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康复生活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窗台上放置的玻璃瓶里，一朵小花正生机勃勃地开放。阳光透过瓶子，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闪耀在龙凰的床头。

龙凰迷迷糊糊地醒来，麻醉带来的药效还未过去，龙凰扶着头，尝试坐起来，却被护士制止：“龙小姐，你的伤势非常严重，多亏沪医生和海主任，是他们两人通力合作下，才从死神手里把你救下来。”

“还有这束花，是我们医护人员对你把郭麒麟救出来的慰问。你是个英雄，没有你的话，你知道的，郭麒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护士将手里的玫瑰递给龙凰：“这玫瑰简直就像是为你绽放的一样，龙凰小姐，浴火重生，你明白的.....”

屋里的龙凰还在与护士交谈，屋外的郭麒麟将帽檐再压低一些，对护士长说道：“那束花别告诉龙凰是我送的。”

男子转身，拿起助理手里的墨镜：“龙凰所有在医院的费用由我们家承担，安护士，麻烦你辛苦一些，照顾好她。”

郭麒麟说着，将一个信封交给安护士，却被对方拒绝。安护士说道：“我们明白应该怎么做，我们是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请您别把我们和像您一样的人混为一谈，不是所有人都为钱而生。”

说罢，她背向满窗阳光，淡淡说道：“您慢走，郭麒麟先生。”

微微欠身后离开，缕缕阳光照射在安护士的白大褂上，显得她整个人神圣起来。

郭麒麟叹了口气，向着护士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这一整晚都没睡。郭麒麟似乎都想不起当初为什么走上这样一条路，小时候的自己为了追赶父亲的脚步，为了成为师父一样的人，不管练功多么辛苦，他都没有想过放弃。但是，在成名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郭麒麟越发觉得脚步沉重。那不知名的黑色泥状生物一直在拽着自己下沉，最后誓要郭麒麟与它们合为一体。

怀着对龙凰的愧疚上了车，姜若鲲一直在安慰郭麒麟。作为郭少爷的助理，姜若鲲明白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在昨晚那种情况下，一声不响地离开，绝不是郭麒麟的风范，但是没办法，数不清的媒体、粉丝都忧心郭麒麟的安危。他做不到弃天下人而去。

郭麒麟现在更加后悔没有向龙凰道歉，以后只怕也没有机会再向她说明。郭麒麟现在盘算着将龙凰留在身边，不管以后还会遇见什么情况，至少郭麒麟都能保证龙凰的安全，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怎样打算的前提下，郭麒麟基本什么也做不了。而且郭麒麟现在觉得自己没脸去见龙凰，于是就只能满怀愧疚与自责，暂时躲起来。

“龙凰小姐！”沪医生走进龙凰的病房。他细心地询问了龙凰的饮食是否正常，接着为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怎么了医生？你看起来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龙凰看着医生那犹豫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看向缠满绷带的左脚。

“我的脚......”

沪医生不忍心再隐瞒下去，他略感惋惜地缓缓开口：“龙凰小姐......海岩医生是北京市首屈一指的骨科专家，他多年以来在手术台上为患者们解决骨头间的错位、坏死抑或是什么.....”

沪将医生正了正神色，他背过头去。将年轻女孩左脚的事情告诉了她：“您的左脚，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它保了下来，也就是说您....还是能走路，这没什么问题！但是，它可能不会像原来一样美观，您的整个脚骨......它在车祸中......彻底变形，我们想让您走路舒服些，所以......”

“它......我们......将一些骨头移出了......”

沪医生小心地将整句话说完，他不住地观察着龙凰的神色，他看着龙凰几乎是处于惊讶的神色，然后整个人渐渐哭泣起来。

“龙凰小姐！龙凰小姐！”

沪医生没想把女子惹哭，他手忙脚乱地为龙凰拿来纸巾。

“我们真的尽力了，龙凰小姐......您......”

“诶......”

晴天霹雳。龙凰将自己整个藏在被子底下，她的抑郁情况渐渐严重起来，最重的时候，龙凰就是面对栀子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严冬已经过去，春天也不远了。龙凰常常一个人坐在康复训练室的落地窗旁，她用上了轮椅。医生说现在的情况下，最好先不要进行走路练习。因此她现在只能坐在康复区，看着那些后天受伤的人们，是如何一步步重新学会走路、跳跃、奔跑的。

快要下雨的天十分阴沉。

龙凰坐在轮椅上，承受着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煎熬。她最近都在想，自己为了郭麒麟的安全，真的值得付出一切吗？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接受奖赏，可她所要承受的痛苦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自她第一次接受公安局的委托开始，龙凰还没有像这次一样想要逃离。

可是你真的可以看着郭麒麟受伤吗？

龙凰心里的声音这么问她。是了，终究还是不放心郭麒麟一人去面对如今的困局。

对方既然可以将她伤这么严重，肯定是不计一切代价想要郭麒麟从这个世上消失的。现在警察介入调查已经太晚了，况且肇事车辆是没有牌照的。

龙凰不能弃郭麒麟于不顾。可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呢？龙凰在心里这么问自己。你是因为什么不惜把自己的脚搭上，哪怕你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

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龙凰坐在轮椅上，窗外是阴沉一片的天空。女子大声哭着，滴滴眼泪落下，抽泣不已：“因为我......喜欢他啊.....”

疼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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