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
啊,又来?你们不累吗?挺有毅力啊。
林湳想。
这几乎是每天必发生的事了。
林湳瞥眼看见那个本来是要打到他的、却打歪了的篮球。
他一回头,身后一群非主流们哈哈哈的一阵笑。这些人们可能是一个妈生的,发型,衣服,连背着的书包都是一个同款。领头的非主流老大说:“喂,把球给你爸爸拿过来。”
爸爸?不好意思,我爸在地下,我妈也没有二婚,你算哪门子的东西?林湳排腹道。
他定了定,深吸一口气,侧身弯腰把篮球捡起来,篮球损坏的很严重,上面还粘有未干的泥水,林湳双手捧着,尽量不碰到脏的地方,真恶心啊。
他想。
非主流老大冷笑一声,抬起手,双手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说:“你他妈的快点行吗?瘸子都比你快好几倍。”
林湳暗自翻白眼,他低着头。走到非主流老大面前把伸手把篮球给他。
“操,真是慢死了。”非主流老大并没有接过球,而是勾过林湳书包带,低声对他说:“滚去买几瓶水来,给后面几个兄弟解解渴。还有,今儿你要再跑了,你看我不弄死你。”
上一次,非主流们如同今天堵着他让他买水,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着,进去一找,人早就没影了。是趁他们几个不注意跑了。而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他麻烦的。
林湳抬起眼扫了后面所谓的兄弟,又看了一下非主流老大。
林湳心说,你让我买水,你倒是把球给拿走啊,你让我拿着几个意思?
于是林湳从附近店里出来时,是左手抱着篮球压在胸前,防止它掉。右手拎着袋子,里有六瓶冰可乐,重得他拎袋子的手被勒出几道红痕。
“给你。”林湳把袋子放下,活动一下右手,身上的校服左端处地方已经被篮球弄脏了,而滨海学校的校服,是蓝白色,脏的地方有几块泥,特别的明显。
林湳懊恼,他虽然没有洁癖,但她妈有,回去肯定得被林晓芝同志说一顿了。
正出神着,非主流老大忽然踹了一下他的肚子,直接把他踹得跌倒在地,这一踹把住校的,放学的,路过的都吸引来了。
林湳“嘶”一声,低头,右手被跌出几道擦伤,有点疼,非主流老大嗤笑道:“我说让你给他们每人拿一瓶,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里进屎了?”
林湳顿了顿,略慌张的看了看围观的人。非主流老大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可乐。
林湳只得起身又拎起袋子,装作哆哆嗦嗦但只能任劳任怨地一步步走到那五人面前。
因为非主流老大没有拿走篮球,意思就是“让你拿着就拿着,敢放下,就打爆你。”
所以他每次拿出可乐时都得放下袋子,然后弯下腰拿出饮料。
“哎?那人是谁啊?之前好像都没见过这人啊,他怎么就惹了郭鹏他们呢?”
“听说是新转来的呢,谁晓得他怎么一回事啊。”
“他妈好像挺有钱的,不过这个人成绩差,咱这儿可是重点学校,这人肯定是砸钱来这儿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他成绩差的?”
“因为我是他一个班的。”
“……”
真丢人啊。还遇到同班同学了。
他一边想一边弯腰递可乐,走到第三个人面前时,那个人突然在他头上拍了拍,就像是在拍一只听话的狗一样,林湳怔了怔,突然很恼火。
真他妈不明白重点学校怎么就招了这些人。如果放在以前,那他早就打得他们哭着跪下喊爹了,哪里还有他们放屁地方?
他抬起眼看了一下那个人,非主流四号目不斜视的对着他,脸上就像是写了三个字“你来啊!”特别嚣张。
林湳在心底嘲笑了一下他。
在心里嘲笑完后,四号不知是找茬还是真的看懂了他的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突然就说:“你他妈讽刺谁呢?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林湳:“你他妈有读心术是吗?”-_-||
郭鹏,非主流老大,社会一哥,必须要在小弟面前立好自己伟大形象。
他马上过来,瞅了四号一眼。转过头又看着林湳。郭鹏伸手推着林湳,边推边说:“你是不是有病,要不要吃药?说话!哦,你怕不是个哑巴吧?啊?”
