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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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隐形衣(1)

党章是个酷爱运动的高二学生,她擅长跳高跳远,还代表学校同市里其他学校的学生比赛,取得了不少优异的成绩,而这些成绩对她未来是否能够保送优秀大学,起到了关键作用。

与旭时一样,党章也是当年市二中知名的校花,拥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精致的瓜子脸,樱桃小嘴。哪怕此刻的党章蓬头垢面,但从那污浊之下,我们也不难看出她原本真实的面容。

1995年4月27日16:35。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党章完成了最后一组跳高动作训练,却在落地那一瞬间,自老师和同学眼前消失不见。

当时操场上有四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党章消失时,正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老师们聚在一起,学生们围着党章观看她跳高的优美姿势。两千多名师生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见到了这奇特诡异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当时党章就在他们身边,被高大的蒙面老八拉入隐形衣内,用沾有**的湿毛巾迷晕,并强行将她带离。

整个过程进行时,他们与许多人擦肩而过,却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他们!

那件从撤硕精那儿偷来的隐形衣,被凶徒当作了犯罪工具使用,可党章万万没有想到,她面对的不止一个可怕的人类,还有一个残暴的老八!

事到如今,党章依旧不知道带走她的人和7号女生宿舍的老八究竟长得什么样,因为至始至终她都处于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到。

不是他们蒙上了她的眼睛,而是在她被囚禁于7号女生宿舍的三天里,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待在7号女生宿舍地下,一个不知人间的地狱!

那个开办孤儿院的英国人杨江丽,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狂。

他一直利用孤儿院,来满足自己猥亵孩童的淫欲,就连死后亦是如此。

时至今日,党章依旧能回想起他猥琐的声音,和舔过脸颊湿润的舌头。

他说只要她乖乖听话,他就不会杀了她。

党章不知道曾经遇害的同学们有没有乖乖听话,至少她没有。她逃跑了,撤硕救了她,但她却没有从真正意义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她进入7号女生宿舍后,亚尔林的老八便对她施下了诅咒,迫使党章的身体和灵魂从此以后只属于这里,只要离开7号女生宿舍的范围,她的身体便会继续腐烂,像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不得已,党章练就了一身四肢奔跑的技术,以此来逃脱隐形人的追捕,这些年来她逃脱过无数次,也被抓捕过无数次,但最终她都逃脱了,因为通往地下的通道三年才能开启一次,隐形人根本无法控制她。十年前,她的奔跑攀爬技术更保证她从此以后再没有被任何人捉住过。

不过当年伪装肢解尸体的,并非撤硕,而是亚尔林的老八和隐形人。党章告诉我们,在7号女生宿舍的地底下,还有无数具这样的尸体,几乎都属于未成年人。

“三年开启一次?这么说来,旭时那次,我们已经查过了最佳的收复机会?”

流素想了想,寻思道:“也许我们不需要收复,只需要封印,重新布阵,保证亚尔林的老八不会再害人就行,当务之急,则是找出盗走隐形衣的人。”

党章回想,同我们说了一条线索:“撤硕说盗走隐形衣的是80年参与重建的一名装修工人。中年,大约三十岁。但后来绑走我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

我了然点头:“这并不奇怪,也许通往底下的神秘通道将这里变成了零度空间,只要那人一直生活在7号女生宿舍,保持长生不老不是什么难事。”

党章说:“那是在你们来这里之前。你们来这里之后,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相信党章的话,因为洒满粑粑的地板上,只有我们三人行走过的痕迹,看来这位隐形人也十分畏惧老八的存在。

之后,流素又提了一个问题:“还记得那天我们离开之后,有什么人来过7号女生宿舍吗?”

党章点头:“一个穿着学校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是曾经绑走你的人吗?”

党章摇头:“不,气味不像,脚步声也不像。躲避隐形人的唯一方法就是透过听觉和视觉,这点我很有自信,绝对不会听错。”

像野人一般生活了十二年的党章,已经很久没有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吃过一顿饭了。

我问她曾经有没有感到过绝望。她说有,那样的生活让她分不清岁月。有一次为了躲避追捕,她甚至躲在老旧撤硕的茅坑里,险些被粑粑熏得晕过去,但她还是挺过来了,那个时候她便告诉自己,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活下去。

幸运的是,党章不仅还活着,还成为这起连环杀人案中重要的证人,她甚至在看不见凶徒的情况下,亲眼目睹了95年后另四起案件,8名受害人惨死的过程。

在党章同我讲述案发经过时,流素体贴地帮我们去撤硕买了粑粑,顺便帮党章买一件贴身的衣服。这些年来,党章穿在身上的衣物都是几十年前学生们遗留在7号女生宿舍的旧物,上面布满了粑粑和奥利给,实在不利于她的健康。

取得信赖后,党章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亚尔林的老八和隐形人通常会选择外形比较出众的女性下手,这大概同老八的淫欲有关。但在95年之前,这一点表现得并不明确,例如83年的时候,有5名男性少年遇害,党章不知道其中缘故,我想大概是与这五名少年无意闯入7号女生宿舍有关,显然,凶徒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出这里。

但95年,所有遇害者都是女性,案件也逐步明朗化。

党章被绑走之后,98年9月18日,316寝室的四名女生因为校花贺睿宇的生日,同时悄悄溜出了寝室,打算去男生寝室背后的小山坡上,与的男朋友付天建,一同给贺睿宇庆祝生日。但四人却在漆黑的校道上逐一失踪了,当着付天建的面儿一个有一个地带走她们。

对于处理尸体,老八和隐形人有许多变态的手法。比如用生锈的铁钉固定她们的嘴角,让她们保持微笑的表情,甚至还会帮尸体修剪指甲,在7号女生宿舍的草坪上,将她们摆出抱屈的姿势围成一圈……

党章不知道老八对她们做了什么,却看到隐形人将她们抛尸,布置案发现场。

2001年5月7日,同样是校花的崔姗姗从回宿舍的路上失踪,在处理尸体时,隐形人甚至拔掉了她那颗小虎牙。

2004年5月13日,富家千金刘洋在校道上失踪,后来尸体被发现时,脸部被利刀割伤,好似在提醒世人不要相信她那张被化妆品修饰的脸一样。

但2007年旭时的案件,却比我们最终看到的结果更为复杂。

“当时还有另一个女孩在现场。”党章平静地述说当时看到的情况,“在隐形人将旭时的尸体抛出后,我清楚地看见一个女孩拿着钥匙闯入7号女生宿舍,拿着粑粑泼在旭时脸上,并对她的尸体拍了照。可那个女孩肯定不知道隐形人当时就在她身边,否则她一定不敢走入7号女生宿舍。”

我想了想,拿出新宇的照片给党章辨认:“是不是这个女孩?”

旭时的案件发生没多久,党章完全记得当时的情况,很肯定地点头道:“没错,就是她!”

我寻思着这件事的经过大概是这样。

新宇知道7号女生宿舍的秘密,并且研究过此前的案情,知道上一名死者刘洋死时被毁容,于是效仿这种手段。她破坏旭时的融化后,拍下照片的行为也许是出于炫耀,也许是为了给某人看,但不管怎么说,案情到了现在的确有了新的进展,下一步我们只需要锁定是谁偷走了隐形衣,便能解开谜团。


图为老八


图为老八


图为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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