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谁人又无眠（7）

凌清盯着那碗喝了几口的粥

这个味道不是白姨的手艺

看来是纪凉川自己做的

方才他右手食指处有一块红印，初步猜测是烫伤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莫名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这似乎不是她该有的情绪

门外一阵嘈杂打断了她的思绪

隐约听到小团子的哭声和白姨的安慰声

白姨：不哭啊…就打一针，打一针病就好了

凌清推开房门，对面的门虚掩着，从缝隙透过零星几点灯光

小团子哭的稀里哗啦，不停地往边上缩，看魔鬼一般看着面前拿着针的医生

头摇的像拨浪鼓，可见是怕极了医生

不知是怎么回事，凌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

当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已经走进房间

小团子愣愣地看着凌清，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凌清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准备走出房间

却听到“咕咚”一声，团子不知何时从床上滚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但他却毫不在乎，只是迈着小短腿无力地跑向女孩，紧紧抱着凌清的大长腿，。那一瞬，凌清眼眸怔忪，这种渴望被爱的模样…这种害怕被抛弃的小心翼翼，这种宁愿难受也想要留住一个人的用心…。这种本该拥有母爱却成了奢望的不公，不该残忍的留给一个孩子…

纪凉川：妈咪…不要走

纪凉川：妈咪刚刚说喜欢乖孩子…凉川会乖乖的给医生打手手…

纪凉川：妈咪不要不喜欢凉川……

白姨站在一旁，只觉小包子乖的不要太乖…

怎么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呀…只可惜妈妈不疼

可怜的娃呀～

小团子见凌清没再往外走，咕咚咕咚几下，跑回了医生旁边

分明怕得要死却又逼迫自己伸出肉肉的小手，递给医生

纪凉川：医…医生叔叔…你打吧

医生换了针头，正要靠近男孩时，小包子猛地一哆嗦

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却又在看了一眼凌清之后，颤抖着把手伸了出去

雾蒙蒙的大眼睛望向凌清

纪凉川：妈咪…你别走，我会乖乖得

说着又将颤抖的小手递给医生

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意料之中的疼痛

再次睁开眼睛，却见凌清坐在自己身旁，手上还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

纪凉川：唔？

小团子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纪凉川：妈咪，我可以吃吗

凌清机械地点了点头，小团子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凌清有些慌神，笨拙地为男孩擦着眼泪，生疏地哄着

凌清：妈…妈妈削得苹果…难吃到让人想哭吗…？

小团子立马摇了摇头，急切地解释道

纪凉川：“不是的…妈妈…不是的…只是凉川太开心了…

纪凉川：这是妈妈给我削的第一个苹果…好好吃…凉川好喜欢…”

凌清直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缠绕，一阵阵的疼

凌清试探性的伸手，将小小一只的凉川拉近怀里

小团子愣愣地靠在凌清的肩头

妈妈香软的怀抱，好闻的气息…

不再是梦里才有的事情…小团子无比满足地蹭了蹭，

紧紧攥着凌清的衣角，深怕妈咪不见

凌清轻轻拍着男孩的背…

小团子只是一个孩子…他的降生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大人的恩怨…是不是不应该波及孩子…他只有四岁而已…

小团子在妈咪怀里拱了拱，哪怕很困也不敢睡着，他怕一闭上眼睛妈咪就会不见…

只是一直盯着妈咪巴掌大的小脸…他的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妈咪，

也是小团子最喜欢的人…

凌清似是洞穿了男孩的心思

凌清：睡吧…

小团子眨吧了一下眼睛，小手紧了紧，

纪凉川：妈咪…

小团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纪凉川：你会不会突然不见…

凌清：不会的…凉川…以后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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