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劝文台孙坚决断，会常命许凡文斗

张宁：知道了，你退下吧。

卫兵3：是！

安静又重归耳畔，月色不断从窗口溢出，暖白色的清辉镀满地面。

张宁坐在桌案前，她把东面战事的信封一一整理，又劳顿地闭了闭眼。不时，她的目光也会飘出窗棂，并悠哉悠哉地挂在空洞又深邃的夜幕里。时间推动着空气，成了夜间最凉的微风。良久，她叹了口气……

次日，扬州盱眙城阳光明媚。在广袤的地图上，这座扬州的小城市与蔚蓝色的板块相望——翻滚涌动的波涛托起了雄阔的大海，吞吐日月的飘渺之蓝，每天都照常从天边送来点点白墨——它们中的一些，是展翅浮动的鸥鸟；剩下的，便是熟悉或陌生的白帆小船：这些小船，来自各地。或许是其他州郡而来的同国异客，或许是远渡重洋而至的他地外人。

而扬州，无疑是负责这一切人脉的关键之地。频繁的人流更新着扬州每一天的时辰，也使得这里成为除北方以外，富甲一方的鼎盛之所。或许，这也是以后帝冢之地的辉煌缩影；此地当然不愧为兵家必争之地。

转眼此时，盱眙城的县令府上，话语纷纷：

张纮：将军，恕在下直言——机不可失，缔盟大事就在当下，将军宜当早早了结！

这声音回荡飘扬，流走在空荡荡的府厅内。事实上，所谓的“空荡荡”，其实是因为此时此地，只有孙坚与张纮两人而已。

孙坚：宴上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缔盟之事，就此作罢！

孙坚严肃又仿佛毋庸置疑的语气突然闪烁而出，张纮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张纮：那将军先前不是也有意要缔盟吗？怎么如今却回心转意了？

孙坚默然，张纮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孙坚不想回答，又或者不愿再答……

寂静了好几刻钟，但尴尬并未随之而来。相反，张纮片刻之后才正色敲桌：

张纮：想必……将军是遇到些问题了吧？

闻罢，孙坚愕然。他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了张纮，把张纮惊得后退了几步……

孙坚：接着说。

张纮顿了顿又背手踱步：

张纮：是臧旻吧？

孙坚点了点头。他抚着下巴又深思般地望着桌面：

孙坚：也不完全是臧旻。

说着，孙坚从袖口抽出一封信件:

孙坚：看看？

张纮躬身接过，打开信封阅读。

信言：“听闻，大人将与荀令仪相见——在下有言在先：大人宜当恪尽忠心，无论是之于朝廷，又或者是之于扬州。时，已有大军外伏，但凡大人行止忤逆，便即刻出兵，直捣盱眙！还望大人自重！”

张纮读罢略有惊意：

张纮：此信为何人所作邪？

孙坚：乃陆瓒所作。

张纮点了点头：

张纮：陆瓒乃臧旻之臣也。如此看来，臧旻是觉察到了……

孙坚也怅然叹气：

孙坚：我之所以久久不定缔盟之事，正是因为如此……要是我们缔盟时一个不慎、走漏了消息，被臧旻、陆瓒抢先发兵突击盱眙，则前功尽弃矣！

但张纮却十分不满：

张纮：孙将军！话虽如此，事非如此也！敢问，要是臧旻真的伏兵周围、伺机突击盱眙，则为何还要写信告知于我等？又为何要等候将军缔盟？

孙坚若有所思：

孙坚：你的意思……难道说陆瓒这封信，言过其实——只是恐吓？

张纮肃然，并盯着孙坚缓缓地点了点头。

时间被寂静包围，就如蹑手蹑脚溜走的小孩……时，一个人影匆匆跑进，划破了原本无声的环境。

孙策：孩儿拜见父王！

闻声，孙坚赶紧转过头来，张纮也赶紧躬身回到座位上。

孙坚：策儿何事？

孙策乃拱手行礼而言：

孙策：不瞒父王，孩儿适才听闻了你与子纲叔叔的对话……

孙坚点了点头，但并无责怪之意。孙策继续言道：

孙策：父王，儿臣以为，当尽快与荀令仪缔盟！

孙坚听罢，显得有些吃惊，他趣意地望着自己的孩子。毕竟，孙坚也未曾想到：自己关爱有加的孙策竟然主动前来进言。

孙坚：哦？

孙策：儿臣以为，“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缔盟之于我等，必然是有利无害，而且儿臣已经想好了退路：若是缔盟之前，有军前来突袭盱眙，则可直接过隘，进入徐州，与荀令仪成唇齿之势；若是缔盟之后，有军前来进攻，则可与令仪合力，一举而破敌军主力，后再逐一拿下扬州！

孙坚听后惊讶与思索充斥在浑圆的眼目中，随后，随着他脸颊拉出一条弧线，爽朗的笑声立刻震撼在府厅之中：

孙坚：吾有此儿，王业无忧矣！哈哈哈哈……

回望徐州，锦绣之地上却动乱不已——广陵郡内再次尘烟弥漫。王伯成再次从兰陵出兵，共分三军，一军自西面攻松江，一军自北面攻松江，一军突袭广陵城。日出便战，直至巳时末，松江在两军共击下被破，为王伯成所占，广陵城则依旧固守……

巳尽午至，灼热的太阳来到了天空正中，闷烫的空气徘徊荡漾。时，曲阳城内，张宁刚刚更衣焚香之后，一个小卒奔入厅上：

卫兵4：禀告张大人，已经午时了！

张宁：知道了，你先去告知许凡，我马上到！

小卒应声而去。

在假山交错、竹篁节节之间，许凡摆设好了桌案小菜，并斟好良茶。此时，他独自抚琴其中。

张宁：许常命好是惬意啊！

不远处，张宁转过假山，循着石径走近许凡。

张宁：这琴声听来飘扬婉转、跌宕起伏，倒是与这假山竹丛甚是映衬！

许凡闻罢，手按琴弦，脸怀微笑，直视着张宁。

一霎时，琴声停止，耳畔只剩下石竹间隔处的鸟鸣。

许凡：在下恭候多时了！请！

说着，许凡抬起手来，邀请张宁入座。

张宁从其意，安然坐下，又端起茶杯相敬一饮。

张宁：不知常命邀在下前来，所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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