林湳咬牙后退。没说话。
“切,这就是一个傻子吧,屁都蹦不出来一个。脑子不好啊。”四号突然道。四号可能是晚上没睡好,黑眼圈特别的重,腮帮子扁扁的,嘴唇厚,下额尖。长相让林湳看得胃直犯恶心。
不过四号这话一出来,作用起的很好,郭鹏和剩下几个非主流立马笑了起来。
这种情况,林湳早就习惯了,他也无所谓了。现在的他不是之前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的他了,必须得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就这么站着被非主流们嘲笑了一会,郭鹏笑一会儿,突然笑道:“傻子,看到篮球了吧?学校要搞个篮球赛,我们兄弟要练习,你这个哑巴去操场帮我们捡球。走。”
篮球赛?哦,可那个不是期中考试完后才开始吗?你们去练习又什么用,我这么大个人你都砸不到,筐你就能砸中?
不过,不愿意也只能去了。他只能希望快点结束,不然自己可能就不是只在心里排腹的了。
“患老大今天又不来吗?他这次去哪个地方打工了?鹏哥你知道吗?”
郭鹏:“好像是什么烘培吧?要不下次带你们去吃啊。”
“好啊。跟着鹏哥有肉吃啊。”
“我不算,应该说跟着患老大有肉吃。”
“哦,跟着患老大有肉吃。”
林湳走在他们后面,正想着怎么从后面偷偷溜走,压根没听见他们“患老大,鹏哥”的神经病对话。
非主流们打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一共捡了几十次球,起码有十几次都差点砸到了他,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不会打篮球。
怀城路。布雷格在烘培店。
何患身上是一件丑到爆的工作服,坐在木头板凳上,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这家烘培店生意不太好,老板早就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个店里有两个员工,一个是白班,一个晚班。他是晚班,三个小时时间,一天一百,但是何患半个小时也见不到一个活物。
真无聊啊。
可能老板也不打算经营好这家店吧,不过工资还行,一个月一千,加上爸妈会每个人都月给他两千,足够他和爷爷用的了。
何患这份工作找得非常清闲。清闲到就等只能它倒闭了。
何患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机器女声吵醒了他。
“叮咚,欢迎光临本店。”
进来的是穿校服的男孩,校服是滨海一中的,何患非常熟悉。
他立马调整态度,宛如一个好员工,嘻嘻道:“你好,要点什么?”
林湳看了看手机,上面的微信备注是“林晓芝”
【回来没?】
【回来的话记得带包柠檬蛋卷】
【别忘了。】
林湳回。
【嗯】
林湳还是低头,说:“柠檬蛋卷。”
“好的,稍等。”
几分钟后。
何患将打包好的蛋卷递给林湳:“有会员卡吗?”
林湳伸手要接过:“没有。”
何患真诚地看着他没有松手:“那要不要办一张呢?”
林湳看了他手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需要……谢谢。”
何患不放弃,继续道:“会员卡可以打八折哦,真的不需要吗?”
……
“松手,我真用不着。”
闻言,何患只好松开手:“啊,好吧,蛋卷18块钱。”
声音很平常,没有起伏,可林湳不知是脾气变好了。转念一想,做生意嘛,挺辛苦的了,而且,人……还长得那么帅。
林湳接过蛋卷,想了想。
“……啧,算了,办会员要多少钱?”
何患立马道:“好的,办一张需要五十块,你是要现金支付还是手机支付呢?”
“手机。”
“好的,你的身份证。”
那么麻烦啊?
林湳没耐心的想。
而他面前的人也在想,第一次强买强卖,成功。
“给。”身份证上的照片可能是世上最丑的照片了。
何患接过看了眼照片。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戾气的照片,还是身份证上面的。那人一张脸散发的不爽和烦躁都能压抑死人,不过难以覆盖的是此人的稚气,这大概是几年前拍的吧。
会员卡办好后,何患正要把身份证和会员卡给他,顺便再说一遍“欢迎下来再来啊”就算是把流程给做完了。
“你的……”
这时,林湳手机铃响了,林湳转身,接了电话。
“喂,妈,嗯回来了,在路上,买了……好,我知道了。”然后,他就拎着蛋卷,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患根本来不及再说话……
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个人是一中的,同校的话,应该不会难找。找到人再还给他就好了。
啊,他叫什么?
看了眼身份证。
林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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