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走后谢渊和谢怜以及明仪三人开始寻找师青玄
明仪(贺玄):再找半个时辰
谢渊:好吧,再找半个时辰,如果找不到我们就通知水师大人吧
半个时辰之后
谢渊在通灵阵问道
谢渊:怎么样,地师大人你找到了吗
明仪(贺玄):没有
谢渊:哥哥,你那边早到了吗
谢怜:没有,我们还是通知上面吧
谢渊:也只有这样了
之后谢渊便和灵文通灵
谢渊:灵文可在?你可能找到水师大人?烦请转告他十万火急,请到倾酒台来一见
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看来,此刻的灵文是男相。他道
灵文:凌尘?水师大人在我这儿呢。他这个人一贯不爱出去走动的,大概是下不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以转告。
这时,谢渊已经快回到那倾酒台的主楼了,远远看见那倾酒台外挂了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块白色的布,在夜风中飘荡不止。谢渊愕然,心道
谢渊:原先有吗
再走进些,他终于看清了——那不是师青玄穿的外袍吗?
这时,明仪在通灵阵内吼道
明仪(贺玄):凌尘快到倾酒台最高的那座楼来,快!
谢渊一个激灵,那边灵文在通灵阵说
灵文:凌尘,你还在吗
谢渊:让他赶紧下来,风师出事了
吼完这一句,他便冲上了楼,而那边也没声音了,大抵是灵文也被她这一句吓住了,赶紧跟师无渡说去了。而那高楼上,地中央,躺着一人,正是师青玄。
师青玄双目紧闭,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血迹,另一人将他扶起,正是明仪。而谢怜在一旁查看他的身体,师青玄毫无知觉地坐了起来,一样东西从他怀里跌落,谢渊定睛一看,心脏收紧,那竟是被一分为两半的风师扇。这等绝品法宝,可遇不可求,几百年也不一定炼得出来,而且还是风师的第一法器,居然就这么被毁坏了!
谢渊:刚才我们来这根本没人啊
谢渊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原来墙上题的都是诗句,而现在已经消失了,上面只有八个字“不得善始不得善终”正是师青玄出生之时白话真仙说的话
这时明仪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明仪(贺玄):凌尘跟着你的那位呢
谢渊被问的一怔
谢渊:(糟糕,三郎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他一不在自己身边,师青玄就出事,现在是有嘴说不清啊
然而谢渊脸上不动声色,平静说道
谢渊:我拜托他帮我找白话真仙的下落去了
明仪(贺玄):他什么时候去的
谢渊:就在方才,不到一柱香时间
事实上,时间当然是要大大超过的。但谢渊自己毫不怀疑花城,当然也不能让别人有机会怀疑,多生事端。
这时,天外隐隐传来奔雷之声,竟是有一辆八骑金车在夜空之上,穿破云层,气势汹汹地朝这边驶来。
没法用缩地千里到倾酒台,师无渡竟是直接驾了金车来。须知,这铜马金车一跑,大张旗鼓得很,万一被哪个深夜想不开仰望星空的凡人看见了,少不得要在人间闹得沸沸扬扬,这水横天果真是不怕事。谢渊看那金车来势汹汹,立即道
谢渊:地师大人,若待会儿有神官盘问起,请你不要提起花城主,好吗?天庭许多神官一听是他就喜欢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这事和他没关系,莫要让复杂的事情变简单。
明仪看了她一眼
明仪(贺玄):好
不一会那金车就到了,师无渡从金车上下来,一下来就直奔师青玄,而在师无渡后面还跟着裴茗和灵文
师无渡:青玄,青玄,这是怎么回事!
谢渊:青玄遇到了白话真仙
师无渡不可置信的问道
师无渡:你说什么?白话真仙?
听到这四个字,不光师无渡,裴茗和灵文的脸色也变了。看来,师无渡这个心腹大患,他们也早有耳闻。观察这三人的神色,谢渊看不出来有谁是在作伪、有谁心底其实在暗暗窃喜,都十分自然。尤其是师无渡,绝不可能有假。灵文从袖里取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道
灵文:挨个喂吧
裴茗则在一旁说道
裴茗:凌尘,太子殿下又是你们啊
谢渊淡淡回答道
谢渊:没办法,谁叫上天庭就这么几位呢
裴茗:好像每次看到你都能牵扯到另一位,这次不会也是吧
谢渊毫不客气的白了裴茗一眼
裴茗也没有再说什么,吩咐手下四周查看,现在看来花城先走是对的,免得遇上裴茗又要纠缠不清
这边师无渡唤不醒师青玄,却无意间扫到墙上的字顿时勃然大怒
他的脸色比墙还白,浑身发抖,指着墙上的字说道
师无渡:这是谁干的!
正在此时师青玄醒了,师无渡立马过去来到师青玄旁边
师无渡:青玄,你怎么样,是谁要害你
师青玄懵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一回过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师无渡的脸。下一刻,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发生了。
他一把推开了师无渡,抱头狂叫起来
师青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无渡猛地被他一推堂堂水师险些跌坐在地,狼狈不堪,愕然不已,半晌,才道
师无渡:青玄,我是哥哥
师青玄吼道
师青玄:我知道是你!
