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叛逃者的风波

第十八章 叛逃者的风波

我渐渐地清醒了。眼里是一片纷纷扬扬下着雪的天空。

此时我躺着一片雪地里，厚厚的一层白雪快要把我整个人覆盖住了，所幸我并不怕冷，不然我可能已经提前安眠在墓园里了。

“我这是……”我在脑海里回想起上一次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发生过的事。

我好像在爸爸的怀里晕过去了？

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重新望眼四顾，墓园里的每一座墓碑上都戴着一顶白帽，就连我父母的墓碑也一样。不过，在爸爸告诉所有人他并没有死之前我还不能把这座墓碑拆了——至少也得让妈妈有个伴吧？

如果爸爸知道我这么想的话会不会打我？

嘛…谁知道呢……

“早上好，妈妈。”对妈妈做了声道别后，我回到了家里。

谁知，现在的家里已经乱成一片，守门的佣人看到我后连忙把我带进屋里，并朝着房内大喊道：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再看大厅，这里竟然很少有的聚集了家里所有人——唯独没有见到琪亚娜。

我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毕竟我在墓园里过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家里人没必要因为我那么紧张，看来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阿冷！”二爷爷忧心忡忡地来到我面前，“你昨晚去哪了？”

“墓园。”我一如既往地回答道。

“呼……没事就好。”得到这个回答，二爷爷虽然还是十分担心，但是终究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周围的人都十分紧张且沉默的样子，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二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二爷爷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久，二爷爷方才开口道：“齐格飞没死，他还回来了。”

我并不惊讶，因为我早已得知，但是昨晚爸爸到底做了什么？

“齐格飞在夜间回到了组织，并且带着组织的实验体k423……叛逃了，原本他还想把琪亚娜带上，可是没有成功……组织需要我们家族对此做一个交代，于是……把琪亚娜……以保护的名义带走了。”

二爷爷说道这里，眼睛已经泛红了。

轰！！！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永远想不到我所崇拜的父亲，一直以守护世界为己任的父亲，那个忠于家族、忠于组织的父亲，会做出这种叛变逃亡的事。

叛逃组织，叛逃家族，这不仅仅是让他本人背上罪名，甚至可能让整个家族蒙羞！更甚者，卡斯兰娜家族在组织中的地位都会被动摇！

这怎么可能……爸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琪亚娜……

一件一件事情把我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意识也一片混沌。

不行，要冷静下来。

“记住，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中冷静，爸爸永远爱你。”

对，爸爸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一定有着他的打算，也一定又他这么做的理由，那个理由，使他宁愿背叛家族，背叛组织也在所不辞。

毕竟我的心蕴已经达到明镜，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而现在我所要担心的，是我的妹妹，琪亚娜。天命带走她是为了什么？这就是让我们家族所做出的“交代”吗？

在二爷爷的呵斥下，家里的佣人都去做自己所该做的事了，然后二爷爷把我带进了书房，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走进书房，二爷爷把门关上。

“二爷爷……”

他摇摇头，“齐格飞叛逃，这对卡斯兰娜家族的声誉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为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一位家主叛逃，而齐格飞是首例。”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这也是我叫你过来的目的，不是我们应该怎么做，而是你，你该怎么做？”二爷爷看着我的脸，把这个对我来说最难以解答的问题抛给了我。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父亲做了对家族最不能容忍的事，身为下一任家主，我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将它驱逐出家族，断绝所有关系，并对他进行抓捕。

这是家族对叛逃者的处置法，虽然一千多年来实行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它依然存在着。

可是，他说我的父亲啊！我怎么可能将它驱逐出家族呢？！又怎么舍得与他断绝关系呢？！

“………………”

“唉……阿冷啊…”二爷爷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布满哀愁。

“你从小就历经波折，可是你从未逃避过，使命也好，别离也好，痛苦也好，那些东西本不应该让你这一个孩子来承受。”

“所以，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面对这件事情。”

二爷爷将一封信交到我的手里，“这是主教让我给你的信，如果你答应了信中的邀请，就告诉我。”

我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信件的内容无非就是主教有些事情想和我谈谈，让我今晚过去————没有废话，言简意赅。

落款的名字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我当然要去。”我说，“我已经明白了。”

