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身世

“别紧张，秋池，将你毕生所学拿出来就行了，你都和你师嫂打过了，不会有人比你师嫂还能打的。”

我站在秋池的身边，伸出手将她的衣服整了一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好好打，秋池，你师嫂当年也就你这么大，她能够赢问剑，我相信你也可以。”

“我……我怕……我才学了两三天……元师嫂给我的拳谱我也只是打了一天，真是什么都不会……”

秋池微微颤着肩膀，低声地看着我，泪汪汪地说。我笑着捧住了她的脸，用力地捏了捏，说：“不用怕，你可是我们蜀门的精锐呢，我相信你，就算是打不赢，也是一次很不错的锻炼，你如果想要以后闯荡江湖，这个就是给你打名气的时候。别怕输，输了有师兄和师嫂在呢！”

“那……云哥哥你抱抱我吧……”

这并不是一个要求，可是直接就抱了上来，秋池重重地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就像是以前犯了错在我怀里害怕师父罚她一样。我将她抱在怀里，笑着摸着她的头发，说：“都多大了，还这么撒娇，你不是说你已经长大了吗？”

“我已经长大了云哥哥都没有等我，那我就只能在云哥哥面前当一辈子的妹妹了。”

秋池蹭了蹭眼泪，然后后退了一步，露出了笑容，然后深吸了口气，看着此刻已经人声鼎沸的擂台上，说：“那么我就去了，云哥哥，我要是没有打赢，那就只能靠两位师嫂了。”

“你只有一位师嫂。”

“说不定会有好几位呢。”

秋池带着戏谑的笑跑上了台阶，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外面，然后从侧面到了擂台两侧的看台上，擂台按照太极的形来布置，两边的看台高起很多，各门派的掌门坐在一起，在一起一边谈笑一边等着看自己的门徒打出好的成绩。两个人战斗三回合，三局两胜，其实规则非常简单，要么是被打出边界，要么就是主动认输。这问剑一般不会拼到你死我活，也不会有人带着杀心，大家都看着呢，输了问剑不丢人，但是输了气节就丢大人了。

作为东道主，秋池要第一个去迎战峨眉的弟子，蜀门和峨眉向上数可以算本是一派，因此特意安排在第一场。我坐在了惜墨的身边，惜墨非常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看着下面的秋池。惜墨特意穿了优雅的长裙，这样表明自己不会参与这次的问剑。

双方问好致意，随着老太太的哨声，第一场问剑开始。秋池摆出了惜墨的架势，谨慎地看着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峨眉师姐，峨眉率先进攻，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是飘到了秋池面前一拳打来，秋池不退反进，左手猛地拍开这一拳，然后右手猛劈一下对方的右肩，接着双手猛回，对着峨眉的师姐的胸口左右开弓，以极快的速度疯狂出拳，拳速快到我都看不清楚。

蜀门的气劲悠长绵软，如果只是一拳，那么对内功优秀的人来说都是挠痒痒，可是配合上如此高的拳速就像是攻城木反复冲击，就算是城门再坚固也迟早有攻破的那一刻，一瞬间将峨眉师姐打得连连后退，就连气息都凌乱了。

“漂亮的冲拳，打得不错嘛。”

惜墨笑着鼓了鼓掌。

峨眉师姐猛地踏地和秋池拉开了距离，捂着自己的胸口急速地喘气，秋池也没有继续跟上，而是重新摆好架势，峨眉师姐这次没有主动再次进攻，可秋池看起来打算速战速决，她足下突然发力，猛地踏地而起，狂放的气劲甚至掀飞地块的碎块，她猛地扑到峨眉师姐面前在空中连续踢腿，这个架势我在元雪的身上见过，第一脚其实是开门，如果峨眉师姐没有挡住这一脚，那第二脚会直接踢碎这个人的肋骨。

这是西刀堂的拳法。

“坏了……秋池不该用元雪的武学的。”

我和惜墨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然而后果已经直接出现了。

峨眉师姐被这突然的爆发打得措手不及，本来以为蜀门武学气劲无力，因此想要留着气劲准备反击，却没想到秋池的爆发如此之强，被第一脚直接踹开了双手的防御，大门洞开，秋池完全没有停顿，第二脚紧跟而至，一脚踹在她的胸口，直接将这位师姐踹飞到了界外。

“过分了！”

我立刻站起身，顺着看台跑了下去，那位师姐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扭着，秋池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害怕地看着看台上。

西刀堂的武学最大的弊端就在于此，出手极其狠辣不死也残。然而问剑最忌讳这样的后果，每个来参加问剑的都是门派翘楚，一旦重伤就要修养几个月，武功自然不进反退。这样废了一个人的前途实在是过分。

我赶紧跑到了那位师姐身边，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其他人，给师姐诊伤。秋池害怕地站在身边，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

“呜……我没事……”

“别没事，这颗药丸服下去，然后抬她下去我来给治。”

我将一枚用来镇痛的药丸给她服下，然后安排身边的师弟将人抬下去。

“唐秋池！你用的武学是西刀堂的拳法！你从哪里学来的！之前的拳法暂且不说，可能是秦惜墨教你，那这又是谁？！”

看台上，峨眉的掌门站起身，看着秋池大喊了一声，秋池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看台赶紧行礼，说：“这……这是元师嫂教给我的……我……我只是自学了一下，完全没有想过会打伤师姐……我……”

“元师嫂？”

峨眉的掌门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说，“莫非是六扇门的绣春刀元雪？！”

“是……”

秋池弱气地回答了问题，峨眉的掌门紧跟着将目光转向了我，开口，“宋公子，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听闻您喜得娇妻，我们本以为是蜀门外门弟子秦惜墨，为何又有元雪？这一次问剑蜀门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你将六扇门的人叫到这里来，是打算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吗？！这唐秋池出手不知深浅，是元雪授意的吗？！”

“各位，请听我一句。”

就在我要回答的时候，惜墨突然在看台上站起身，看着几位掌门深深行礼，然后笑着说，“此事皆因夫君的身世而起，想必各位已经知道夫君乃是忠良之后，父母和元雪的父母指腹为婚，而元姑娘此次到蜀门，也是圆父母的遗愿罢了。绝无任何加害各位之意，秋池年轻，从未参加问剑，不晓其中规矩所在，作为师嫂，我向各位赔礼道歉。这位师妹夫君定会全力诊治，夫君乃是杭州府名医岐黄圣手，相比各位也有所耳闻。”

惜墨话虽这么说，可是表情却并不好看，几位掌门似乎想要对秋池做什么，却被此刻惜墨的气势压住。

“那，此刻元姑娘何在，为何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元姑娘恰好生病，夫君正在照料。”

几位掌门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峨眉的掌门微微皱眉，然后看向我，说：“那，宋公子能否医好？”

“当然可以，定效犬马之劳。在此向各位道歉，妹妹不懂规矩，给大家添乱了。”

我赶紧行礼，回答说。

“……也罢，我们不远万里赶来，也是为了切磋交流。”

峨眉的掌门无奈地坐下，老太太带着奇怪的笑看着她，说：“我是不是也应该道个歉。”

“你们蜀门，真的是……从上到下，就在欺负人。先有秦惜墨，现在又来一个唐秋雅，为何武术奇才都在你这里，你把元雪弄上山，怕是也想收了元雪？”

“呵呵，我绝无此意，但倘若鹊儿愿意纳房小的，身为母亲自然也喜闻乐见。你们也看到了，秦惜墨能当个老太太，这以后，给鹊儿改个姓，以后，他就是我家人了。”

“宋公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们都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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