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苏玄溟。那一日急赴南海,他赶来时是心急,离去时是气极,急心动气的他,本就懒得听什么解释。
“解释”这词儿,在阅尽千帆的帝君眼里,不过就是对方想让自己知晓的“幻相”罢了,也就姑且那么一听。
且此事牵涉了天族的律例、以及墨渊的脸面,就算自己较起真,查出个所以然来,还真能闹上天庭,拿到台面上,处置了苏玄溟这条狡蛇不成。
况且,依帝君那深藏不露、惯于诱敌深入的脾性,就算真的闻到了一丝阴谋诡计的味道,也不会急于发作。对于隐在暗处的对手,总要让他先得意一时,他才能壮起胆子,放开手脚;待他和同伙完全暴露之时,正好一网打尽。
不过,此番父神的两个儿子已然相认,夜华确是不能再赖在青丘了。于是,帝君让司命给天君捎了个口信。
东华帝君:“把夜华接回来吧!以后不准他再去青丘。还有,墨渊醒了……”
司命也带回句天君的口信。“帝君的家事,本君不好干涉。只是,天劫难料,望帝君以四海八荒的大爱为念。”
……
这些人心算计、阴谋手段,对于帝君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天帝共主,早已见惯不怪,甚至连鄙夷厌恶之气也懒得生一分。
洪荒战乱终结之后,四海八荒承平了十数万年间,他的心也渐渐由无澜的湖水,沉聚成孤寒的古潭,最终又被茫茫岁月,凝封成了传说中冷绝高耸的万古冰山。
当发现素素被算计迫害时,他仍是淡然地坐在太辰宫里喝着茶,对着司命说:
东华帝君:“那是她的劫。”
可当他在刑场上瞧见,她被众仙围困,浑身是血、强撑一息,一手攥自己的一双血眼,一手持着玉清昆仑扇,眼泪从脸上的黑洞中滚落,宁愿入魔也要挑战天族的权威……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竟微微一颤,心甘情愿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眼见着伤情绝望的女上神纵身跳下诛仙台,帝君心里有了遗憾,又有了牵挂。他曾对着雕着桃花的茶杯叹息“憾事”,也曾对着满天星辰问道:
东华帝君:“不知这三百年来她过得可好?”
从此,远离红尘、不惹是非的画中仙,动了凡心,生了尘俗之意。
那一夜,帝君踏月寻香,邂逅了醉落桃花丛的白衣女子。与三百年前那个面目狰狞、满身血戾的女子想比,这一夜的白浅是那么的哀婉凄美,美得让自己都不由得将她抱在怀里,沉醉在她的迷魂术中,任由她撩拨着……
他曾这样自我宽解。
东华帝君:“若是她能在自己怀中得到一丝安慰,自己被轻薄一下又何妨?”
再说,原来被轻薄的滋味也不错。可他却忘了,自己从来都不是这般怜香惜玉、温存慷慨的神仙。否则,他又怎么亲手把名字三生石上划掉,绝了自己的姻缘,断了别人的姻缘,伤了不知多少女仙的痴心,甚至有人因此一念成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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