是的，我又明白了，我的成长永远都是在承受，明白，再明白。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努力的想表现得成熟一点，努力的变强大，可是………我现在只有十岁啊……

“明白了吗……明白就好了…”二爷爷轻轻闭上眼。他在想着什么，又在感慨着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把齐格飞逐出家族，断绝与他的所有关系，让家族的势力代替组织通缉齐格飞……至于他的墓碑就不用拆了，因为那个名为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家主……”

“已经死了。”我紧咬牙关地说，说出这句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这一个做法，是理性的，合理的，应该的，必要的，甚至是不得不做的，但它绝不会是正确。对于家族，我永远无法原谅齐格飞，作为儿子，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这么做的自己。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回房间了。”说完后，我的眼神冷冷地朝老人扫去，不带感情地说道。

只留下老人独自一人在书房沉寂。

今天，我并没有训练，也没有学习什么，甚至没有吃过东西。

我一直躺在床上，但是又一直没有睡，而是在想。

我想啊，我将父亲从家族中除名是对的吗？在家族的角度来看，是对的。从组织的角度来看，也是对的。从我的角度来看，却是彻头彻尾的错了。

可是，我的角度并不能影响到家族，更无法影响到组织，一个孩子的意愿在大局和大势面前就像是一滴水珠落如大海中，掀不起半点波澜，更撼动不了大海。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它只取决于人的主观。

可是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这么做。

其实，二爷爷让我决策时，我是可以逃避的，可以让他来替家族做决定。而我则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憎恨，讨厌，任性，极力的反对与掩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纵使我不想面对，但事实如此，结果如此，我可以不接受，但也无法改变什么。

所以我仍然这么做了，因为我明白这对家族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是必要的，只是对我来说不是正确的而已。

然后，我又在想，想着在今晚面对主教时该如果与他交谈。

是应该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把妹妹带走，质问他为什么要通缉父亲，质问他父亲这几年没有回家的缘由；或是应该故作镇定，像个大人一样和他谈笑风生？可惜我做不到。

我对那个人一点也不了解，而他可能从我出生以来就一直收集着我的资料，我的信息，可能对我会说的所有话都了如指掌……而主教为什么要让我去见他？是为了安抚我？是为了拉拢我？是为了威胁我？还是想趁我过去把我也带走——就像琪亚娜一样，作为人质，威胁齐格飞？

或许我现在所想的，所考虑到的，在主教的面前都只是低等而毫无意义的行为吧？

有太多疑问，太多秘密等着我去发现、解答了，仅仅是思考，绝对不能让我想出个所以然的。

并且，想的多了，也就烦了。哪怕不想睡，我也依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我也是时候去造访一下主教了。

“呼……”沉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我换好衣服，在二爷爷和管家的道别下坐上了天命组织专门来接待我的车。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坐上天命的专车了，只不过上一次坐专车的目的和这一次完全不同，但是指派它们的人气，都是同一个。

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

在大少爷出行之后，年老但是仍然机敏、干练的盖理•卡斯兰娜迅速向什么地方打了一个卫星电话。

“卡斯兰娜所属之人，从今日起，齐格飞•卡斯兰娜，原卡斯兰娜本家家主，在本家的慎重考虑之下，认为齐格飞已经违背了家族守则，决定以叛逃罪的罪名将其逐出家族，从此齐格飞与卡斯兰娜家族再无瓜葛，且因齐格飞同时背叛组织，所有卡斯兰娜家族之人见到其人必须立即汇报家族，并且对其进行抓捕。以上————本家代家主，盖理，2006年12月18日17时07分。”

在卫星电话打完后，盖理又拿出了另一个通讯器——这是逆熵所制作的特殊通讯器，以天命的手段，绝对无法截取它通讯的消息。

“卡斯兰娜家族所属之人………”老人再一次说着他应该说的话。

这还没完，这只是十几个通讯器中的其中两个，而老人所要说的话，还很多。

包括他让家族势力取代天命势力的搜捕，包括他把家族部分资产分批一点一点地转入北美的各大银行，包括他让天命的某个人告诉他某些情报，也包括他与远在北美的某个男人和日本的某个男人通讯。

这些，都是天命组织无法察觉到的秘密，这也是————

卡斯兰娜家族的势力与合作者共同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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