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精灵鹰

耗费了十几天时间，精灵终于看到了城市的边缘：那道满是缺口，杂草丛生的城墙。

她之所以花了这么多时间，一是因为这座城市废墟确实很大，地形复杂，二则是因为精灵每次遇到较为完好的建筑时，便想进去搜索一番。

既然她什么都没有，那自然只能靠捡了。就算她能迅速离开城市，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也算不上是改善了自己的生存环境。

尤其是，她至今没找到一双好鞋，只好在这随地都有骨茬、碎石以及各种带有锯齿叶片的杂草中赤足前行。

挺疼的，也拖累了她的速度。

精灵爬到了城墙上，试图登高望远。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漂亮的湖泊，以及包围着它的一片郁郁葱葱的广袤林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里面有着丰富的动植物资源。

要说什么最令精灵感到深恶痛绝，那无非就是缺水了。口渴尚且可以通过食用多汁的水果短暂缓解，但清洗自己可不能用果汁。十几天来，精灵在这个满是灰尘和脏污的废墟中爬上爬下，且不说满是细微伤口的，沾满泥土的双脚，她全身都感到发痒，头发更是像是蒙了一层灰。

可能是坐落在世界树下的缘故，这座精灵城市中没有水井。通过残留的痕迹，她推测，过去的精灵们可能是通过公共喷泉和公共水池来解决供水问题，而水源则似乎是通过魔法手段解决的。

可惜，在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后，过去的魔法水源早就失效了。

城中倒是确实有不少地区，尤其是公共水池内留有积水，但问题是，这些都是积存的雨水，而且还是死水。精灵不可能在这种臭水坑中洗澡。

除非她愿意接受满身的臭虫子和恶心的浮萍。

所以，当她见到了远方那片还算广袤的水域后，顿时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痒了起来，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问题是，能见到和能走到，还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也许，我可以再一次尝试变形。”

刚刚出生那一阵子，为了能够顺利爬下树，精灵选择变形成一只大猫，可是变形的那种强烈的疼痛出乎了她的意料，顿时就让她发誓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再不尝试。

可是，眼下精灵真的很想快速到达湖泊处，而赤脚穿过野地恐怕也简直如同炖刀子割肉。两相权衡之下，变形似乎也没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真香。”精灵咕哝着。她微微眯上眼睛，正要开始变形，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披风触感的异常。精灵犹豫了一下，选择顺应自己的直觉。

与上次变形不同，这次变形的痛苦降低了很多，尤其是在表皮。现在倒有点类似于剧烈运动后全身酸痛的感觉，难受，但还勉强可以忍耐。本是穿在身上的披风犹如活物一般裹住了她的躯体，在一片辉光中化作了洁白的翎羽。

这一次，精灵选择变形成一只鹰。

一只有精灵那么重的银白色的巨鹰。

不出一会儿，精灵鹰睁开了碧色的眼睛，无师自通地就学会了基础的飞行技巧。她抓起掉落在地的装有各种收集到的小玩意儿的篮子，从城墙下一跃而下，振翅飞向湖泊。

其实变形是不能改变变形者的体量的。正如一只精灵的体重就摆在那里，她要是选择变形成一只老鼠，那就是人一样大的老鼠；要是变一只熊，也只是一只小小熊，缺乏威慑力。

而且，变形也和变形前后的体态差距有着巨大的联系。精灵可以选择变形成猫，熊等哺乳动物而不需要付出特别大的代价，而如果她想变成翎羽茂盛的禽鸟，就必须留有特别长的头发。

更别提变形成巨大的昆虫了。除非是即为稀少的，特别有天赋、有经验的杰出变形者，巨大的构造差异甚至可以直接杀死试图这么做的所有人。

她也是考虑到自己的头发挺长，才会试图变形成巨鹰。不过，似乎这件披风可以代替头发的作用，大大降低了她的变形难度。

即便如此，精灵也不能真正地变形成一个其他物种。法阵告诉精灵，变形其实是变成一个以变形者为基础的，由变形者创造的新物种。变形者通过抓住某种生物自己所需要的族群特征，而借此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能力。而如果变形着不在乎一些细枝末节，变形出来的生物就是非自然的。

比如，猫有八只哺乳器官，但精灵变成猫可不会特意去抓住这一点“特征”。如果一定要问，精灵猫有多少个这种或那种器官……

嘘……

此外，变形变的是肉身，衣物作为外物，通常是无法带入其中。在某些情况下，技艺娴熟的变形者会事先准备好有活力的动物的利爪或甲壳以增强自己变形后的实力，或者是降低消耗，并于结束变形后脱落。这件披风能参与变形，实在是出乎精灵的意料。

由此，她觉得，与其说这件披风是能够参与变形是因为其上的祷文，不如说它恐怕是某种特殊的，有活性的生物制品。

不过，无论如何，精灵还是即为重视猛禽的高空视力。变成精灵鹰后，精灵的视力确实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以轻松看清地面上的每一只体型大于老鼠的生物。精灵一边愉快地享受着风略过翎羽的**，一边打算捕获一只猎物补充资源。

突然，精灵鹰注意到了一片不同寻常的痕迹。她降落在了地上，看着地上一摊奇怪的污迹，以及一大坨某种生物的排泄物。

这份排泄物已经很干燥了，看起来已经过了好几天，甚至有些开裂，以至于精灵可以轻易地看到其内的一些未消化物。

那是一些红色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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