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月不敢置信道：“你没有咒语，怎么......”
“它终究是佛家的东西。”卯十先生儒雅地解释道。
钦月不屑冷哼，“你是故意的。”
“我以为它可以救青澜，可却败在了时间上。我回来的，太迟了。”卯十先生蹲下来，衣袖拂过，地上的冰晶散尽，符咒结界也一点一点的消糜。
林烊收回了手，抿着唇攥紧了手心，退回到夏落落的身边，依旧是保护着她的架势。
钦月说道：“你的城府真的好深啊。我都怀疑，当初你是故意装作受骗，而下凡的。”
“人都是会变的，神佛也一样，一旦有了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卯十先生说着拔掉了插在钦月身体里的冰刃长剑。
司灼的心一紧，完全不知道卯十先生要做什么。
钦月闷哼一声，僵硬着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即使只剩一般身体，他那半张脸还是可以看出他惊世骇俗一般的绝美容颜，这样好看的男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所以你是什么？还是高高在上，纯洁无瑕，无欲无求的子衿尊者？哈哈哈......你一手策划到现在，连这两个都是弄出来的吧？我可不信什么巧合，巧合到两个跟青澜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手里沾染了不少鲜血了，你觉得自己逃得掉吗？”钦月昂着头冷笑着，笑得是那么无奈。
卯十先生坚定地反驳道：“我可没有碰过一滴血。”
“骗的了别人，还能骗的了我吗？”钦月看了眼君晔华，说道，“你那个术族造了那么多的孽，其实不是你教唆的吧？还有那个叫白亦的小鬼头，陪了我那么久，估计也是你弄来的吧？”钦月又把目光移到了卯十先生的身上。
卯十先生轻笑，“那又怎样，身份是君晔华的，死的人也不是在我的手上，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青澜不在了，我也这幅德行了，要杀便杀吧，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一件荣幸至极的事情，毕竟鼎鼎大名的子衿尊者，还没开过杀戒呢！”钦月心里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在看见卯十先生的这一刻都明白了。
他还是比不过这个男人的，他的内心永远没人可以猜得透，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纯洁无瑕，那里又似乎一片黑暗，连地狱都么不敢比拟。
这样一个男人，赢了他一年多年，还孑然一身，服气了。
“杀了我！”钦月又说了一遍。
“我不会杀你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杀了我，别废话。老子可不想死在那两个小屁孩的手里。”钦月瞥了眼君晔华和司灼，傲气地说道。
卯十先生依旧摇头，“我们是兄弟。”
钦月茫然地抬起了头，一只眼诧异地凝视着卯十先生，问道：“尊者，你在说笑吗？我可是魔族的祸害，怎敢与您称兄道弟。别抬举我了。杀了我，给个痛快。”
卯十先生注视着钦月的眼神，良久后，他垂眸的手捡起身旁的冰刃长剑，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将剑柄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呵气如兰，“一千五百多年的闹剧，真的要结束了么......”
司灼攥紧了手指，喊道：“他的命，是我的！”
“哦？还想着为那个珺之报仇吗？”卯十先生头也不抬地问道。
司灼才能够君晔华的怀里出来，大步走过去将冰刃长剑夺了过来，“我跟他帐，我自己算。跟你的帐，待会算！”
司灼转身，凌厉地看着钦月，剑指他的脖子，说道：“想死还不简单吗？你作恶多端，大卸八块都不够的。但是看你还是条汉子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钦月咬牙，“司灼，你当真要替他动手吗？”
“我知道他实在利用我，那又怎样，这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好好好，你果真比青澜有个性。呵呵呵，来吧！”钦月望着司灼狂笑不止。
司灼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挥下。
“噗通——”一声闷响，钦月的半个脑袋滚落在草坪上，眼睛还在直直地望着司灼。只是那只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一滴眼泪出来。
司灼扔掉剑，只觉得心口疼痛不已，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是青澜女君，肯定是青澜女君看见钦月死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伤心的吗？
“晔华.......”司灼扑进了君晔华的怀里，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卯十先生扔了那个沾染了血的帕子，站起身子后，优雅地掸了掸衣服，说道：“大仇得报，可安心？”
“你还没死呢。”君晔华对上了那张令他反感的脸，即使跟他的脸一模一样。
“那估计是难咯。”卯十先生笑道，“司灼，在下可否与你说过，你们都留不住的话？”
“你不是不开杀戒吗？现在能替你杀了我们的人，都死了。”司灼趴在怀里，冰冷地说道，
卯十先生答道：“在下这一生最在意的两个人都不在了，所以在下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你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在下就是破了杀戒，也无所谓。在下自会去领罪。”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天上一道震人心脾的声音从云层中压了下来，惊得司灼和君晔华一怔，连卯十先生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