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万灵阁？万灵之主？

“……”揉了揉眼睛，冯鑫确认是自己眼花了，哪有什么星光？面前站着的，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么？

而一边的凌芊月听得少女这般问话，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一双美目满是戏谑。紧跟着却是气血上冲，迫得她又是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哪有这么问话的……道盟那群家伙近三百年对万灵的消息封锁有多严您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知道自己这般调笑，吃上少女一番惩罚是免不了了，不过凌芊月还是觉得很值，毕竟这位大小姐能被调侃的机会可不多。

“那怎么来问？直接问他，你是‘那位’吗？”少女“星大人”有些气恼地说，“你觉得这样问不是更无厘头吗？”

（噗，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跟得上时代的。）

凌芊月眯着眼，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冯鑫。

据说，星大人的那位恩人与其挚爱初见时，那位佳人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呐。

“等等等……等一下！”听着两个人莫名的话语，冯鑫感觉有些滑稽，而且看着那少女雪白的长发和樱色的眼睛，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有些恐惧。

“两位……呃……美女，我能冒昧地先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还有，我记得我被车撞了，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其实是……喔喔喔噢噢噢噢……！这，这沙发莫非是！”

从沙发上跳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最后目标又定格在沙发上，冯鑫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做梦了。

人穷志不穷，虽然过高的目标对于他来说就是在想桃子，但是有些东西，看一看过过眼瘾总行的吧！他平常喜欢看一些关于豪宅和豪车的视频，而他昨天打工时的闲暇时间，看的一个探访天北市最豪华豪宅的视频，让他记忆颇深。

“这……这这这……大美女，”冯鑫指着沙发，盯着凌芊月，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这，这套沙发，就是价值上千万，G国大师打造，有价无市的那个？”

“嗯？”凌芊月慵懒地笑了，“没错啊，就是这个。没看出来啊，你现在就是个穷小子，居然还蛮懂货的。”

“喔……喔噢噢！”冯鑫继续激动地嚎道，丝毫没有注意被晾在一旁的少女已经快要发飙了。

“那……这就是天北中城那栋价值四个亿的顶复豪宅？”他激动地看着凌芊月，此时他已经将凌芊月奉若神明。

“没错啊，怎么了？这里是我家啊。”凌芊月瞟了一眼白衣少女，嘴角痉挛了几下。看这架势，自己这一顿重罚是免不了了。

“你……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无视人家啦！”

和凌芊月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少女确实爆发了，不过却是泪水爆发了。

“呃……那个，星大人，您别哭啊……”

凌芊月扶额，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这孩子已经成长到了她望尘莫及的地步，可还是像当年那样爱哭。

她可是最不擅长哄小孩子来着？当年自己也就比那位差一点，好歹也是大妖，奈何却沦落成……保姆？

“都是那该死的赌约……”凌芊月每次想起那件事都会咬牙切齿地恨上半天。不过现在可是轮不到她委屈，那小祖宗现在还在蓄力，真哭起来她可就彻底没办法了。

“咳咳……”凌芊月坐直身子，清了清喉咙，“小弟弟，话题扯远了。刚刚她可不是在开玩笑哦？”

“就算你们突然这么问我……”冯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我可以先反问几个问题吗？”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凌芊月双臂交叠在胸前，看着他的目光仍然有些戏谑，“你之前已经被车撞成了重伤，致命伤，但你现在却活蹦乱跳的，所以你想问清楚。我可以告诉你，是我救了你。”

“那还由得我不信么？”冯鑫咧了咧嘴，死而复生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我本来就对妖啊仙啊之类的有过诸多幻想，却从来没想过真的存在。”

站起身，冯鑫突然向着凌芊月深深地鞠躬下去。而同时，身边传来的那一瞬间的杀意把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白衣少女。

“嘁，算了。”这一刻那少女脸上还有泪痕，却是没了半点刚才的柔弱，刚刚那明显的杀心，就算是冯鑫这普通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是我做错了啥？”挠了挠头，冯鑫干笑着看着那少女，而她见冯鑫看过去，满脸的阴沉立刻变成了善意的笑。

“星大人，属下……知罪。”凌芊月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万万没想到，就仅仅是这位可能是“他”的转世之人，向自己鞠了一躬，星大人就对自己动了杀心？

“你知道就好。”少女冷哼了一声，“我既然让你把他带回来，自然是确定了的。别忘了，你跟他的契约，是只要你一天不死，在他面前你就是妖奴。”

似乎还没有撒够气，少女又走到凌芊月身边，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磨出来的一般:

“纵使他轮回转世，甚至只剩一点灵识，你也逃不脱这誓言。”

“是……星大人，属下……不敢忘……”凌芊月此刻反而平静下来。在她印象中，星大人对那位的爱，时隔多年已经累积到扭曲，平常的星大人温柔而胆小，只在跟那位有关的时候，星大人会完全变了性格，一言不合就会爆发出惊天杀气。

“谅你也不敢！”

盛气凌人地发泄完，少女梳理了一下头发，看了看时间，然后叹了口气。

“他们……差不多该到了。”

