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娇妻

“惜墨啊，奶奶来看你了。”

“奶奶？！”

坐在绣楼里面的惜墨看到丫头扶着一位老太太走上来，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搀住了她。老太太的脸上绽放出宠你的笑，一把拉住了惜墨的手，仔细地端详着惜墨的脸，笑着说，“真好，真好，惜墨现在的样子真是太漂亮了，我还只有你离开家的时候的样子呢，还是个黄毛丫头，才这么高。”

“奶奶，这都多少年了。您坐。”

惜墨笑着将奶奶引到了座位边坐下，奶奶笑着看着面前的惜墨，说，“惜墨啊，听你爹说你被外面的一个男人给骗了？没事啊没事，你还年轻，没关系的。现在只要回来了就好，不是说元家那小子还喜欢你吗，挺好的呀！奶奶我从小看他到大的，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没事的惜墨。”

“奶奶……我爹都对你说什么了？”

惜墨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她有些恼怒地看着奶奶，片刻之后赶紧将目光看向外面，愤怒地说，“思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被骗，是我主动要嫁给思云的！奶奶你不在杭州府你不知道，那思云就是整个杭州府最好的大夫！元飞根本就没法和他比人品，和他比元飞都配不上一个人字！宋思云就是我认定要嫁一辈子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惜墨！如果那个男孩子真的和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他不来提亲呢？”奶奶看着惜墨，伸出手再次拉住了惜墨的手，带着笑看着惜墨，柔声地说，“惜墨，我可是听说那个男孩子给信王殿下都诊了病，那信王殿下赏银五千两啊！那他不是比咱们家更有钱了吗？可是，他来提亲了吗？”

“思云他没拿那五千两白银！”

惜墨气得猛地跺脚，大声地说，“思云历来不受病人礼物，唯一收下的是人家送的六根萝卜！他哪怕是治好了信王殿下夫人的病也是只收了五钱银子多余一分未取！”

“那他为什么不取啊？你是他妻子，一个丈夫难道不应该让自己妻子过上好日子？我可是去你们那诊所看了，就那屋子，以后你要是有了孩子，你们就住在那？你看看你现在，你之前何曾学过打补丁的本事，他能给信王治好病却要把你给饿死，这是把你放在心上吗？”

“是我不让夫君额外收钱的，夫君名医之名怎能因家中之事而败坏，夫君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是真君子，我情愿穿着这补丁衣服，也要比在这里自得得多！”

“惜墨！你别那么天真，这婚姻之事是女人一生之中的大事，你现在觉得还能甘之如饴，可是以后呢，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可能住在那种地方，你不为了自己考虑，你想过你的孩子吗？你孩子连张小床都没有，合适吗？”

奶奶紧紧地握着惜墨的手，然后轻叹了口气，接着说，“惜墨啊，你就在这里好好呆一会，等你冷静下来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个男子如此喜欢你，还不来提亲，那就是把你玩玩而已。说不定，他早就有别人了，这一次回蜀门就是去成亲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已和夫君私定终生，我们两个人绝对不会分开！宋思云绝不是小人，他一定会回来向我提亲的！”

“惜墨，别傻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先冷静一下，等到时候那边婚事传来，你也就能够死心了。到时候如果你不喜欢元飞的话，那么也能够嫁别人，奶奶去帮你求，那公子哥多了，我就不信我们家惜墨嫁不出去。”

奶奶说完也就站起身，打断了想要说话的惜墨，她将糕点篮放在了桌上，然后也就被人搀着离开。惜墨只能看着奶奶离开，她烦躁地坐在椅子上，愤怒地一把将点心推在地上。惜墨知道奶奶是受了父亲的要求特意赶过来想要让自己放弃，自己对夫君忠贞不变。然而……

然而……

然而……

夫君真的不会……

变心吗？

她轻轻地从枕下拿出一张小小的纸张，信鸽带来的信件简单朴实，那是夫君一贯的字体，他没有忘记自己，说了一定会回来，这次回来，就会向老太爷提亲。

此刻，蜀门山下。

“来啊，放松，放松……”

我猛地上推大臂，对面的男人颤抖了一下。我收回手，他晃了晃胳膊，惊喜地说：“上去了！上去了！谢谢您，谢谢您啊！”

“不必多谢，您将蜀门的地好好种就可以了。”

我笑着拎着药箱站起身，然后走到另外一张床边，将老妇人腰上的针猛地拔下来，然后留下一个瓶子，说，“大娘，上次答应的药我已经给您都做好了，只是您的腿疾病根太深已经无法治愈了，这几天的针灸只能稍微缓和一下，平日里就吃这大药丸子，我把药方都给你留下，都是很便宜的药，你到时候熬一大锅做着吃就行了。刮风下雨的时候膝盖就不痛了。”

“真是太谢谢公子了，这蜀门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真好，我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谁还来给我治病啊。”

“您这话就见外了，你们都是我们蜀门的佃户，你们身体好，这地里才有庄稼。”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腿，然后站起身离开了这庙宇。每过三个月蜀门的大夫就会下山为蜀门土地上的佃户免费诊病。本来应该是我师父来的，但是我师父历来行踪不定，自从八年前就由我下山诊治了。

“说起来，宋公子，据说您本来是忠良杨家后裔？您生父因仗义执言和孙官人一起被杀，您和那位女孩被江湖之人救出，您被送到蜀门，另一位被送到西刀堂，近日您要和那位姑娘成亲，是真的吗？”

这个时候，那位胳膊脱臼的男人看着我，好奇地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边的乡贤就开口了：“那自然是真的，蜀门现在到处在买红绸缎和酒肉，还发赏钱，这就摆明了是要成亲啊。而且你们看不懂字也不知道，那城里面都贴了公告，那皇帝下了诏，标明杨孙二人是忠良被奸臣所害，宋公子沉冤得雪啊。”

“啊？”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几位，干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我都不知道……”

“那位姑娘，您见过吗？就说那位姑娘美貌如花，一双眼睛能勾人魂呢，是真的吗？”

“元雪倒是很漂亮……只是……”

“哦？那在下恭喜宋公子喜得娇妻！”

乡贤对着我深鞠一躬，然后笑着说，“各位乡亲肯定都为您欢喜，待您大喜之时，乡亲们必会送上礼品贺喜。这元姑娘，以后也就是我们蜀门的贵人了啊。”

“……怎么说呢……可能不会那么光彩。”

我干笑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庙宇，看着外面的田间绿油油的稻谷，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得赶紧回杭州。

这种闹剧，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知道我并不是蜀门的孩子，我也许真的是忠良之后，也许我真的能够找到自己的父母。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什么欣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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