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跳楼

清晨，周离依旧是起得很早。当他吃过自备的早餐，打开公寓门时，却发现苏语荷已经等候在了外面，身穿一件纯白色的公主裙，及腰的墨发被梳成双马尾，白嫩光洁的脸蛋上透着红晕。

“你怎么穿这么漂亮？”周离一愣。

“我妈让我穿着这件衣服找你。”苏语荷低着头，羞涩地小声说道，“看完就赶紧放我回去啊，马上要迟到了。”

福利这么快就来了？看着面前可爱的小萝莉，周离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就穿这件上学多好。”

“怎么可能！”苏语荷羞恼地抬起头，却意外的没有拍开他的手，“你可不要误会，我一点也不喜欢裙子，腰上面勒得痛死了。”

“那你出门转一圈不就好了。”周离好笑地看着单纯的青梅竹马，“你妈妈又不知道你是不是穿裙子找过我了。”

“诶？”苏语荷一呆，脸上腾起红云，“这个，我没想到诶，而且……给梨子看也不是不可以啦。”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昨天沈清在给她试过公主裙后，和她聊到了周离。

“语荷，你觉得小离怎么样？”

“……”

“……不要说出去噢妈妈，我觉得他是我除了你和爸爸之外，最想依赖的人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不觉得……变成女生之后你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吗？”

“啊……更进一步？”

“就是成为小离的女朋友啊。”

“妈……妈妈，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以前可是男生啊，我跟周离……只是朋友啊，对！朋友。”

“是吗？语荷，看着我的眼睛，你现在真的怎么想吗？”

“唔……我……好像不知道了……应该不是喜欢吧，只是想多依赖他一点……不对，他现在每次靠近我，我都会很心慌，以前我还是男生的时候才不会有这种感觉呢……我是不是不想让周离作我朋友了，妈妈？”

“听周离说过，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对吧。”

“诶诶……是没错啦，不过现在不……”

“那你以前面对她的感觉是什么？”

“想和她亲近……但每次靠近她，我都会很慌乱……咦？”

“看来语荷也有点喜欢小离了呢。”

“胡……胡说！我才变成女孩子几天，怎么可能对男生有想法！”

“千万别低估了人们对环境的适应啊。现在，最大的环境到底就是你自己。你的身体变成了女生，爸爸妈妈，还有周离都接受了你，将你当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从那一刻开始，语荷你无时无刻不在被你自己的生理和外界的目光看法所影响，所以，不要再被过去束缚住了，好吗，答应妈妈。”

“可是……妈妈，周离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哈哈，语荷，别太看低自己啊，你现在这么可爱，说不定人家周离早就动心了呢？”

回忆结束。

难道周离也是喜欢我的？苏语荷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却见周离满脸宠溺，顿时心里发慌。

这种感觉其实在苏语荷那天抱着周离胳膊时就出现了，只不过她一直在回避，现在经过母亲的确认，是对周离的喜欢，便开始揣摩起了男孩的心思。

然而，周离只是不动声色地夸了她几句，顺便和以前一样摸了摸头，这让苏语荷有点失望。

终于，苏语荷还是高估了自己换衣服的速度，当两人急匆匆地赶到教室时，班上的大部分人已经来了。顿时，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门口的两人。

周离很光棍地走向自己的位置，而苏语荷也只能红着脸，尽量低着头跑到白柔音的身边坐下。

熟知苏语荷的白柔音自然知道她和周离的关系，以为她红着脸是因为旁人的目光，于是安慰道：“他们也就是好奇，毕竟我们这种学校有男女生一起走是很稀奇的嘛，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诶，是吗……”苏语荷心不在焉地回答，脑海中仍然回味着刚刚坐在周离车后座的感觉。

真的不一样了，原来我对周离的感情变得这么快……难道变成女生之后，我这方面迟钝了吗？连妈妈都看出来了，我却……

对了，周离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呢？似乎更喜欢摸我头了，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啊啊啊！好苦恼！

“柔音。”苏语荷转头悄悄问道，“怎么才能知道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啊？”

“哈！你问我？”白柔音瞪大了眼睛，“我加了蔡扬的QQ之后，天天就是聊在吗，在干什么，晚安之类的，你指望我？”

苏语荷尴尬一下，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

下午体育课，照例是自由活动。在解散时，白柔音拉着她就要去体育馆，而苏语荷忍不住扭头向周离看去，正好对上了目光。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多年的默契让苏语荷读懂了：跟我来。

“那个，柔音……”苏语荷小声道，“周离找我有事，你能不能等一会？”

白柔音一愣，继而温柔一笑：“没关系，去吧，可能和你有关呢。”

紧紧跟着周离，两人来到了操场与教学楼之间的香樟林中。周离走到苏语荷的面前，星辰般的眸子注视着她：“语荷，我有话想说。”

风，拂过树梢，带下几片叶，飘落眼前，落在脚边。阳光洒下，斑驳的光点装饰着铺满落叶的土地。

苏语荷仿佛能感受到对面自己熟悉的人那炽热的目光，脸毫不争气地红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很亲密，但那时候我们只是朋友。”

周离想要说什么？难道……她羞得低下了头。

“或许你会觉得唐突，但女孩子的你真的很吸引我。我不在乎你以前有过男生的记忆。我只想和你一起经历未来，用另一种身份，所以……”

苏语荷已经预感到周离想要说什么了，脑子一片混乱，头上似乎开始冒蒸汽了。

突然，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呼，夹杂着女生的尖叫，打破了这静谧美好的氛围。

苏语荷和周离瞬间被吸引了目光，透过稀疏枝叶对视线的阻挡，可以捕捉到一道从三楼急速下坠的黑影，眨眼间就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苏语荷的耳边甚至传来了沉闷的“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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