“要跟他们和盘托出吗？星大人？”

“也只能这样了，就算我们不说，以他们的手段也能查得到。”少女声音里的愁绪，苦得如同一杯没加够水的咖啡，“不老实交代，对你我，对我们，反而不好。”

“是属下的错……”凌芊月慌忙俯下身子，少女却挥手打出一道劲气，托住她的身体。

“你没错，我嘴上说要你别那么急，但如果你不在，我自己一样会打破禁忌，拼尽全力救他。”少女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察觉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我的心有多痛，更痛的是，我根本没法确定他到底是何时何地走了，更没法确定他是否有转世……”

“可就在刚才，他……”少女指向冯鑫，“大概是他被车撞到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我再次感受到了。我不确定，‘他’到底留下了多少灵魂在，哪怕只是一点灵识，他也还是‘他’。”

“你们再说什么……什么他他他的……？”

冯鑫听的迷迷糊糊，只有一点他知道，看着这少女满脸的痛苦，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歉疚，甚至是想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

凌芊月冲他神秘地笑了笑，整个身体已经是紧绷起来:“先不给你说这些，我们的‘不速之客’们到了。”

话音刚落。

冯鑫便看见那两层楼高的落地玻璃窗应声碎裂，伴随着玻璃稀里哗啦的落地声，四五个保镖模样的彪形大汉从空中直接闯入室内！

“嘶～”

冯鑫的耳边响起尖锐的嘶鸣声，他往凌芊月那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他魂儿都飞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妖怪。

只见凌芊月那本来修长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条覆满了银色鳞片的粗长蛇尾取代；本来就火爆的身材，变成半妖形态以后，衬衫胸口处扣子都崩开了；嘶鸣声正是属于蛇的声音，此时她吞吐着血红的蛇信，上半身高高抬起，后背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两层楼高的客厅，竟是要容不下这条巨蛇一般。

冯鑫粗略估计一下，凌芊月的蛇尾此刻起码有十五米长。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直接面对这种体型的妖怪还是免不了心惊胆战啊！

“哦吼～看来，我们贸然闯入，让大名鼎鼎的月姬很是恼怒啊。”

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不知何时就出现在冯鑫身边的沙发上，身边站立着一名女子。而此刻那女子也是半妖态，一对圆圆的兽耳，还有那明显与她娇小体型的不符的巨掌，昭示着她的身份，熊。

“洛队长，下命令吧，让我把这条长虫撕了。”这只熊妖已经冲着凌芊月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嗯～这个命令我可不能下呢。”抬头看着凌芊月因为盛怒而陡然变得狭长的瞳孔，以及紧绷的身体，洛艺浩调侃的吹了声口哨，“月姬现在可是做足了攻击的准备，虽然她刚因为强行冲破禁制受了不轻的反噬，不过我要是一声令下，死的还会是你。”

“而且，真是想不到，星蚁女王这等贵客，居然就在月姬这里。”洛艺浩站起身，拍了拍熊女的肩膀，“洛某失礼了，也谨代表手下为她的冲动而道歉。这是我的得力手下，代号‘山’。”

“呵……”少女嘲讽地笑了笑，“洛艺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这些年，你们道盟可从来没放弃想要抓走或者除掉月姬的努力。你带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好手啊，如果我不在，月姬以这个状态跟你们拼起来，最后的结果是，这头熊重伤，其他手下死，月姬重伤，而你……”

边说着，少女冲着凌芊月摆了摆手，眼睛却死死盯着洛艺浩，“……你是最后的获利者，要么，成功抓走月姬，然后控制她。要么，她死，然后她那已经快要化蛟的本体就是你的？”

此时凌芊月的身形变化，虽然仍保持着半妖的状态，不过蛇尾已经缩回到三五米长。听得少女的说法，她不禁再次大怒，一股沛然的妖力爆发出来，压迫得道盟一行人集体退后了几步。

“……”洛艺浩脸色不变，不过，背在身后的双手掌心都已经被指甲嵌出血来。

“哎呀呀……还真是了不得，不过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奉命来调查，月姬为什么强行打破了禁制。”洛艺浩不慌不忙，搬出了最主要的理由，“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那我还是要把月姬带走的，希望您配合。”

“姓洛的，你别给老娘装傻！”凌芊月真是又惊又怒，一尾巴就朝洛艺浩抽了过去，“你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老娘成名的时候你祖宗都还在吃奶呢！”

“冷静点，月姬，要是把我打伤了，可有够你受的。”洛艺浩轻松地一把抓住凌芊月的蛇尾，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挑逗一般地在鳞片上抚摸了两下，“嗯～绝妙的手感。”

“无耻之尤！”月姬闪电般缩回尾巴，脸色通红。被人这么摸尾巴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偏偏这人还是这该死的洛艺浩。

“好了！不要再闹了！”星大人突然一声大喝，灌注了功力在内，整个房间瞬间一片死寂。

“洛艺浩，我们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原因就是他，”看着自己的震慑起了效果，少女满意地点点头，“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年在找什么，现在找到了。”

