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妻妹的感谢

“杭州府医药盟的信件？”

我接过跑腿的人送来的信件，递给他几枚铜板作为答谢。然后打开了信件，惜墨凑到了我的身边，笑着说：“能让我看看吗？看看宋公子是不是假借医药盟之事去给女人出诊？”

“惜墨你还在在乎呢……好吧，惜墨，给你看。”

我将信递给惜墨，然后站起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惜墨，杭州府医药盟似乎有棘手的病人，要进行医药盟众医会诊，我去一趟医药盟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病。云家元家商家都是医界名家，这种病他们都棘手，我得过去看看。”

“夫君心好我是了解的，只是，我担心杭州府医药盟不将夫君当做自己人看。”惜墨轻笑着将信还给我，接着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继续说，“杭州府医药盟历来拒绝生人，杭州府内行医之人不亚于百余人，自此没有一人能进医药盟，而夫君在杭州府行医不过百日，如今却叫夫君去会诊，我觉得，这是让夫君去背黑锅啊。到时一旦有事，怕是夫君脱不了干系。”

“可杭州医药盟嘱托，我也不能却之，更何况人命关天。”

“我知道夫君是真君子，只是希望夫君察言观色一些，在会诊中一定要少说话，千万不要逞能。”

惜墨勤快地将我桌面收拾好，将所需的东西递给我，继续笑着说，“当然，我觉得以夫君的性子，一旦看到重病急病一定会压在身上。只是，我希望夫君能够知道云家和元家才是杭州府元老，强龙不压地头蛇，有药方和诊治手段切勿出头。”

“好，我明白了。我当然知道为人事故，惜墨，你收拾一下诊所吧，如果有人来，就告诉他们我去了医药盟，如果不是急病可以稍等片刻。”

我拎起药箱，惜墨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然后恭敬地跟在我身后走到院子门口，笑着送我离开。我快步沿着街道走向清河坊，也终于看出了杭州府的人有多闲，现在，一大群人挤在杭州府医药盟，而杭州府医药盟的大门却被六扇门的人守住禁闭，吓得我以为杭州府医药盟得罪了六扇门的人被杀尽了。

已经到了这门口，现在退回也不对，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台阶上，递上了信件。

“各位大人，我是杭州府医药盟的宋思云，收到信件叫来杭州府医药盟。”

六扇门的一位接过了信件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拉开了大门，大堂最里拉了一条长长的屏风，背后不知道躺了谁，而我的这一下开门似乎也是打断了里面的沉默。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看得我有些胆怯，我深深行礼，说：“晚辈宋思云来迟，实在是抱歉、”

“谁让你来的？”

坐在最里面的云老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冷笑了一下，说，“你一个草头小医，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离开！”

“老僧特意叫宋大夫前来的。”

那位寺内的大师看着我，笑了笑，说，“宋大夫乃是杭州府名医，前几日在松江府一药解疫，前日让方掌柜妻子保全，老僧认为宋大夫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如今此症如果没有宋大夫指点一二，怕是会有疏忽。”

“您这是胡闹！”

云老突然大吼了出来，气得连指点我的手都在发抖，尽可能稳着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骂出脏话，点着我大声地斥责，“他是杭州府医药盟的人吗？他配进来这大门吗？他一个蜀巴子凭什么进杭州医药盟，他现在才看了几个病人，就敢自称杭州府名医？这是砸我们杭州府医药盟的招牌啊！！”

“云老，我……”

“出去！！”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云老甚至气得举起了手上的杯子砸向我，杯子和茶叶在我面前崩碎，带着云老的愤怒泼洒在我的脚边，背后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要比这正午的太阳更加烫我的后背。我深吸了口气，再次行礼，认真地说：“晚辈多有冒犯，实在对不起。既然说老前辈不信任晚辈，那么晚辈即可离开。只是有一点晚辈需要澄清。杭州府神医一名绝非是晚辈所起，而是杭州府百姓所称，晚辈自知不配此名。祝各位诊病顺利，晚辈就此告别。”

“留步。”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回过头，却发现元老正看着我，元飞站在元老的身后，表情不是很好，元老看着我，起身，居然对着我的方向深深行礼，开口说，“宋大夫，感谢您前日为犬子开脱，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过蜀门功夫了得。之前听人说宋大夫医术高超医德高尚还有些不信，然而现在来看，宋大夫确实是君子。”

“元老您言重了，晚辈并不是为令郎开脱，而是令郎药方确实并无大错不至死罪。晚辈只是实话实说，实在不值得您屈尊致谢。那么，晚辈告辞。”

我再次直起身，转身离开了杭州府医药盟。大门在我的背后重重关上，我摇了摇头，快步走下楼梯，没怎么在意周围人的议论。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说我被杭州府医药盟的人赶出来了，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蜀巴子上不得台面。

但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也不必去争辩。

“被赶出来了啊，真可怜啊。”

我刚转身走过街角，背后就传来了一声讥笑，我转过身，看到了坐在一边台阶上的元雪，她不顾周围人害怕的眼神，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刀背，然后看着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要是老老实实那天跟着丫鬟来诊病，现在也不会被赶出来毁名望了吧。”

“……啊，是那位出诊的病人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这挺好的，我一个男大夫不能给女人诊病，害人闺誉。而且，也让惜墨生气，所以我不接妇科疾病。”

“你那天给你师嫂看病给我看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矜持啊，而且你……你就不担心我的闺誉吗？！你不是把我全身都看了一遍吗！！”

元雪的脸猛地一红，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用刀尖指着我的鼻子大喊。

“这，这你小声点……这种事别这么大张旗鼓……我那是为了救你的命啊！”

我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元雪尽可能安抚她，元雪愤怒地看着我，然后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推到一边的墙上，恶狠狠地说，“总之这次你就别想逃了，我不管秦惜墨那个妖妇怎么想，反正你要现在去给这位夫人诊病，而且必须要诊好！不然我就杀了你！该你上的时候你在这躲，怕不是你治不好这个家伙？”

“元雪，我怎么每次都看到你在骚扰我们家夫君呢？”

我刚打算说话，元雪的背后就又传来了让我浑身都一冷的说话声，元雪整个人也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惜墨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刀按下，带着极为恐怖的笑意看着我，说，“宋公子，你果然是假借杭州府医药盟之命，出来私会家妻义妹？兔子不吃窝边草，宋公子倒是吃得很快乐啊。”

“不是，不是，惜墨，我是被云家老太爷给赶出来了，六扇门刚好在看管医药盟所以碰巧和元雪见到，仅此而已！”

“是……就是这样！秦惜墨！你别跟只疯狗一样见谁都咬！！”

“那我的义妹也别跟一只疯狗一样盯着我夫君不放啊！”

“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夫人特意点名你夫君去诊病！”

元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担心再被惜墨给拎起来，惜墨带着恐怖的笑看着我，说：“那，夫君会去吗？”

“不去不去，当然不去，我答应过你的，不接妇科。”

“很好，宋公子一言九鼎，惜墨佩服。那么，回堂坐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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