抚摸着夏梦的背说：“好了~好了~，过去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我还好好的存在在这里，不是么？”

“是……感谢……真的感谢上苍，那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夏梦感受到了华芯的安慰，觉得又安心又温暖。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我……在你梦里……是被箭……射死的吗？”华芯趴在夏梦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

“唔……我开始，想救你，推了你一把，谁知道，你抱回来，替我挡箭。当时，心里各种悔恨遗憾。”夏梦回想梦中的情境说道。

“……幸亏，是我，不是你。”华芯转动了一下她那灵快的双眸，思索了一下，欣慰地低声说道。

“……什么？”夏梦有些没听清。

“我说呀……幸亏，射中的是我，不是你，我救了你呀，我很开心。”华芯露出了，一丝微笑

“……为什么？”夏梦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为什么？”华芯问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夏梦深情地望着华芯，眼睛里流露出闪闪的泪光。

“你对我也很好啊！”华芯说到了夏梦的心坎里了，是啊，第一次的梦境里，夏梦也是救了华芯的。想到这里，夏梦问华芯说：

“你知道吗？这个梦，我已经是第二次梦到了。第一次，是在遇见你的那个夜晚。”夏梦叙述起来，华芯依偎在夏梦旁边，将脸贴在夏梦身上，认真聆听。

“……我们由于官兵的追赶，在山路上奔跑，你不小心滑倒了，我就扶着你，一起向山顶逃去。后来……我们被包围在山崖边，第一次，是我为你挡了射过来的箭矢。说来也奇怪，梦境里的官兵，并非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只拿着长矛和大刀，我好像还看见了火铳……”夏梦说着。

华芯听到“火铳”这个词后，蓦地一下抬起了头。

“火铳！？”华芯看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忧心忡忡的事一样。

“……怎么了？……”夏梦看到华芯的表情，问道。

“那些追兵是否是明朝时期的服饰？”华芯又问。

“嗯……好像是的，梦中是夜晚，天太黑，有些看不清……怎么了？”夏梦努力回忆着梦境中他们的穿着。

“……看来我不是平白无故来到这里的。”华芯自言了一句，然后看着夏梦，继续说：“也许……这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华芯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夏梦说道。

“帮忙？”夏梦满头雾水。

“‘火铳’，又称‘火筒’，是世界最早的金属射击火器，属于火门枪。火铳是中国古代第一代金属管形射击火器。”华芯叙述着；

“宋代军队在对金人的作战中，依仗火器的威力，占据了相当的优势，不仅能有效抵挡敌人骑兵队的冲击，而且常把敌兵击溃。金兵深知火器的厉害，千方百计想得到制造火药和火器的技术。后来金军攻占汴京后，有人把这一技术献给金人，金兵如获至宝，立即动手大量制造火药火器，用来反击汉军。在金人手中还推陈出新，研制出一新的火器。西历1214年，金宣宗南迁汴京，蒙古人夺取了中都，金人的一些制造火药火器的技术工匠有的被俘，有的投降。从此金人所掌握的火药火器制造技术，开始为蒙古人所用。1218年成吉思汗统帅大军西征，从此中国的火药和火器传到了中东，随后又经阿拉伯人之手传入欧洲。”

“原来如此，怪不得明代，毕懋康所著《军旗图说》中说‘夷狄所畏中华者，火器也。’……当外国的坚船利炮，轰开中国的大门。呵~没想到中国近代，是被自己祖先发明的武器给打败的。”

“……话不能这么说，宋金之战，从西历1125年，打到西历1234年，打了109年。百年之战，最后被蒙元所灭。国家的科技水平，经济文化都受到了重创……明代也只是维护和坚持所剩不多的元气。如若不是外族，强行干涉中国的发展进程，中国近代何至于此……”华芯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叹息。

“109年！？抗日战争也不过8年，就已经让中国大陆满目疮痍了……109年的战争消耗，我们还能延存至今……真是苦了老百姓了。”夏梦惊讶于战争时间的长度。

“但是古代，还有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明朝。”华芯接着说着：

“明朝推翻了蒙元的暴政，是一个，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的，令人崇敬向往的朝代。”华芯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明朝……确实如你所说。但是，我觉得唐代和亲，也是一种怀柔的策略，汉文化也随着文成公主一样输入进了吐蕃。虽不强硬，但一样可以达到和谐统一的目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唐代，那个富有自由与诗意的国度。”夏梦诉说了自己的观点。

“自由与诗意？诗中的自由，才刚好说明了现实中的不自由，被贬的李白，还有，嫁入吐蕃的文成公主，哪怕白居易写的《长恨歌》中杨玉环的爱情，包括《长恨歌》这首诗，又有哪一个是自由的？”华芯说道。

“这……可是……明朝不也是一样的么？”夏梦还是与华芯有些不同看法。

“对的，所以，自由和诗意并不能完全评判朝代好坏的一个标准。那只是你将个人的喜好，强加在一个朝代的印象上。”华芯一句话，解释了夏梦的心里。

夏梦有些戳心。第一次感觉到华芯，对一个朝代，尤其对明朝有一种异乎常人的，很强烈的执念。虽然夏梦觉得华芯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一直以来，她生活的这个城市，是以唐代文化著称的，加上从小受到文化艺术的熏陶，都是唐代文化居多，身体里的每个艺术细胞，都深受唐代的艺术文化的影响。

但是，就像华芯说的，这或许只是自己的一种一厢情愿的感情。论哪个朝代，算的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确实非明代莫属。如果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还会破坏她们俩现有的气氛。

“……”夏梦沉默不语。

华芯，这时候，发现夏梦被自己说的不吭气了……察觉到自己表达的可能太着急了。

“抱歉，是我不好，原谅我太着急了。睡吧，再不睡的话，天就要亮了。华芯说完，伸手去扶夏梦的肩膀，想让夏梦躺下。

夏梦扶着华芯的手说：“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明朝。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得好好仔细研究一下明代，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好哇！真高兴，你愿意这么想。不过，这一切，到明天再做吧，现在的任务，是休息。”华芯凑上来，对夏梦献上了一个晚安之吻。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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