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真的好好吃！”
望着手里点缀着草莓果酱和葡萄干的巧克力芭菲，杨悦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于女孩子而言，甜品往往是最能打动人心的食物。自从杨子夜住进安保部队以后，就没有人带着她去吃甜点逛街了，这一次她来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消失几个月的哥哥好好陪陪自己。
“那个，慢点吃啊，悦悦。”
“你懂什么嘛，哥哥，点心就是要大口吃才有味道！”
“走路吃东西，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几人所处的位置，正是87区商店街中心的沃尔特大楼，对于这个贫穷落后的海港区域来说，这个商店街称得上是唯一干净整洁的地方，不但没有地下交易的枪火，也没有灯红酒绿的恶臭。杨子夜作为一个哥哥，毕竟不希望杨悦在这里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里虽然赶不上家那边的街区，但还可以勉强满足妹妹那恐怖的购物欲。
商店街采取的中央分散制，居于中间最高的大楼，被整个联邦消费水平最高的沃尔特中心独占，向四周分散开来的则是各种参差不齐的小商服，消费水平忽高忽低，没有确定的范围，店外包装也是不尽人意。
杨悦自下车的那一刻，就点名了要来这里最高的沃尔特大楼。与外面相对寒碜的装潢设施相比，沃尔特简直是为富人准备的高雅殿堂，不但挂满了金色的横幅，还在大厅中放松着当下著名联邦乐队演奏的歌曲，足以留住每一个来这里购物的客人。当三人走在大厅的时候，地上的大理石地板亮到足以映出了三人的影子，装备了AI智能的机器人员工也会友好地上前询问三人的需求，不单单是从包装层面，就连服务层面，外面所有商服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沃尔特的对手。
杨悦和爱丽丝毕竟是女生，很快就融入这令无数女孩子心动的购物圣地，杨子夜只能无趣地陪在两人身边，看着她们拿着一件件精心制作的裙子互相对比尺码，或是将一些奇奇怪怪的首饰戴在身上互相夸赞。
果然，商店街对于男人而言实在是不配，杨子夜叹了口气，四周店铺里的男装售价高的吓人，恐怕买上那么一两件，就要用尽他一个月全部的生活费。
“哥哥！看看我这身裙子好不好看？”
杨悦身上穿的，是一件用大量蕾丝边做成的白色连衣裙，据店员的交代，这还是从维多利亚时代流传下来，融合了当代人审美的新款式。杨子夜对于服饰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衣服基本没什么不同，但是在杨悦面前，他说话一定要小心。
“很适合你。”
“就这样？”杨悦不满地嘟起嘴，在镜子前转动着自己纤细的身躯，如同一个童话世界走出的公主，“所以说哥哥你才不受女孩子喜欢啦，这样的敷衍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我觉得……很可爱，”杨子夜红着脸笑了笑，他的确不懂得如何和女孩子交流，就像杨悦说的那样，在人际关系这方面，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白痴吧，“有公主的感觉哦。”
“真的吗？那样的话哥哥也来试试这身西服吧！”很显然，杨悦不想就此打住，她拉住杨子夜的手，将哥哥拖拽到了男式西服的柜台前，“只有王子才配的上公主，所以我亲爱的哥哥，请为了妹妹，穿上这身衣服吧！”
“诶？可是我……爱丽丝你不要在那里看着啊，做点什么啊！”
爱丽丝此时却和杨悦站在了统一战线，作为女人，两人已经在逛街前就达成了一致战线，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杨子夜穿上一次西服。
“抱歉了，子夜，因为我也想看看。”
“你这是**裸的背叛！”
三分钟后，穿着别扭西装的杨子夜站在了两位女生之前。衣服的确是好衣服，杨子夜也的确有着不输给杂志男模的身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西服穿在他的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再配上他手中的雨伞和头上的礼帽，简直就是一个穿着绅士的流浪汉。
“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知道杨子夜是不是因为小腿太细，西裤达在他的身上，竟然空出来了一大截，实在是有够滑稽。
“对不起，哥哥，是我们错了。”
杨子夜羞愧地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一阵笑声。
“夜枭……你也在笑话我对不对？”
“抱歉小子，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适合代替你的那些领导上去演讲。”
……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坐在了位于大楼五层的西餐厅内，女生的购物的确很奇怪，虽然两人所试的每一件衣服都万分合适，但最终还是礼貌地放了回去。不过，杨悦还是魔鬼地存了好几张杨子夜西装的照片，至少在短时间，她可是有捉弄老哥的最佳方法了。
“所以，你们真的什么都不买吗？”杨子夜靠在椅子上，注视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那些衣服不是很合身吗？”
