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绣春刀

净慈寺。

元雪大大方方地站在净慈寺的正门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寺庙内一片寂静，只有石子路上的石柱灯内燃烧着微弱的火焰。西湖带来了杭州的灵气，也赋予了周围的山林佛的恩典和生机的鸣叫。元雪静静地站在门口，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等待着有人过来开门。

门内逐渐传来了脚步声，但是门并没有打开，里面的僧人对着门外，低声地说：“施主，时间已晚，请您先回去吧，明日早来。”

“六扇门查案，请开门。”

元雪的手甚至都没有想着按在刀上，而是按在门环上，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对着门内开口。

门内的僧人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了惊慌地试着顶上门柱的声音，还有慌乱的脚步伴随着大喊：“师父！师父！四位师父！他们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呵。”

元雪冷笑了一声，一掌直接拍在了厚实的大门上，这堵用料考究美观敦实的大门，就这样直接被轰得七零八碎，带着木屑特有的清香分散在了寺庙的石砖道路上。六扇门的其他人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元雪要大大方方敲门，对于元雪来说，从什么地方进入都无所谓，这扇门根本就无法挡住她。

元雪一边晃着手腕，一边扭着脖子，带着冷笑慢慢走到了寺庙内部，对佛教圣地她完全没有一丝的尊重，她挥了挥手，说：“你们封锁住整个寺庙，不要让任何人逃走，和尚们，要打就赶紧出来打吧，别让我一个个去找你们。”

“我佛圣地岂容你撒野？！”

四个和尚从四处飞跃而来，穿着洁净僧袍的他们手上拿着结实的僧棍，没有几根毛的脸上用狠戾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元雪，四个人面对着元雪，缓缓移动，摆开了阵仗。轰然散开的气浪让周围的蛐蛐都闭上了嘴不敢出声，无风自动的僧袍带着凛冽如刀的气劲危险得摇摆着。自古武功出少林，少林寺目前也是中原武学巅峰所在，此刻金刚怒目，汹涌的气劲如同涛涛海洋毁天灭地，棍子每一次敲击地面，都能击飞几块碎屑出来。

“我还以为所谓的四大金刚有多威风，现在来看不过如此嘛。”

汹涌的气浪打在元雪的身上如同拍在山脉上一般无用，元雪大步向前，根本就不在乎面前的四位僧人，为首的僧人大声叱呵：“快点后退，你要继续向前，休怪老僧无礼！”

“你倒是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挡得住我？”

元雪一把甩掉了自己的大氅，猛然一步向前，四位僧人立刻响应挥棒而上。

四个僧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挥棒击打，这些能够击碎磐石的棒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元雪的身上，四个人都是一愣，自己没有留手，元雪甚至都没有防守，可是自己凛冽的一棒却如同打在钢刃上，能接触到，能触碰到，能够迸发出四溅的火星却无法近其分毫。

所有的气劲在接触到元雪身体的时候全部崩碎，每个僧人都是修炼几十年的老手心法早已参透内功出神入化，可是在面对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前却被打得粉碎。

这几个僧人，第一次意识到了危险……

元雪冷笑了一下，晃了晃头，一把抓住为首僧人的棒借力而起，快到只有风声的一脚直接踹在了那位僧人的胸口，僧人连一声都来不及喊出来，因为他背后的僧衣伴随着骨骼和内脏全部碎裂，白色的骨渣混合着红色的鲜血以及黄色的僧衣被这一脚踢得爆开，淋淋漓漓地洒在了这佛眷顾的土地上。

“师兄！！”

“别担心一个死人，担心自己吧！皮毛功夫徒有其表，中原武学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的家伙才变成现在这样！”

元雪冷笑了一声，顺手抓过那根僧棍，对着剩下的三个人打去……

元雪从地上捡起了大氅，平静地披在身上，快步从残肢和肉块上走去，她踏过血泊，血泊上却没有一丝涟漪，她的身上无比整洁，仿佛刚刚只是在锻炼而非杀人，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回去是该服药了。”

快步进入大殿，元雪看到了盘坐在地上的老僧，老僧穿着袈裟，双手合十静静地坐着，下巴上稀稀疏疏地还长着几根胡须，耳朵上方还有没有剃干净的白毛，整个人静得如同不存在，仿佛和背后的佛像合为一体。

“念慈大师是吧，别念了，六扇门查案，有人说京城妖书是你所做，跟我们会京城调查吧。”

元雪在门口站定，戏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僧睁开眼，看着元雪，叹了口气，说：“女施主，你年纪轻轻，杀孽却如此之重，这是折寿的啊。”

“我杀孽已经很重了，还担心多加几次？您就不用说您的那番理论了，您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过去请你？”

元雪再次扯住了自己大氅的系扣，冷笑着看着老僧。她并没有开玩笑，如果老僧在此不动，她就真的会去将他“请”到京城。

在四处包围上的六扇门都进入了寺庙，老僧已经无处可逃，他慢慢地站起身，回过身，对着高大的佛像深深地行礼，然后在元雪面前，大步走出。元雪的手这一次按在了刀柄上，穷寇莫追的道理她明白，所有的犯人在这时候才会最为疯狂。

“结案！”

元雪大喊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自己的大氅，不再多看老者一眼，大步走向寺庙外。六扇门负责杭州地界的捕役赶紧跑过来，带着讨好的笑，搓着手说：“哎呀真是开眼界啊，真不愧是六扇门的五把刀之一，下人佩服，佩服。”

“明早将他送上囚车，我亲自押运回京。”

元雪根本就没有对这马屁有什么反应，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快步走下山，到了自己的马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那位小官，说：“对了，明天多备一匹马，我要把那个蜀门的一起带走。”

“蜀门的……哪位？”

“哦，我没有和你说过，现在杭州城内不是有一个给人看病的蜀门大夫吗，这个家伙……医术还可以，我叔公说他的药方很厉害，这种人我们六扇门很需要，我要把他带回京城，让我们审问的人能多活一阵，或者时刻给我处理气冲穴的毛病。”

元雪翻身上马，六扇门的人愣了愣，说：“大夫的话，不是有柳叶刀吗？”

“就他？他那治疗方法我真的怕，一天到晚就是哪里不舒服就给人切哪，他就是个屠夫，是个屁的医师。”她撇了撇嘴，踢了踢马背，接着说，“今晚看着点那个家伙，别让他今夜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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