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胸前的肉瘤

客栈的二楼现在没有什么人，本间客栈现在平日会留一半客房，预备给蜀门弟子。我拉开一间房门，引着这位六扇门的女捕坐下，她将腰刀放下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位置上。她根本就没有在意我的举动，甚至连刀都不拔，这明显是对自己有自信，或者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根本就害不了她。

“能麻烦您将甲脱一下，顺便解个扣子，不然我看不到您脖子上的肉瘤子。”

“怎么，你想要趁此给我一刀？”

“我只是想要看一下肉瘤，我答应了要给你治疗。”

她嗤笑了一声，解开了皮甲两侧的系带脱下，露出了里面朴素的黑色短褂，她解开脖口的纽扣，轻轻地拽了拽衣服，白皙的脖颈下方，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肉瘤长在了脖子上。从外表上来看没什么问题，没有红肿也没有淤青，就好像是多张出来的一节骨头一样。我伸出手摸了摸这肉瘤，问：“痛吗？”

“微微有些痛，感觉和摸到骨头一样。不过事先说好，我不动刀。如果我能动刀切下来我自己就切了。”

“没法动刀，动刀会伤颈。不过也不难治，不过，失礼了。”

我的手顺着她的后背抚摸了一下，顺着她的腋下伸了过去，指尖一瞬间传来了一阵温软的触感，本来还一脸冷笑的她突然浑身一颤，激动地站起身回身就是一掌，我下意识地收手运气，结果这一掌带着十足的气劲拍了过来，将我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我及时收手了，这一下估计会真的会被打碎内脏。

这一掌的气劲和蜀门的心法完全不同，蜀门的心经修习是柔和婉转，以柔克刚，然而这么硬朗的掌风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在干什么！！”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严肃的脸压不住自己的红晕，对着我大吼，我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注意到这肉瘤走向不对，你看你前面也有肉瘤。”

“我是女的！！”

她的脸变得更红，这个时候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我大吼，“我是女的！我肯定会长……不……不……那不是肉瘤！”

我愣了一下，这个家伙在说什么？我的目光顺着她羞红的脸慢慢地往下移，看到了那黑色的短褂隆起的山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血都冲到了脸上，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咳了一声，说：“不……不……我说的不是你……前面的……呃……嗯……我说的是……你侧腰，侧腰上还会再长出来。”

她愣了一下，赶紧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侧腰，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无比警惕地看着我，我也是无比尴尬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来解释误会。我能说我没想要去摸……那前面的肉瘤吗……不……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是打击更大……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奇怪，明明是六扇门和江湖人士之间的摩擦，然而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羞红了脸就和第一次相亲一样……她捂着自己的侧腰，小心地移到了门口，一把拉起刀对着我，说：“你，你给我开药方，别碰我！”

“我不碰一下怎么能确定要怎么治……这肉瘤发育到什么程度我得开不同的剂量……我真不是想要摸你，这都是诊断，诊断。”

我看着她，无比小心地后退了一步，我真的担心她抽刀给我一刀，她的武技相当出色，内功浑厚有力，这气劲之强让我觉得她的修炼完全不亚于师姐，师姐上次可是连败武当少林多位中原高手，那也就是说这位六扇门的年轻捕役想要捕杀任何一位目前的武林中人都不在话下。

我们两个围绕着小小的房间转起了圈，她微微喘着气看着我，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去。我小心地看着她，一边看一边注意窗户和门把手的位置，到时候我打不过还能跑一下。

“你，你自己注意，你要是手指稍微过一点，我就一刀杀了你！”

我们转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把我要转晕的时候她终于小心地开口，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将刀拍在了桌子上，紧紧地扯住了自己的衣服。我无比小心地凑到了她的背后，然后伸出手摸向了她的侧腰。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说：“你，你手别乱摸啊！”

“嗯……”

我微微闭眼，感受着手指那微弱的触感，我微微皱眉，感觉有些奇怪。这并不是身体病变引起的肉瘤，而倒更像是武学修炼狂气乱冲引起的。我在诊脉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气劲并不是意外，也许和内修心法有关，这凶猛的气劲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给你开一副药，这药能够治疗，不用动刀，敷药即可。不过，我能否问一下，你修习的是什么心法，师从哪个门派？”

“我在西刀堂修习的，怎么了？”

“……恕我直言，您身上长出来的这些肉瘤，是来自于您修习的心法所激发的气，我并不了解您门派的心法，可是这心法修习能够壮气冲络，您起了肉瘤的位置都是穴位所在，这是气冲导致的肉变。不管怎么说您是女性，本是阴气重于阳气，而您修习这种阳气刚烈的武功就会有这种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还能让我放弃武功？”

“当然如此更好，但是我相信这肯定是不行。”

我退后了一步，撕下一张账簿纸开始写药方，盖上私印递给了她，她穿好了皮甲，带着还没有消散的红晕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一把扯走这药方就要走，我赶紧拦住了她，说：“先别走，还有一张没写完。”

“这又是什么药？你不是说一副药就能好吗？！”

“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药，这种气冲穴位很危险，一旦要是爆开无药可医，我给你开一下平心压气的药物，这样能够让你的气没有那么严重。”

我再次写好药方，盖上私印递给了她，她再次一把扯过这张纸，就和我会咬她一口一样。她仔细看了看药方，然后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我咬牙切齿：“我会找人去看的，如果这药方有问题我就拆了你们这家店！”

“药方不会有问题，另外如果你觉得哪里有问题你也别来砸这家店啊，这上面有我的私印，你要找就来找我啊。”

“你倒是敢作敢当啊，你别着急，要是真查出来有问题的话你跑不掉！到时候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今天的耻辱一起还给你！”

她愤愤地收回刀，用几乎要把门板扯下来的力气拉开了门，然后蹬蹬蹬跑下了楼，我叹了口气，小心地在窗边看了看，刚好也对上了她看向这边的眸子，她的脸上再次蒙了些许红晕，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身上马，迅速离开了。只给我最后留下了一串带着烟尘的马蹄。

我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很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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