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蜀门夫人

“元雪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将固定头部的绑带固定好，然后低声说，“沉疴加新伤，之前我让她回去好好休养她也没听我的，本来上次对秋池就已经不行了，这一次又被师兄打得这么惨，骨头也断了几根，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段时间元雪都只能安心养伤了。”

我拿起一边的膏药，小心地解开元雪胸口的衣服，尽可能保证平和的贴在她的肋骨两侧，不得不说这女性的身体药膏确实不太好贴，这隆起来的一部分总感觉不牢靠。接着，我将用来恢复的药小心地一勺勺喂给元雪，就算是我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我还是有些担忧地坐在元雪的床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惜墨站在门边，有些怀念的抚摸着门框，低声笑着说：“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你住在这里，我之前在山顶往下看的时候，只有你这间房晚上的时候要么是一直没光，要么就是通宵。如果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你，也许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惜墨，我……”

我站起身，走到惜墨的面前，惜墨温柔地看了看我，伸出双臂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就直接将我抱在了怀里，温柔地说：“没事的，夫君。我来了就没事了，我在杭州府一直都在想你……看到你为了离开蜀门以死相逼我真的是好感动，夫君，虽然惜墨之前完全不知道情为何物，可现在，我真的愿意一直在你身边相守到老。夫君，这次回杭州府我们就成亲，我父亲不同意我们就私奔，我再也不想和夫君分开了。”

“老太爷那边……我来想办法吧，惜墨，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绝对不能做私奔这种事情。”

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惜墨的手，我们两个人的十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甚至感受到了疼痛，而我却也不愿意放开，我靠在惜墨的身上，呼吸着那熟悉的芬芳感受着她那青丝的轻抚，惜墨的温暖几乎将我整个人都包在中间，吸收着我的思念和眼泪。

我之前并不了解这种男女之间的情爱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只是听过很多人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不惜身死。而如今，我居然和惜墨也差点成为这种故事的角。我和惜墨素昧平生，哪怕曾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在这蜀门之间也未曾谋面。曾以为她远在天边，然而，此刻就在我的怀中……

我们只是相遇不过十天，却已经再也离不开对方。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缘吧。

确实，非常美好……

那惜墨的一双眸子，就已经包住了我全部的余生。

“夫君……”

惜墨轻轻地咬住了我的耳垂，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她的手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按在了我的衣带上，我的手忍不住向下，勾住了惜墨的裙……

“在这……不太好……”

我咬了咬牙，在惜墨耳边轻声说。

“……那，要去蜀门的正堂吗？”

“……过分了吧，被抓到真的会被扔下山的。”

“呵呵，开玩笑的。”

惜墨狡黠地笑了笑，然后稍微退后了一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咳了一声，说，“确实……元雪还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而且……我也没有准备好。夫君，我们先去给咱娘道个歉吧，这个时候老太太肯定是在屋里生闷气没睡呢。”

“惜墨，你和娘，很熟悉吗？”

“嗯……算是很熟悉吧，当年掌门的突然病逝的时候她还年轻，唐门内部很多人都不太服，我帮她打赢了问剑在众人面前称她老太太给足了她面子。然后她又担心我会抢老太太的位置想要逼我下山，所以我才下山去磨砺。”

虽然说听起来像是被排挤，可是惜墨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任何怨念，而是显得非常平和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她笑着拉着我走出屋子看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继续说，“我倒是并不怪她，她其实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捡到你的时候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我那个时候也才刚刚上山没多久，就记得她监督我们练功，一边看一边还要逗你玩，平日里是真的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掌门死了她也很难做，如果坐不稳老太太的位置，她还能去哪生活，我并不怪她猜忌我，本来，我也打算要下山去历练一番了。给个体面，大家都好。”

“感觉，有些对不起惜墨。”

“和夫君又没有什么关系，她能把夫君养育成为如今的名医我还要好好谢谢她呢。哎呀，现在一想起来，感觉我的过去也是有夫君的影子的呢，感觉看着小小的夫君逐渐长大到现在能够成亲，总感觉这个过程非常幸福呢。”

停一下，停一下，我感觉惜墨突然很有问题。而且说起来其实我和惜墨没有多大差距吧！惜墨也就比我大两年而已啊！

“嗯……见完了老太太，接下来还得去见一下夫君的师父才行。毕竟夫君的师父教夫君学医情同父子，我是夫君的妻子，肯定还是要见过夫君师父的。可是我这次没带多少东西……这见师父太寒酸了……”

“没事，我去把师父的屋顶修一下他应该就满意了，平日里面师父都不回来的，这个时候天知道他去了哪。”

“那不管怎么说，道观还是要去的。”

此刻的惜墨似乎也是格外兴奋，已经完全计划起来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将成亲之后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样也好，惜墨毕竟是我妻子，这件事让她来安排她也会很开心。喷薄的夕阳撕裂了阴沉的天际，照亮了蜀门上方金光闪闪的牌匾，我和惜墨站在了老太天的房门口，深吸了口气，我敲了敲房门，低声说：“娘，娘您醒了吗？”

“……发生这么难看的事，你还有脸见你娘？”

老太太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后传来，秦惜墨笑着看着我，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看起来老太太已经差不多原谅我们了，我们进去吧。”

我和惜墨推门而进，老太太坐在正座上，愤怒地将手上的茶杯按在了桌子上，抱着胳膊冷笑着说：“你们两个还真有脸，你们现在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羞辱了我一次还不够是吗秦惜墨？”

“娘，您在说什么呢，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二位无礼，现在肯定是要向娘道歉。娘，惜墨昨夜无礼，还打伤了蜀门各位，现在给您赔礼了。”

秦惜墨大大方方地跪在了老太太面前，笑着说。

老太太看了看我们两个，本来凶狠的表情放在我的身上却变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喉咙里面憋着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片刻之后，老太太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然后说：“鹊儿，过来，给娘倒茶。”

“啊，好。”

我赶紧走到了老太太身边，拿起一边的茶壶给老太太的杯中倒了茶，老太太看了看我，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我呆呆地站在这地上看着面前的老太太，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老太太看着我的脸，微微皱眉，然后闭眼转过身，长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鹊儿那样哀求，我也是实在忍不下心做什么了，你愿意娶秦惜墨就娶她，但是，蜀门的这一次问剑是绝对不能输的，秦惜墨，至于你是自己出手，还是教会秋池，就让你来，我实话实说，我本身只是想要让蜀门再一次能有资格举行问剑统领江湖众人，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刻意回避这事，可能江湖上的人都对蜀门有些微词，这次蜀门拿到问剑的胜利，你们两个在杭州府闹出孩子我也不管。但是如果不行，那秦惜墨你就留山上教学！”

“娘，能否让我先见见秋池。”

“一口一个娘，叫得倒是挺顺口的啊。”

老太太翻了翻白眼，然后说，“秋池此刻应该在天行台练功，你去找她就行。鹊儿，你去给你师兄师姐再看看身子，惜墨这家伙也是一点都不留手。至于元姑娘的事嘛，鹊儿，你自己去决定。”

“决定……什么？”

“决定怎么让元姑娘为妾！”

老太太有些懊恼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手，说，“那元姑娘是我向人家元家求回来的，这要是留不在蜀门我这面子放在哪？元姑娘还怎么出去做人，多多少少你能留在身边也不坏了人家元姑娘名声，这事，你和惜墨去解决，别闹得太僵。行了，娘要休息了，问剑之事先交给你和惜墨了，你们两个好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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