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夜娶了确实娶了前摄政王的小女儿,也做了攻打姜国的主将。
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沈夜负了墨清离,还大败姜国,也难怪墨清离会这么恨他。
鹤湘云虽然如愿嫁给了沈夜,连年争战不休,她一直独守空房,据说还身子孱弱,不怎么见客的,如今倒是不请自来了。
昙华正想的出神,丝毫不觉那人已经被引到了自己面前。
“妾身拜见王后娘娘。”
“嗯,平身吧。”
她尚在闺中之时便很少出门,与沈夜成亲之时又盖着喜帕,虽说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记得大约也不太清楚了。
灯光摇曳下,这才看清来人一袭白衣,是素了些,却也不失优雅。
眉目清秀,朱唇皓齿,举止得体,仪态端庄,不愧为名门闺秀。
只是脸上略有些黯淡伤神,眼底确实有几分青黑,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生病的缘故。
鹤湘云并未起身,抬头看着昙华继续道:“妾身是沈夜的妻子,王后娘娘,在宫外我们见过的。”
昙华微微一愣,自己当时与玉儿在喜宴上只顾吃喝,连话也不曾多说几句,仅凭一面之缘她便记住了自己,她看人还真是过目不忘。
“可是缘分就是如此神奇,本宫也以为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正如现在,我们第二次见了。”昙华轻笑。
毕竟是沈夜的妻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此番前来必有要事。
“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昙华语气柔和,只是想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奈何她久久不肯开口,自己也绝不喜欢与她兜圈子,她此次前来,总不可能是来找自己叙旧的吧。
“妾身想请娘娘帮我一件事,也只有娘娘能够帮我。”
“哦?且不说是什么事,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帮你?”
昙华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鹤湘云,她眼神之中却是出奇的坚定,莫名的自信,唉。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对自己都没有这般自信过。
鹤湘云想了一会,看着昙华认真道:
“因为沈夜,此事事关沈夜。”
“沈夜?他一个将军,我一个后妃,你要本宫帮他什么?”
闻言,鹤湘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吐出三个字:“墨清离。”
昙华一惊,莫非她已经知晓了墨清离行刺萧衡败露被囚冷宫之事?
她既然为了墨清离而来,那墨清离与沈夜的关系她必然是知晓的。
昙华也不喜欢与她兜圈子,如实道: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她行刺萧衡被囚于冷宫,却不知道你要本宫怎么帮你?”
难不成是怕墨清离与沈夜的事被萧衡知道了,怕墨清离连累到沈夜,要本宫帮你杀了她?
鹤湘云眸中渐渐黯淡,抿了抿嘴唇,抬头道:
“妾身此番前来是想请娘娘救救她,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恳求很无理,可是妾身也没有办法,沈夜远在边关,妾身只能恳求娘娘。”
她能这样说,便是肯定了昙华与沈夜的关系要好,她今天能来这里,便一定笃定了自己会帮她。
可是此次墨清离犯下如此重罪,她即便贵为王后,权力再大,恐怕也无济于事。
如果萧衡铁了心要杀她,那谁都改变不了,现如今,怕只怕萧衡阴晴不定,猜不准他的心思。
倒是这个鹤湘云,明知沈夜与墨清离的关系,居然还会为了情敌的安危前来,实在令人费解。
昙华想了一会,淡淡开口:
“你知道你自己帮的是谁么?”
“嗯,妾身知道。”
“那你这么做,是为了沈夜?”
说是为了墨清离而来,未免也太过牵强,对她而言,倘若墨清离真的死了,不是更好么?她只需隔岸观火便好,何须跑这一趟?
闻言,鹤湘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眸中没有丝毫的光亮:
“娘娘,你我都是女人,你知道得不到究竟是什么滋味么?”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住了昙华,世间求而不得的事多了去了,若事事较真,未免也太累了。
是自己的错不了,不是自己的强求有什么用?
