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谁的回忆

“幕雪，你看，你看”梦蕊指着前面的一个爬行动物，待幕雪转过来补充道；“这个就是低级魔兽，名字叫做，叫做，叫做什么来着”一时忽然想不起来的梦蕊，扣了扣脑袋望着幕雪露出歉意的笑容。内心却在咆哮。这脑子不大灵光的张石，让他假装不敌逃走后，抓一只低级魔兽放在准备好的地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得都行，偏偏给我抓个爬行动物，不知道女孩子都对这种东西很厌恶嘛，抓了就抓了，偏偏抓个我不认识的。等这次计划完毕，呵呵，有你好果子吃。

幕雪顺着梦蕊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魔兽正缠绕在一棵大树上，墨绿透蓝的鳞片闪着微光，缓缓向上移动着，坚硬的鳞片与树皮摩擦着，发出“嘁嘁”的声音，像是感受到了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将略微偏向三角形的脑袋往这边探来，血口张开，露出里面参差不齐，却布满整个口腔的细碎尖牙。

幕雪愣住了，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只是在一间屋子里，单调的练琴，好不容易出了宫也只是稍微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罢了，要说这魔兽，可是人生中第一次见。不禁将牵着梦蕊的手握的更紧了，身子不可察觉的向梦蕊身旁靠了靠。

感受到幕雪的靠近，和那紧握的双手，梦蕊心中狂喜，可以啊张石，看错你了，没想到这方面你还挺在行的，嘻嘻嘻嘻~~~~。但表面上仍装做一脸沉重，面色用力紧邹，假装很仔细的盯着那魔兽，只是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翘起，显得有点怪异。

幕雪的注意力到全是在哪魔兽上，并未察觉梦蕊的几分不自然。幕雪紧张的动弹不得，梦蕊被幕雪牵着手，被依靠着，根本不想动。别说是这一条这无法直视的丑陋爬行种，就是让你们的先祖一起上，让你们族谱上上下下五万年的物种一起上，这都根本不带慌，对梦蕊来说一只手就能解决的事情，更何况是这弟弟。

但是爬行动物正缓缓靠近，从树的表面上，缓缓爬下，向梦蕊和幕雪靠近。扭动着。待到它从树上下来，梦蕊才估算出这家伙大概有个3，4米或许到达了5米的长度。面色微皱。现在人类划分魔兽的等级，又改变了吗？按照我刚刚出宫时的说法。这应当是，是，算了反正不是低级。梦蕊在心中盘算。

幕雪此时正想拉着梦蕊后撤，脑中正迅速盘算着该怎么办，“你想逃走？，作为一个懦夫？”心底闪过一线声音带着几丝愤怒，又夹着几抹哭腔，在自己脑中徘徊不散，“懦夫？废物？”一个人形的阴影在向他无止尽的质问。此时的时光过的很慢很慢又很细很细，彷佛可以看见照射在这寂静之林上的第一缕阳光前进的脚步，可以看见银白染着微蓝花苞绽放时扑朔而出的细微花粉在空中弥漫。可以看见这茂林中树木花朵呼吸时荡起的生命微波。那人影在脑海中走的越来越近，但身边的尘雾越来越浓。他在幕雪的自我天地中抱膝而坐，抬头看向这片天际，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叙述。你应当是谁，又或者，我应当是谁。

刹那间像撕裂空气的一枚硬币，带着呼啸的风声，击碎了一面古镜，镜片四散开来，每片的镜面上都浮现着一些幕雪曾经的光影。从呱呱落地一直到如今的寂静之林中，镜面的场景不断闪烁，碎片与碎片的间距越扩越大像不可相交的平行线。

模糊的人影不知为何流下了几滴泪滴，泪滴晶莹透亮，闪烁着曾经的一些光光点点，雪阁中自己与老爹的点点滴滴，与烟羽的打打闹闹，还有烟羽为了逗他玩笑打出的雪阁功法。还有，在暗月试炼中自己的一神一态，以及那突如其然透塔而过的雪花。那时并未注意到的是雪花的灰白中模模糊糊映着塔外的景色，茵瑶与文石的打斗，暗月看着进入幻想的自己……

这些碎片闪烁的速度越来越频繁，随后在慕雪的自我天地中化为纯白，融和在了一片天地间。之前模糊的记忆，淡去的光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如同四散而去的记忆精灵再次回到记忆的心中并变得浑然一体。

对于梦蕊只过了一个呼吸而已，幕雪的手松开了，从梦蕊身旁走过，缓缓靠近那魔兽，

梦蕊连忙抓住幕雪的后背，示意她不要过去，得到的只有幕雪转头的一个笑容，顺势将插在头发上的发簪拿下，轻轻甩头，荡起了时光和梦蕊的心房。随后将挡在眼眸前的墨丝轻扫开来，幕雪一个箭步向前冲去，待到那魔兽立起进攻之时，身体自然而然的使出了那记忆中的步伐——————童年与烟羽玩乐时，幕雪总是抓不到烟羽，烟羽总是笑他，至少要能跟走出同一种步伐时再考虑抓住他的可能性。

幕雪的身影在凭空闪烁，刚刚还在魔兽前方的他已经不见踪影，那魔兽见猎物不见立起的前身连忙左右摇摆，想要再次锁定住哪可口的猎物，视线中却突然撞进一根巨大的发簪，来不及躲避，鲜血四溅，魔兽刚想发出愤怒的怒嚎，一道从空而落的洁白掌气迅速侵入的它的身体，便没了生息。

幕雪落在它的身前，背对着梦蕊，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虽已不在颤抖，但仍在迷茫。

只有梦蕊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待到魔兽挺起前躯，幕雪便一个纵跃而起，跃出视线之外，随后迅速调整身法变换重心，待到自身即将接触一旁的巨树，便再次借力，瞬发而出，魔兽还没放应过来时，便将发簪猛地刺入眼球中之中，随后踩在另一处树干之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来到魔兽之上，挥出一道掌气结束这场战斗。

梦蕊正要上前查看幕雪的状况，却未曾料到幕雪转身看着自己，眼光温柔了岁月，轻波了阳光。许久微微笑了笑。但是梦蕊倒是忘了心神，定在原地，有几分不知所措。

魔兽却并未被劈开，只是掌风所触及之处，结满了冰霜。

暗月所给予的发簪，却并未被丝毫血气所沾染，将是未曾从发丝上取下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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