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老太爷的首肯

“奶奶醒了！！奶奶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刚刚坐起身，惜墨就一脚踹开了房门，一把将我紧紧抱住，抱着我喜极而泣，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要被人活生生夹断的危险，我觉得我胸口都要炸开了一口气都喘不上来，我奋力地拍了拍惜墨的胳膊，挣扎着抽出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奶奶是病好了，你是打算把我送走吗？”

“对不起夫君……我只是太激动了……”

惜墨赶紧低头道歉，然后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夫君你真是太厉害了，只不过是两天奶奶就能醒过来了！哪怕是嫁给了夫君这么久我还是好佩服夫君的医术啊！！”

“情理之中，这也要多亏了奶奶自己。”

我倒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在第一天奶奶的舌苔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既然奶奶今日已经苏醒，那么在明天就要换新的药。

我站起身，在惜墨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然后快步走出了屋子。此刻的东厢房已经是人头攒动，秦家的各位都聚在门口低头说着什么，一脸惊异地看着屋子里面。惜墨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看着面前的亲戚们，说：“麻烦各位都让一下，让我夫君再给奶奶诊下脉。”

“啊，宋大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将死之人您能妙手回春，实在是太让人敬佩。”

叔父看着我，连忙行礼，然后瞟了一眼秦老太爷，接着转过头笑着说，“这我兄弟对宋大夫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名医海涵，这样，如果宋大夫不嫌弃，我也有小女一枚，虽不如惜墨沉鱼落雁，却也温婉可人，如若此处不留您，我这欢……”

“叔父，您话太多了吧。”

叔父还没说完，惜墨就带着可怕的笑意一把掐住了叔父的脖子，叔父浑身一颤，闭口不语，惜墨如同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开，然后继续说，“我与夫君琴瑟相和，就算是与父稍有间隙也能化解，不劳您费心了。夫君，请。”

我走进屋子，奶奶虽然已经苏醒，可身体仍旧虚弱，闭着眼没有说一句话。老天爷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说着什么。我有些害怕地站得稍远一些，然后行礼，说：“老太爷，晚辈有礼，斗胆再为诊脉。”

“嗯。”

这次老太爷倒是没再说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温和了不少。我坐在了床边，伸出手开始为奶奶诊脉，然后看了看奶奶的舌苔，深吸了口气，然后说：“奶奶舌红绛，糜点起，脉左弦而右濡，阴液仍伤津不上承。心肝之火虽不退，伏热蕴湿虽交蒸，却已有了回天之象。我再开一方，换服此方。”

“夫君……你所说这些……不是很懂。”

惜墨小心地站在我的背后，低声问我。

我哦了一声，然后说：“医术救人如同屋内捉贼，这捉贼之时，贼会四处乱窜以逃脱，因此下药应围追堵截，先安未病之地，再对病处下药。病症被赶必会左右乱窜，但其他房间早已关门上锁，最终会被从里到外驱出体内。奶奶虽一直是中风，但是此刻已经不再是少阳之症而转厥阴之症，再次下药必由厥阴转出。”

“这是……有所好转了吗？”

“是，已有极大好转，不会有亡绝之险，老太爷，您可放心了。”

我站起身，对着奶奶和老太爷深深行礼，听到这话，外面的人都是大松了口气的声，也传来了轻轻的笑。惜墨笑着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而老太爷则是重咳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和惜墨，大声地说：“众人面前这样成何体统？”

“爹！”

惜墨有些生气地看着老太爷，大声地说，“这夫君不远千里赶来救下奶奶，难道这样还不能得您欢心吗？！”

“不是这回事，你们两个人目前还未成亲，在拜堂之前仍要守礼节。老人仍病你们两个人在众人之下如此亲昵成何体统？！”

我和惜墨都是一愣，然后呆呆地看向了面前的老太爷，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了看惜墨，惜墨也是呆呆地看了看我，我猛地反应过来老太爷的意思，猛地拉着惜墨跪下，叩首大声地说：“晚辈宋思云叩请老太爷成全，晚辈对令爱秦惜墨倾慕已久，今日前来求亲，晚辈乃蜀门老太太之儿，杭州府堂医，与惜墨门当户对，更有老太太所下的聘书，望老太爷成全！”

老太爷那边沉默了片刻，惜墨也是跪在了我的身边深深叩首，老太爷看了看我们两个人，长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娘，低声说：“随你们去吧。”

“谢……谢老太爷成全！！”

我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惜墨也是猛地抬起头，不顾别人的目光一把抱住了我，高兴地大喊：“太好了！太好了！夫君！爹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了！我们……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不是刚说完吗？你们两个还没有拜堂，这样成何体统？！老太太还没完全好转，在此之前你们两个先懂点事，宋思云你联系好你娘那边，惜墨也是秦家女儿，聘礼不能随意。小花，你去让账房出钱，准备好拜堂的东西。”

老太爷拂袖站起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我和惜墨站起身，背后的秦家其他人看着我都露出了笑容，叔父看着我，点着另一边老太爷的背影，说：“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得此贤婿还有什么可愁的。宋大夫，以后你也是我们秦家的人了，这要是我们谁有个什么病什么灾，你可得帮忙啊。”

“叔父，我倒是盼着你们这辈子都用不到我呢。”

我的笑容怎么也压抑不住，看着面前的各位行礼，笑着说。

秦家的亲戚们也都笑了出来，叔父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正好正好，大家也都已经来齐了，老太太大病痊愈，我们的惜墨又大喜之日，正巧正巧啊，那就这样，我们等到给惜墨办完了事，然后我们再回去，哎呀，到时候还有惜墨孩子的百日呢。”

惜墨害羞地笑了笑，然后转过眼看着我的脸，眼中流转着满到溢出的幸福和感动，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愿放开，我那用于诊病的三指和她的手指紧紧纠缠。我的前半段，这三根手指要压在所有人的手腕上，可是之后，也会握住惜墨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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