话岁如此,可谁又逃得过爱恨嗔痴呢?人的太多不甘心,不都是爱而不得,得非所愿么?
见昙华不语,鹤湘云继续缓缓道:
“妾身嫁给沈夜三年了,他是大楚的战神,驰骋疆场,戎马一生。”
“尽管他留给妾身的都是背影,可是妾身愿意等他,等他卸下战甲,凯旋归来。”
“可是,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君在心不在,他心系之人并不是我。”
“所谓初见,所谓一见倾心,甚至他跟我成亲,都是一早算计好的。”
昙华见鹤湘云情绪有些失落,眸中全是自嘲,终是红了眼。
“算计?沈夜的为人本宫清楚,光明磊落,行事坦荡,你说的这些,本宫无法相信你。”
昙华还是信沈夜的,虽然他有一些男子的小风流,可他在终身大事之上,又怎会含糊,更别说利用。
“娘娘,也许你不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甘心被利用,安于被利用。”
鹤湘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沈夜娶我,为的是能过坐上攻打姜国的主将,而他对墨清离名为辜负,实际上却是另一种守护。”
“可是那个人又怎会明白呢?她还是入了宫……”
昙华微微一愣,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恨若成了信仰,谁又会有那么多的理智。
只是沈夜这样的人,即使为她付出了太多,即使她还是恨了他,他就是死也不会开口的……
“我也想装傻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今她有难,我只能替沈夜做他想做的事。”
如果沈夜在,他就算拼死也会将墨清离救出来的。
“看来是本宫小看你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大度。”
原来爱一个到了极致,就是爱他所爱,爱屋及乌么?
说起来,自己还欠墨清离一个人情,昙伽陷害自己之时,墨清离可帮了自己不少,此次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奈何,还未寻到破解之法。
“那娘娘这是决定帮我了?”
鹤湘云扬起头,眸子燃起了一丝光亮,昙华叹了一口气道:
“自然是要帮你的,只是此事牵连不断,还需从长计议。”
说实话,如今的形势是越来越复杂了,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却暗潮汹涌。
君恩难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正如墨清离一朝得宠,六宫百黛失颜色。
可如今,还是被打入了冷宫,生死不知。
见昙华也拿不定主意,鹤湘云有几分慌乱: “娘娘,此事等不了。”
“妾身听闻墨清离私自篡改了王上的密函,使得君臣策反,想必此时密函已经到了军中。”
“无论沈夜回不回来,这欺君之罪已经坐实了。”
“王上恰恰早就怀疑沈夜与墨清离的关系了,他一定以为墨清离是沈夜派去的细作,里应外合。”
“所以只有在沈夜回来之前救出墨清离,沈夜方得安好。”
昙华不可置信的看着鹤湘云慢慢分析,字字玑珠,可是这些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没想到,墨清离还是动手了。
昙华听的头大,锦娘之事自己也还毫无头绪,如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昙华揉了揉眉心,慢慢道:
“好了,既然本宫已经知晓,便不会坐视不理。”
“时候不早了,误了时辰宫门可就关了,到时候行迹暴露也又要惹不少事端。”
“你走吧。”
鹤湘云既然是沈夜之妻便是外臣,外臣不可私会后妃,这是规矩。
见鹤湘云临走时犹犹豫豫,大约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昙华便道:
“既然你来找了本宫,用人不疑,你且信我。”
闻言,鹤湘云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向昙华行了个礼,恭谨退下:
“如此,妾身谢过娘娘。”
昙华微微点头,眼瞧着她渐行渐远,出了院子,昙华有些疲惫道:
“只知道她不谙世事,即使身在宫外,却不想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宋鸾明白,她指的是密函一事,如此机密她都能知晓,应该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宋鸾轻笑:“鹤姑娘聪慧机敏,沈将军能娶上这样一位事事为自己考虑的女子,也是他的福气。”
聪慧机敏又怎样?还不是输给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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