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谜题

“您还是先跟我说说为什么我快死了”路易现在只想知道面前的人到底什么意思

“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干不是?我们有的是时间～”科迪伸手拿过路易那碗快要凝固的热巧克力，倒回炉前的铜锅里“你看看你，不吃都凉了，等我再给你盛一碗。”

“我这难的来这么多人，吃着甜食听老头子讲故事不是也蛮惬意的。有些事既然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不需太过在意是好是坏”

路易把书还给科迪，接过他递来的又一碗热乎的巧克力

“您还真是……热情好客，和我想象中的血族贵族完全不一样”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坐在银色的王座上翘着二郎腿，举着一杯鲜血用那种目中无人的腔调跟你谈什么一统天下的话吗?”

“差不多，不一定是一统天下，不过肯定不是见面就说什么‘你要死了’之类的话”

“那都是年轻人该干的事，我这种退休的老家伙，能在这不被人惦记的角落里种种花已经很满足了”科迪走过来把厄斯抱到躺椅上，替她把头发理顺，有从隔壁拿来一条薄被给她盖上

顺便掐了掐那个手感好到爆炸的脸蛋

“啊，这温暖柔软的触感，真是好久都没体验过了”科迪蹲在躺椅旁一脸幸福地看着熟睡的阿尔芒塞

“您现在就像个变态一样”路易也不客气了，拿起勺喝着手里的巧克力

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熬的恰到好处，浓郁的奶香和醇厚的苦味融合在一起，咽下时席卷口腔的香甜让人难以收手

如果忽略那黏糊糊的外表，确实很值得称赞

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在这道香甜的美食里显得格格不入。路易从没吃过巧克力，只是见过，他没法确认那是不是巧克力本身的味道

“吃着别人的嘴还不软，真不愧是跟着厄斯的人，有骨气”科迪笑着坐到他旁边，阿尔芒塞刚刚坐过的位置

“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估计是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科迪还很好说话，路易嘴里也没那么拘谨了

“你说话的风格和厄斯越来越像了”科迪摇摇头“名字被吃掉没什么关系，心也被吃掉，等你死的那一天就真的回不来了”

“您…请您不要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我根本听不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听?”科迪饶有兴致地看着路易，微眯双眼，瞳孔又像刚才一样竖了起来“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路易·阿尔芒塞”路易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个人已经死了”科迪语气冰冷，毫不留情

“死、了”

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一般，砸向路易的心灵深处。他不自觉地揪住了心脏的位置，脖颈上青筋暴涨，像被人狠狠地勒住了咽喉一样难以呼吸

青花瓷碗脱离了他的手向地面坠去，科迪以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伸出手，接住了摔落的瓷碗。里面的巧克力连一滴都没洒

“好好想想，你现在到底叫什么?”科迪放下手里的碗，看着路易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

“我叫……路……易……”

说完这句话，心脏那被人紧紧捏住的感觉骤然消失，路易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都有点难以聚焦

“你身为路易·阿尔芒塞的存在已经快被蚕食干净了，如果你现在还想以那个存在活在世上，你马上会被抽空去填补空缺”科迪的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转着圈“把死人拽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厄斯做的可不仅仅是救了你那么简单，她还创造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存在来容纳你，这代价相当昂贵”

“阿尔芒塞她从来没说起过这些事……”路易还有点没缓过来，头昏脑胀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刚刚在你的碗里加了点料，让你的灵魂变得更敏感点，不然你根本感受不到那种被抽空的痛苦”科迪晃了晃手里的碗“通俗点，就是现在你身上罩着的法阵，每一秒都在把厄斯的时间转移到你身上，为你创造一个暂时性的虚假存在，吊着你那早就该化成灰的身子”

“她说是借给我十年的时间…”

“借?这可真好笑。且不说想时间的转移技术本身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往往都是上千倍的付出才能有一倍的收获。要不然那你以为那些古代的国王为什么不牺牲几个奴隶给自己续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身上的术式又破又简陋，还能正常运行简直离谱，用那种破烂的术式转移时间，代价还要更高”

“阿尔芒塞她是用木棍在地上画的”路易老老实实地回答

科迪收回了一直盯着路易的目光，无奈的摇摇头“厄斯她越来越不珍惜自己了，据我估算你活着的每一天，都要耗费她上万年的时间”

“什么?她，这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她早就死了!”路易惊愕地反驳

“这事要你自己去问她，我可不敢随便说”科迪起身

“那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自从我认识厄斯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帮我。”科迪站起身走到阿尔芒塞身边的壁炉旁，带上手套拿起柴架上劈好的木柴丢进壁炉里，拨着快要熄灭的炭火“我一直都想不到有什么能帮到她的地方，但我知道她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没准你能帮她实现”

“我?什么愿望?”

“你问得够多了”中年人拿火铲拨着炉里的炭火“厄斯绝不会像我这样告诉你这些，她总是希望一切都能顺其自然。在我看来，如果不做出行动，期望的未来恐怕终其一生也难以实现。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只是帮你埋下一颗种子，希望等到那一天时，它可以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我记住了”路易没再反驳

“好了，不愉快的精神交流已经结束了～让我们继续聊过去的事吧”科迪摘掉手套，揉揉熟睡中厄斯的脑袋，坐回路易身边

顺手把桌上那碗巧克力递给他“没事，你可以放心喝，那里面的东西对你有益无害”

路易默默接过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往前看。你看，我当初为了保住我那可怜的孩子的命，付出了多少精力。到底还是有所收获的”

“阿尔芒塞?您叫她厄斯，那是她原来的名字?”

“是人们赋予她的名字，空岛大贤者的称号。就像第一贤者墨丘利，第五贤者朱庇特一样，她就是空岛的第三贤者——厄斯”

路易心里已有猜测，倒不是很惊讶。

“所以您就这样带着她飞回了安多米达”

“是啊，路上因为飞得太着急，还不小心‘坠机’了”科迪不好意思地笑着“那时候我就是你现在的年纪，行事即冲动又莽撞，因为怕耽误时间直接从帝国的空域抄了条近路，没想到刚进去就被打下来了。幸好那里有人认得厄斯，给我们行了方便，不然万一暴露了我血族的身份，麻烦可大了”

“为什么?”

“那时候哪有什么和平条约，人类见到血族都是直接钉在十字架上让太阳活活烤死，那简直就是酷刑”

“人类还能打的过血族吗?”

“普通人肯定不行，但是帝国那帮家伙就不一定了。我们血族说白了，就是因为身体的一部分由术式构成，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借助器械才能使用魔力，可能身体再生的快点?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这点差距，帝国这种强大的国家完全可以依靠科技弥补回来”

“您未免把血族说的太不堪了”路易慢慢地喝着巧克力

“是吗?也许吧，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人类那边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他们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称呼，其中有些人对魔力的掌控丝毫不亚于我们血族，再加上他们拥有人类那种远先进于血族的技术，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帝国就有那么一位，我告诉你，惹谁都别惹她，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帝国的大法师?”

“哟，你知道?”

“我就是差点被她打死才被阿尔芒塞救下来”路易一脸黑线

“喔～抱歉，我不太清楚”科迪详装歉意，可嘴角的笑容出卖了他

“您是故意的……”

“说回正题”科迪话头一转“总之，我们最后平安回到了安多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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