“他……”洛艺浩开口，刚要装傻。

“你不用给我装蒜，这没用，我知道你们至少从他出车祸然后突然消失的时候就掌握了大概的情况。”少女一双明眸中是刻骨的冰寒，看得洛艺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洛艺浩无奈地举起双手，“所以他就是那位的转世？”

“我还等你们来告诉我呢，他这种情况是，却又不是。他快死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当年那种痛苦，现在却感受不太到他在我身边的那种欢喜。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少女直盯着洛艺浩，这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这样听起来，封心大人的灵识受了近乎毁灭的损伤？”洛艺浩自言自语道，不过看着那两人突然就变得要把他撕了一般，连忙改口，“怎么可能呢，统御六界的大能要是这点逃生手段都没有还怎么统御六界？你们继续，继续。得到这个结果，我们也不会追究什么，告辞了。”

“那就恕我不送了。”少女冷冷地说，“顺便给我向那几个老头子老太婆带个好。”

“撤了，山小队。”洛艺浩一挥手，几个大汉瞬间从窗口消失。而代号为“山”的熊女则是向少女尊敬地鞠躬，而后又挑衅地向凌芊月比了个“撕开”的手势，这才跟着从窗口离开，气的凌芊月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又无可奈何

“老规矩，这玻璃，我会给你们修好，只希望星大人，不要每次都告到长老那里去，我洛艺浩可受不了他们的啰嗦。”洛艺浩打了个响指，转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又过了半分钟，确认洛艺浩走远，凌芊月和星大人都是忍不住各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凌芊月的状况似乎更糟一些，吐血以后整个身体直挺挺向冯鑫倒了过去。

“啧，”少女不满的咂嘴，“算了，这次确实着了那洛艺浩的道，被偷偷下了阴手，就破例允许你被他抱一下。”

冯鑫只感觉大脑都宕机了，这么一个美女蛇妖径直倒在了他怀里，冰凉却柔软的触感，因为受伤而急促的呼吸，妖本身摄人心魂的美妙体香，此刻都距离他是那么近。不知道从哪来的想法，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是吻上了凌芊月苍白的嘴唇。

“！”少女的双眼猛的睁大了，她完全没想到冯鑫居然会这样做，然后她迅速反应过来，以冯鑫这普通人的身体，以月姬这没有意识的状态，两人以这样接触，势必会导致凌芊月本能地吸取冯鑫的精气！

“月姬！”少女大吼一声，“快醒过来！不要犯错误……咦？”

她看到两人之间确实出现了状况，但跟他想的不一样。冯鑫是主动一点点地把精气度给凌芊月，而凌芊月的气色也是很快好了起来。

“姆～”凌芊月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眼睛动了动，终于是醒了过来。

那双近在咫尺的茶色蛇瞳，澄澈，高傲，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冯鑫能感觉到，又说不上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脑子里莫名地坚定认为，即使自己是完全的陌生人，这蛇妖，也不会动自己。

“呜？呜呜！”发现两人此刻的暧昧，凌芊月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死定了。

嘴巴被堵住，她只能通过发出急切的“呜呜”声来抗议，不过冯鑫没有就这么放开她，而是把精气继续输送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此刻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想法；凌芊月像是需要食物的小动物一样，需要他去呵护。

“这……这可真是……”少女此刻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她没有想要指责凌芊月的心思，因为她感觉得到，现在的冯鑫身上，有着让她熟悉的气息。

凌芊月本身的逾越她是不会容许的，不过，若是“他”想要宠幸凌芊月，那她不会管，相反，她会觉得，那是凌芊月的荣幸，甚至凌芊月应该感激涕零。

凌芊月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着，目光复杂，她通过那输进身体的精气而知道，眼前这个人既是冯鑫，又是“封心”。如若不然，怎么会有这般娴熟而精妙的控制力，能在自己无意识吸取精气的情况下掌握主导？

“主……人……”当冯鑫终于放开凌芊月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她有半点病态。她恭敬地把身体匐到地面上，并叫出了，她已经千年未曾使用的称呼。

“诶，诶诶——？！”猛然惊醒的冯鑫，木然地看着向他贴地拜伏的凌芊月，想想刚刚自己做的那些，他彻底混乱了，“你们俩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么回事啊。”少女捂着嘴，吃吃笑道，“简单来说，我们都属于一个名叫‘万灵阁’的组织，万灵阁阁主‘封心’，是这个组织的老大，而她凌芊月，月姬，是封心的妖奴。”

少女走到冯鑫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儿，“而你，就是封心的转世之人，转世的万灵之主啊！”

“啥——？”冯鑫彻底在风中凌乱了，“可是，就算我是，那对我这样也没用啊，我毕竟不是他吧！”

对，这是冯鑫能想到的唯一理由。虽然凌乱了，但他已经预感到，如果不能推掉，前方将会有天大的麻烦等着他。

“不，你是。即使，你现在还不是，可是你已经卷进来了。”少女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哈——？？？”

冯鑫，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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