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理由/原山城/车队

“不想守城？为什么？他们不是说原河城是这次战争的关键吗？”听到启明的言语，巨虎不由得疑惑道。

回想起之前诃叔参和自己的谈话，启明也不由得一阵头痛。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合理地托出，同时又不暴露自己和敌国的三皇子相互认识呢。转念想了一想，他决定不把话说全了：“其实，经过我最近的调查……”

“你最近不就是在煮水搭棚子加和那个女将军私会吗？”巨虎一脸无奈道。

“什么私会，这叫最基本的人道关怀！即使是敌人……”

“说正事。”

“哦，这个。”差点跑偏了话题，启明压低了声音，仔细道：“反正大家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诃国背后是川阳国，而卫国的盟友是安国。而川阳国已经宣布要‘清君侧、立新启’了，安国对待启朝天子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

顺手撒了点其他种类的花朵，混着开水慢慢煮沸，启明顿了顿，随后继续到：“那你觉得，川阳国能坐视诃国被卫国灭亡吗？”

“可是我听到将军和城主的对话，将军不是极力反对川阳国援兵的吗？”巨虎不由得再度疑惑起来。

“但是城主的暧昧态度就很值得商榷了啊。”启明放下了勺子，认真分析起来：“屯粮，抬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城主不久之前肯定还上调过一波税率。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捞一笔就跑的样子。”

“可是放弃了原河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原河城一破，诃国不就危在旦夕了吗？”

“除非他们有后手，可以完全容忍，甚至必须需要牺牲掉原河城来确保他们目的的实施，”启明低下了头，看着火堆思索起来：“而观星将军，是唯一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弃子。”

听到了启明的话，巨虎也开始认真思索起来：“可是，到底是什么目的会让他们整整放弃一座城池不要？”

脑海里，启明泛起了一个巨大的疑惑。如果诃叔参说的不错的话，诃国朝野共分为大皇子，二皇子和诃叔参共三派，这个城主，是哪一派的？消极迎战，不应该是大皇子一派，剩下的，就是二皇子和诃叔参一派。可是诃叔参又说自己在朝野之中并没有多少势力，不然也不用以身犯险，混在卫国的原山城里，直接和前线部队针锋相对。这么转念一想，城主只有可能与二皇子有联系了。可是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边思索着，启明随意地尝了一口放了半凉的茶水。

“哇，这个有点好喝。”启明端起了碗，向巨虎传递过去。

“不是说目的的吗怎么就又喝起来了？有点好喝啊！就是还少点味道……”接过了碗，巨虎认真品尝了一口，随后道。

“那我们再调个味道？”启明也饶有趣味道：“目的什么的，等信息足够了再去想吧。而且，我有预感，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大秘密主动暴露出来。而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调了一晚上的茶。以至于第二天，他们连茶水铺子都临时搭好了。接下来，就是日常的尝试潜入加被观星抓到加和观星一起向庶伯圆谎，虽然根据巨虎描述，他们的行为更像打情骂俏。但是启明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在用心探查着情报，以一种能把牺牲降低到最小的方式。

与此同时，原山城边角的帐篷里，卫柠却显得有些愤怒了，她盯着面前的一群男人，而她面前的案牍也被打乱：“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现在敌国的头领还在我们的原山城里潜伏着！卫兵呢？情报呢？我们有多少人，一万六千人！现在你告诉我粮食紧缺？少了四千人你反而告诉我粮食紧缺？”

“将军，你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有了诃叔参的踪迹了。只要再宽限几天……”在他的面前，卫不谋却表现得有些过于傲慢，他看着卫柠的脸，不紧不慢地回应到。

“卫不谋，卫叔叔。告诉我，你、需要几天？”看到了卫不谋堪称挑衅的表现，卫柠只是死死地盯着卫不谋的脸。

“三天。”被卫柠这样死死盯着，卫不谋却有些意外地胆怯了，定了定神，他只能随意想出了一个数字。

“那就三天，三天过后。别怪我不讲叔侄情面。”假装满意地点了点头，卫柠就此道：“散会吧。”

