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消息,众座又再难安静。上唇与下唇的分别之间,是瓠犀皓齿的掩映:
张宁:我欲纵之入城,诸位可有他意?
话音未尽,便有数人议论:
将士甲:如今,敌军刚刚停息战斗,正是兵疲马钝之时,宜当击而拿之,怎可纳入城中、以埋祸患乎?
将士乙:非也……在下认为,此时虽是攻击的最佳时刻,但打草惊蛇、投鼠忌器——王伯成可是许氏一军的有力靠山。
闻罢,张宁也点了点头,她似乎心悦后者:
张宁:吾亦欲退步,纵使许凡、许怊之入城,然而其强弩之末,无所惧也!
将士甲:则将军日后如何处理许凡、许怊之?放其入城易,赶其出城难矣!
张宁却摇头微笑:
张宁:我自有办法。
此时,艳阳光里旗帜招展,曲阳城中锣鼓喧天。岁月重重地压在城门上,使得这两扇刀痕遍体的巨大木板嘎吱不断。随着气流的交汇,随着风势的顿起,两扇门板缓缓张开,曲阳城的一切仿佛都镶在门框里。
许怊之:哈哈哈哈!
见到牢固的城门打开,许怊之欣然大喜:
许怊之:张宁真不知兵也,此时若交战,我军必败。她却畏首畏尾,我等无忧矣!哈哈哈……
许凡也心中欢喜,这时两个小卒带领着一些曲阳故臣前来营中:
卫兵1:禀告许将军,我等奉命前来迎将军入城修整!
许凡大喜,遂一声令下,众军乃缓缓穿过城门,皆入城中。
城内已是炊烟高矮,瓦砾如新。阡陌纵横之傍人流如潮,县令府外笙鼓奏乐。
行时,许凡谓左右与许怊之言:
许凡:我军尚损元气,如今入城当谦恭俭行,毋狂妄不羁——只宜文斗,不可动武!
左右皆从,许怊之闻言亦颔首。
与此同时,同样热闹的当然不止曲阳。在扬州盱眙城内,无数英杰都举杯欢谈:
程普:荀将军!在下程普,字德谋。
黄盖:在下黄盖,字公覆。
董袭:鄙人董袭,字元代,久闻荀将军之名。
凌操:某姓凌,名操,吴郡人也!
荀梧也一一举杯回礼、笑颜相敬。
张纮:令仪,此为舍弟,名昭字子布。
荀梧又拱手与张昭互相行礼。
酒杯交错,佳肴络绎,宴会一直喧嚣不止。而林夕则默默地站在荀梧的座位之后,他的目光除了游走在饭桌之间,此刻,还紧紧盯住了大座后的屏风处。
果然,不多时,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影,魁梧健硕。见之,众人皆静,目光汇集。荀梧也起身行礼:
荀梧:在下荀梧,字令仪。拜见文台将军!
那人叹了口气,又俯身坐到了大座上。随后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高饮一番后,又夹了些菜咀嚼。
但那人却始终不肯正视荀梧。见状,张纮也急得坐立不安、跺脚捏膝,随后他索性冲到了大座旁,与孙坚密语。
孙坚只管听闻,但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一直吃菜饮酒,浑然自乐。时,众人皆惊。
荀梧:孙将军!
荀梧见孙坚始终不肯开口,便主动准备提出观点:
荀梧:在下此次前来,是想——
话未说完,孙坚却突然放下筷子并抬起手来,示意荀梧不要再说下去。
荀梧虽张口,但难言,只能呆望着孙坚。
良久,孙坚才终于抬起头来并叹了口气:
孙坚:不必说了……此事作罢!
这一句意料之外的话,把大座旁满怀期许的张纮惊得咬牙圆目,手足无措。但他知道,孙坚此时并不想让他说话……
荀梧当然也毫不知情,他装作会意一笑,便回到座位上。气氛一霎凝重,但落在孙坚身上的目光,此时只剩下了林夕的——林夕似乎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
宴会莫名其妙地散去,仿佛是一阵风吹去的,只是随着孙坚的转身离去,不少将领也依稀离开。
荀梧:子纲前辈,不是说文台亦欲缔盟吗?怎么适才缔盟之时,文台将军又避而不谈了呢?
清寒的月光把霜一样的洁净撒上屋檐,也使得荀梧的话带着些许寒意。
张纮当然也十分难做:
张纮:令仪大人,真是对不住了,宴会上令你那么难堪……唉,其实适才,我也在提醒文台,但不知为何,他突然要转意……
言罢,张纮惆怅的目光对准了圆月:
张纮:如今大事将成,主公却又突然改变……实是令我吃惊……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荀梧身后的林夕却说话了:
林夕:此事非文台之过,亦非子纲前辈之咎……我想,文台将军应该是遇到问题了,还是请子纲前辈再往而劝说几句吧!
夜风悄悄拂过,把凉意送入每个人的胸怀……
然而静谧的夜晚终究遮不住白昼时的喧嚣。黄沙老马寻旧主,伏尸百万城邑间——夜将尽,但广陵土地上依旧警惕万分。
原来就在今日的午时,王伯成曾率军自兰陵出发,佯攻松江。时,广陵守将臧霸欲保松江,乃亲自率孙观引兵增援松江城。
不想王伯成声东击西,乃转向直击广陵城。时,广陵独有将领尹礼驻守,被王伯成围击数个时辰,皆以死固守,幸得保。
王伯成攻广陵城不下,只好率军远涉,偷袭东海,亦不得破,终退兵归兰陵。
这一连串的消息,伴着月光才姗姗来迟地传到曲阳城内。
月光下,张宁仔细地阅览着每一封战报,她似乎急于了解王伯成与陶谦东面战场的情况。而如今,她的眼中闪烁着自信。
随后,安静的夜色却带来一阵急促的步伐,紧接着,一个小卒跑入厅上:
卫兵3:禀告张将军!常命大人邀将军明日未时前往他宅中游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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