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贪心，万恶之源（11）

“这样啊……”听完小刘的讲述，周建国握着那枚徽章，以指腹摩挲其表面的纹路，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也是因公殉职，既然他保护了你，那你就代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还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能报答救命之恩呢？

“那杀死老张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刘建军一愣，神情有些复杂。“如果……我说是个怪物，社长您会信吗？”

“怪物？”周建国皱起了眉。

“嗯，”小刘点点头，又说，“他虽然有着人形，可是他的眼睛是全黑的，他的手就像钢刀一样，能刺破坚硬的东西，张队长……就是惨死在他手下的。”

一想到张国强惨死在他面前的惨景，他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那该是怎样的痛？

周建国盯着小刘看了好长的时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建军啊，我知道老张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了结他的案子，让老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周社长，我没有在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愿相信我所看见的，但是它真的活生生发生在我眼前，让我不去相信都不行。”以为周建国不相信他的话，小刘急切道。

见他极力解释，周建国叹了口气，说：“好的，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估计你过得也挺辛苦的，回去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不用通知了，我知道谁是杀死队长的幕后凶手，社长您想想，Z城发生了那么大的命案，而案情一过就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更不要说调查什么的，就连新闻报道都只是乱七八糟的内容，没几天就当那些事从没发生过一样，社长您觉得谁有那个能耐能把事情压下去？何况这次牺牲的是刑警大队的对长啊！”

刘建军那一番几乎吼出来的话在办公室里久久回荡，周建国震惊地看着他，神色复杂。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太过安静，以至于他的喘粗气的声音都成了刺耳的存在。

“建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很悲伤很难过，可是有些时候，在没有查清真相前不能让情感做主导地位，而令自己丧失了理智，特别是我们这些人。”

刘建军的表情有些失望，而他还是不愿放弃，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赌一把，说：“如果说，我是亲眼所见呢？”

见他这么坚持，周建国背过身去，沉重而长长地叹气，“建军，在事情没查明真相前，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每个人也都有可能是无辜者……老张……于公于私，我都会查清楚。”

刘建军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他咽了回去。他站起身，对周建国道了声谢，开门离开办公室。

门被轻轻关上，周建国对着窗外的景色默默无言。茶几上的六芒星徽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看见的一切。只是……无人能懂。

他走到办公桌边，接通了内线。“雪梨，让李暮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另一边，爱丽丝等人走出办公楼的大门，郝英雄上前拍了拍刘建军的肩膀，以表示给正在丧气灰心中的他一个鼓励。虽然他不知道小刘在里面和那社长谈了些什么，但从他出来后一直沉默不言的状态来看，这过程并不令他满意，或者说让他非常的失望。

“他不相信我说的。”小刘低下了头，嗓音低低的，“我都告诉他那是我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

郝英雄叹了口气，“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周建国的不信，他可以理解，毕竟像怪物这种反人类常识的存在，即便是亲眼所见都不容易接受，可想而知周建国自然不会相信，哪怕刘建军说得有板有眼。

想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不好的东西，面临诸多的质疑时，他也一度否认自己，直到爷爷在临终前告诉他，他们家族的男性拥有天生的识魔眼，为的就是与命中的驱魔公主一起战斗，他才接纳这个事实。

如今的刘建军，只想着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好让张国强没有白牺牲，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希望透过抓到凶手，能让小刘不用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与此同时，Z城市zf大楼三楼办公室，文件夹、玉制砚台、真金圆珠笔散落一地，陶瓷水杯被砸得粉碎，一片狼藉，而一屋子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呼吸重了点都能引祸上身。

“一群饭桶！连一个小小的警员都查不到，白养你们了！”杨开明气得把办公桌捶得啪啪响，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狠狠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都快三天了！平时看你们做其他事挺速度的，怎么到了要办正经事时，就不行了呢？怪我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说着，他举起手边的石英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向离他最近的男人。

男人一声闷哼，额头瞬间凹了一块进去，还渗出了血。他一张脸惨白，虽然被砸的地方痛得他无法呼吸，但他还是拼命咬着下嘴唇不发出一点的声音，他知道倘若他喊痛，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杨开明更加的暴怒。

“头儿，不是我们没有尽力去找，而是您也知道的，海天盛世地下车库的摄像头坏了，加上那小子的手机到现在都是无人接听，谁晓得他逃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市道、省道上加强了人员管理，按理说他是插翅难飞的，可是这两天我们接到的信息都不是关于他本人，我们也纳闷他到底藏哪了呢。”被砸的男人忍着额头上的剧痛讨好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拣词儿说，却还是不能让杨开明消气。

“他还能平白给我消失了不成？我告诉你马超，我给你们最后两天时间，如果再找不到他，你们也别回来见我了！”杨开明下了最后的通牒。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办。”马超忙不迭点头哈腰，接着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同他一起出去。

一离开三楼，他手下的那些人开始抱怨，说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更有人问他，为何非要投靠杨开明，明明Z城有权有势的主儿大有人在。

面对那群叽叽咋咋的兄弟，马超猛地回身怒吼：“都给我闭嘴！你们以为老子想啊？老子这么低声下气拼死拼活上为了谁？！”

“超哥，我们也是心疼你嘛，你看你刚刚挨了那一下……”

那人不说还好，一说马超就一肚子的火，揪着那人的耳朵用力往上提，“你也知道疼啊，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那小子？养你们简直就是养了群废物！”马超把在里面所受的气都发泄了出来，对着那人又打又踢的，要不是旁边人过来拉架，他都想废了那人。

“超哥消消气，我们都是一路的，干嘛自家人打自家人呢？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这两天时间内把那个小警员找出来才是。”

“找？你说怎么找？！我们又不是没找过，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只差没把整个Z城给翻过来，你还想怎么找？”马超对着另一个黄头发尖嘴猴腮的男人喷了一脸的星沫子。

也真是奇了怪了，那小子会遁地术不成，Z城也就这么点大，他能藏到哪里去？马超越想越想不通，毕竟跟着他的兄弟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加上兄弟帮会的帮忙一起找，按理来说他们是不可能找不到那警员的。

“要不……我们绑了那老太？”

马超一听，回身给了那人一个板栗，打得他嗷嗷叫，“你小子脑袋里装的是屎啊？绑了那老太不就等于引火上身吗？警局的人再不会管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顾，到时候我们被抓了不但会打草惊蛇，更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舆论上来，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超哥，那我们怎么办？你以后打算一直给他办事？市长每四年一换，而且你也知道，他自坐上那个位置以来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我妈告诉过我，一个人一旦坏事做绝了，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

“嘘——小声点！”马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左右看了看，说，“我早就想好了，等这事一结束，我们就不再给他办事了，我估摸着合同也差不多到期了，到时候我们也就不用活得这么窝囊，看他脸色做事。就如你说的，他若不坐这个位置，以后的日子如何你我清楚，跟着他我们迟早会完蛋。”

“那最好，反正跟着超哥就有肉吃。”也不知是谁这么说了句，引来其他人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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