散会之后，卫柠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卷宗。良久，她却有些泄气地把手里的卷宗扫到了一边。最近的军队，总给她一种极其难以掌控的感觉。

但愿只是一种错觉吧。

一路走出了军营，卫不谋的脸上却多了一抹阴霾。他大步走向了营地之外，随后闪身进了一旁的战壕。

“就站在这里吧，没人看得到的。”不远处，一个少年看着眼前的卫不谋。而卫不谋只是冷哼一声，站在了原地。

“真不愧是胆敢只身闯敌方总部的敌国三少爷，卫某实在佩服。”战壕里，卫不谋对着眼前的少年冷冷地回了个普通的礼。

“左翼总参卫不谋，站在自家主子的面前和敌国奸细互通有无，在下也很佩服啊。”听到卫不谋语气里浓浓的嘲讽意味，眼前的少年也有些无趣地摆了摆头，随意地回了一个礼。随后少年只是回应道：“造反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到造反两个字，卫不谋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他拍了拍长袖。紧接着淡然道：“是协议。”

“好好好，卫不谋大人，都听你的。”诃叔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是对眼前的男人失去了注意力，诃叔参抬头看着天空，只是用余光撇着面前的卫不谋：“那协议的具体内容您还记得吗？时间有些久远，我居然忘掉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卫不谋有些愤怒地摇了摇头，随后却只能继续道：“我们的协议是：你割让原河城，卫国国战得胜。而你回去之后，会借着战争失败的理由夺权。而我们，在象征性的斡旋之后会及时撤兵。而之后，这场战争会无疾而终。”

“对，您瞧瞧我的记性。”诃叔参随性地鼓了鼓掌：“其中包括你们那个亲爱的女将军，她可是坚定的保启派。”

“可是杀了将军，谁来统领新军？卫游弋现在还瘫痪在床……”卫不谋不由得迟疑道，说实话，虽然他现在对这个架在他头上的侄女极其不爽，但是让他亲自动手杀掉自己的侄女，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似乎是看出了卫不谋的迟疑，少年的眼光里闪过一抹杀气。可是紧接着，他却换上了一副极其具有煽动性的表情。他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卫不谋，语气里多了一分戏谑：“负责一切事物的两个人既然都不在了，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你呢？”

听到诃叔参的发言，卫不谋瞬间慌了神：“但是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这么做……”

“一己私欲？”诃叔参明显对这个词提起了性质：“不是一己私欲，都是家国利益。”

拍了拍卫不谋的肩膀，诃叔参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无趣。他只是瞥了瞥嘴，随后带着一丝笑意离开了预备的战壕。

不远处，那个小眼睛的士兵远远地躲在了战壕的后面，他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虽然背对着他的那个人，他始终不知道是谁。可是有一个人却正对着他面前。作为一个老兵，他极其准确地认识出了面前的人——那个人是左翼总参、卫不谋。

本来，他只是被之前的那个酒友叫出来分享一些小酒。按理来说，那个人会把酒埋在固定的位置，而他只用去取酒就好了。

可是今天，他却在本来预定取酒的地方发现了这意外的一幕。军队高管，私通间谍？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他的内心却不由得将那个人安上了一个间谍的身份。

几天之内，卫宁军之内的流言四起。

“不知道大部队怎么样了？”一边煮着秘制茶水。巨虎有些好奇地询问着启明。

“我怎么知道？我要能有办法和大部队联络的话，情报早就送出去了。”启明却在认真地捣鼓着手里两块有些透明的石片。

“你又在做什么？”看着眼前的启明，巨虎却不由得再度疑惑起来。

吹了吹手上的灰，启明把磨成了薄片的透明石片对准了阳光。光芒穿透了半透明的石头片，可是透光率却似乎并不让人满意。

有些头痛的把这两片失败品放在了一旁，启明把自己手放在一旁的水桶里洗干净。随后回应巨虎到：“眼镜，一种能让近视眼看清楚的东西。”

“我说季兄，你不会真看上那个观星了吧？”有些打趣地挤了启明一下，巨虎朝着启明笑道。可是启明却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望着远处粮道上，一队乌黑色的马车。

马车扬起阵阵灰尘，而启明和巨虎却不由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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