“子夜，女孩子购物不单单是为了买衣服啊，”爱丽丝用叉子敲了敲杨子夜的额头，不满地说道，“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才不知道和女孩子聊什么，悦悦可是和我说过，你总是在敷衍她，根本不是在夸赞她。”
这才刚认识一天，你们就成了好朋友吗？
“你以为悦悦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快乐的假期才来的吗？”爱丽丝咽下嘴里的牛排，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杨子夜，“她是不放心你啊，连自己的妹妹什么想法都看不出来，真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为了……我自己？杨子夜转过身去看杨悦，发现她害羞地低下了头，难道说杨悦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想看看自己过得好不好吗？
“因为哥哥你一直都是个笨蛋，所以我才会担心，况且杰克逊哥已经不在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杨悦的脸红了，“总之，你现在有很多好朋友，我是可以放心了，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啊，我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妹妹吗？杨子夜温柔地伸出手，拍了拍杨悦的头，妹妹已经长大了，接下来也会像自己一样，加入安保部队，与那些凶残的血族战斗，他只希望在那之前，能保留多一点关于妹妹的回忆。
“小子，有件事我不懂，如果她真的关心你，为什么不明着说出来？”
夜枭再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问出了最大的疑惑，可是，这个问题也将杨子夜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悦悦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望着和爱丽丝分享一块蛋糕的杨悦，杨子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过，有时确实猜不出，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也就是说，人类是自欺欺人的生物吗？”
“也不是自欺欺人吧，只是很多时候，感情是没那么容易表达的。”
夜枭不再说话，自从和杨子夜共用一个身体之后，它见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也明白了各式各样的事，在人类的眼里，同胞到底是怎样的象征，它一直搞不明白。
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小子？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对了，哥哥，你要不要吃蒜香面包？我去给你点两份。”
“嗯，那辛苦你了！”
望着杨悦小跑的身影，爱丽丝凑到杨子夜的面前，羡慕地开口道。
“真好，有一个这么听话又关心你的妹妹。”
“诶？爱丽丝没有兄弟姐妹吗？”
“我的……兄弟姐妹？”
“因为你给人一种富家大小姐的感觉嘛，我一直以为你是有兄弟姐妹的。”
爱丽丝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了记忆深处那个令人痛苦的地方，到处都是火海和哭声，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光明。
“爱丽丝？爱丽丝？你怎么愣神了？”
“没……没什么，”爱丽丝深吸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将它一饮而尽，她不希望杨子夜在这时知道她的过去，毕竟那不是什么太光彩的回忆，“话说，悦悦怎么还没有回来？”
杨子夜站起身，扫视着餐厅，可愣是没有发现杨悦的身影，他突然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躲藏在黑暗之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爱丽丝，我们快去找她！”
“诶，怎么了子夜？”
杨子夜的眼神令她害怕，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在发现猎物之后，捕食者那令人发寒的眼神。
“别问了，快去！”
杨悦，你究竟去哪里了？不就是去买个面包吗？为什么不回来？
“小子，这个地方，有血族的气息，”夜枭的声音低沉的传来，向杨子夜传递了警报，“如果我没有猜错，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从小到大，杨悦都陪伴在他的身边，安抚着杨子夜内向拘谨的身心，而杨子夜也将杨悦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只不过碍于害羞，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
“如果他们要对我的妹妹出手，我就将它们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