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刻,似乎全部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这份兴奋毫无意义。建立在他们知道注射因子后身体会有多么强劲的变化。
甚至这份感情让他们忘了如果注射失败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终于等到了,我是第一批诶】
【诶,你说我的前世会是什么样的?】
【最好是个很强的人,那才帅】
列如此类的话语并不少见。
即便学院已经进行了封锁和修改,还是有一部分关于身体变化的报告流传了出来。
“那些记忆不是假的,而是来源于三十万年的自己”
尽管只传出了一句话。
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但还是造出了一些轰动,一些对注射感到恐惧的学生也默认了。
不可否认有学院故意流传出这句话的意愿。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知道学生又会作何感想。
而面对学生们的讨论,两个不善的目光主人却嘲讽的笑了起来。
而其中一个,就是站在讲台上的那位女性。勾起那抹微妙的笑容让她更加妩媚。
【真是一群天真的家伙……】
【真以为注视因子是那种值得开心的事么……】
她的眼神无比的恐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是嘲笑?是厌恶?那是仿佛在掌控一切的操控者的伪善。
神明漠视天下苍生。
她忍不住去想那些学生们直到尘世因子真面目的时候那种恐惧的眼神。
那种无助的绝望。
溺水者攀草求生。
她忍不住想看到学生们为了活命平命求饶,然后再是无助的辱骂,最后是绝望的样子。
每想到一次死去的表情她的身躯就会止不住颤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在他人看来是怎样一种恶趣味。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更多的法则,她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这个世界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怖风景?
【喂,喂!你这人怎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在发呆?】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人会站出来指责她的无聊行径。
【可悠着点吧,幻岛无辉。别忘了自己的工作,变态s女。】
充满不屑的声音扎进她的耳膜,带着有些幽怨的目光稍稍回头。
但也是在回头的一瞬间无辉的瞳孔似乎缩小了不少。
但这一微小的变化不善的声音主人没有察觉到。
并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无辉身旁。
只是这声音主人的样貌……着实有点令人吃惊。
来者不高,甚至可以说对于这个年龄的女性有点矮。
穿着有点宽大的白色衬衫和研究员标配的白色大衣。
显得十分稚嫩的脸和似乎深邃的墨绿眼瞳。
有一头及腰的浅绿色长发,总体来看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小萝莉。
可是,表情却十分的嚣张和不屑。嘴角还反向叼着一个棒棒糖。
而此刻,她正用着和表情极其搭配的眼神看着无辉。
【哟……是你啊,中年萝莉。】
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无辉看向面前的萝莉。然后得到了萝莉“热情“的回答。
【呸!你才中年萝莉呢!老娘有名字的!老娘叫雾—岛—循—离—子】
循离子两只被黑长袜包裹的小腿敲着地面,表示自己正在生气。
循离子吐掉嘴里吃到一半的棒棒糖,转而怒视无辉一字一句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无辉竟反常的没有与其斗嘴。不如说对着这么一张萝莉的脸也没办法认真吵架。
无辉将头转过去,看着一点一点随着指挥移动的人群,貌似有些感慨。
循离子也察觉到什么,没有继续追究无辉的称呼。
但是无辉突然的沉默也是让她心头一紧,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无辉。
【如果这次失败的学生还是和上次一样多,你打算怎么办?】
循离子缓缓的开口,换来的却是更久的沉默。这将不习惯安静的她折磨的非常难受。
而偏偏无辉仍然不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行走的人群。
【……】
【说句话呗,还是你想先吃颗糖。】
循离子从大衣口袋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我对糖分过敏。】
【哦。】
空气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变的更加沉默。
变得凝固了。
两人都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因为什么?
因为欲望。
欲望驱动力量,从而使人行动。欲望可以是一个念头,可以是理想。
而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两人都签下了契约。
其一,代价献祭灵魂。
其二,结果满足欲望。
雾岛循离子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吧。
她也许,正在期待一个不一样的回答。期待一个不一样的救赎。
可是呢?
幻岛无辉与她不同。
她不渴望救赎,她没有底线。
她渴求的只有一个可笑的,占据自己心中大半的人。
恰巧,她还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所以,没当被问起这句话,她只会回应于冰冷回答:
【……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那就用利维坦的AI芯片吧。植入失败品的脑中,应该能撑到舆论结束。】
循离子拆开包装,放入自己嘴里。糖纸掉到地板上。
悄无声息的掉到地板上。
两人没人注意到。
哪怕是撕下它的循离子,也没注意到。
她只是想回应眼前的无辉。
【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呵呵】
无辉踩过掉到地板的糖纸,糖纸被踩扁了。变得棕黑。
而无辉的眼前,何尝不是一片漆黑。
也对,
也罢。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容忍除残忍以外的情感。】
无辉有些彷徨,彷徨了一瞬间。
【失败品,从失败的那一刻就被剥夺了存活的权利。】
无辉走了,去观看注射过程。
循离子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她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这个女人有着那样的恶趣味,明明她从未对生命有过任何敬畏。
可是为什么?
自己在她身上闻到了怜悯的味道。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幻岛无辉。
伤兽互舔疤痕。
只是觉得自己和她,同病相怜。
冷清的讲台只剩她一人。
一人独自不断念叨着无辉的那一句话。
【失败品从失败的那一刻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么?】
循离子自言自语的跟上无辉的脚步。
【这能算是名言了吧?】
是这样诉说着话语。
最后一遍。
御姐萝莉的组合在金属地板上留下铿锵的脚步声。
几乎要和地下在研究所行走的第一批学生重叠。
不一样的是两队人。一队是活路……
一队,九死一生。
概率与机遇的无限可能终究会在这被花挥到极致。
注定与决定令人窒息通往绝望与希望背地而行。
选择,与抉择,被迫的无奈又该夺取多少人的未来?
落水者,故能选非人之道。
当局者,必有死路且无生。
打破无常之人,会是这次的被选中者么?
还是说……
为堆积的尸骸添上血与肉的悲歌。
……
其,神曰:不可想。
其,人曰:不可说。
天空苍白。
这里也是一般。
天下地下,
似乎已经被历史缝合成了一个个体。
而现在,这就是其中一个缝合点。
总得有些故事吧……
那么,请继续。
学生们被带到了地下的巨大研究室。
巨大但是配色单一苍白的地下室令不少人有些感慨。有不少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里。
不过,
旁边持枪的特警似乎无视了这一幕,见怪不怪。
甚至没有去阻止。
可能是觉得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出来了吧。
被数字标号的50个相同房间前的研究员,开始引导各自学号的学生进入房间注射。
而彼轮回岸也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科研人员的防化服令他感到些许不安。
虽然早就知道注射的过程也亲身体验过。
不,或许说正因为体验过才会感到不安。
那份扎进灵魂的刺痛感,应该没有人会想体验第二次。
即便如此,即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半分犹豫。
他踏进了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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