师无渡又伸手
师无渡:没事了
可是师青玄却一把将他打开
师青玄:没事个屁,怎么会没事,你别说话了,我接受不了
此言一出不光师无渡,一旁的灵文和嘱咐了属下才回来的裴茗脸色都变了。裴茗道
裴茗:青玄你别胡闹你说这话不是往你哥脸上扇耳光、心里倒砒|霜吗
平素师青玄听到裴茗开口,非呛他两句不可眼下却是抱头不语,根本不理鬼上身一般自顾自喃喃道
师青玄: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也别说了。你让我冷静一下。你走吧。你赶紧走吧!!
师无渡终于忍受不了了,大声喝到
师无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师青玄怒道
师青玄:你们听不懂我说什么吗,你们都滚,都滚!
他想疯了一样咆哮着,喊着喊着竟然吐出一口血
谢渊:青玄!
师无渡一把握住他的脉,探了片刻,霎时神色变得比鬼还恐怖,似乎当场也要吐一口血出来了。谢渊道
谢渊:水师大人,青玄怎么了
说完就要伸手去探脉象,谁知师无渡竟然一把打开她的手,怒目而视,不让谢渊查看师青玄的情况
接着便抓着师青玄把他往车上拖,但是师青玄却不想跟他回去
师青玄:明兄,阿渊,太子殿下救我
但是师无渡仍然把他继续往车上拖,这时明仪和谢怜一把按住师无渡,阻止他将师青玄带走
谢怜:水师大人,风师大人不想和你走
师无渡厉声道
师无渡:你们知道些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来管,放手!
谢怜:可是,他……
还没说完就被师无渡打断
师无渡:他是我弟弟,难道我还会害他嘛,他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你们就不要管了,今日是我弟弟胡闹,谢礼我会随后送到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师青玄还是被师无渡带走了
而谢渊则是在一旁站着,刚才之所以没有阻止水师,是因为她觉得此事并不是别人能说得清的,恐怕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师无渡知道,而且此事看来牵涉甚广,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在水师他们走后,谢怜三人才想起他们三人就这样被丢在这里了
明仪转身就要走,这时谢渊叫住了他
谢渊:地师大人
明仪顿足,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谢渊
明仪(贺玄):你放心,花城的事我不会说
谢渊松了一口气
谢渊:谢谢你,你要上去看青玄吗
明仪一点头,继续往前走,之后谢渊也和谢怜走了
谢渊:哥,你是不是要回菩荠观啊
谢怜:嗯,你不回吗
谢渊现在还在想着花城刚才匆匆离开,应该是有要紧事,也不知道处理好了没有,所以决定去看看
谢渊:哦,我不回的,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谢怜:也行,那你注意安全,办完事就会菩荠观吧
谢渊:嗯
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谢渊走着走着忽觉前路妖气弥漫,现在视物不清,不由得放慢脚步
谢渊:不是吧,才从危险中出来又遇到东西了
站在路边,静观其变,许久,前方妖气中,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号子声。
“噫吁嚱、噫吁嚱。”
“噫吁嚱、噫吁嚱。”
前方道路尽头,影影绰绰地显出了一个极为高大的黑影。
那黑高高的,似还有虚影浮动,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谢渊从没见过这种形状的东西,但的确是个庞然大物。她不由得警惕地退后一步,手中准备着忘尘,蓄势待发
须臾,那庞然大物从迷雾中缓缓现出了真形。谢渊微微睁大了眼。原来,竟是一抬华丽的步辇。
那步辇甚为瑰丽,金色华盖垂下精致的流苏和飘逸的纱幔,若是有谁坐在上面,定然会被遮挡在一片旖旎的红幕之中,只映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影子。抬着那步辇的,竟是四具骨架异常高大的黄金骷髅,“噫吁嚱”“噫吁嚱”地喊着号子,正在赶路。每一具骷髅头骨边都漂浮着几团悠悠的鬼火,转来转去,似乎是用于照明的,因为每当到了太黑的地方,那鬼火就忽然烧得极旺。
这景象太过古怪,妖里妖气的,谢渊不由瞠目,心道这莫非是遇上哪家的鬼小姐出去和情人幽会了?连忙退到路边,让开了道。谁知,那四具黄金骷髅却抬着那华丽的步辇,停在了她面前,齐刷刷转过了头骨。
一具黄金骷髅下颌骨咔咔作响,不知从哪儿发出了人声,哆哆嗦嗦地道
龙套:城主大人让我们来接仙乐国的公主殿下,那位殿下是你吗
谢渊:……
城主大人应该就是花城吧,谢渊将忘尘收起来
谢渊:是我
咔咔咔。骷髅们似乎极为欢欣,放低了步辇,道
龙套:上来吧,出发啦
难道要让这四具黄金骷髅抬着她去见花城?谢渊硬着头皮道
谢渊:这……这不太方便吧
龙套:哪有啊,哪里不方便,咋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龙套:殿下,请上来吧,城主大人等着你呢
于是,谢渊小心翼翼地迈上了那步辇,撩起纱幔,坐了上去,道
谢渊:有劳了
黄金骷髅们乐了,咔咔地不知在说什么,抬高步辇,这便在山路上颠了起来。
那步辇上设了锦缎软座,甚为舒适,谢渊正襟危坐于中央,总觉得一个人坐略宽。那些黄金骷髅们抬着步辇看起来颠来倒去摇摇晃晃,实际上坐上来之后,却是很稳,行得极快,比御剑飞行还快,且除了那些黄金骷髅喜欢喊些奇怪的号子,几乎毫无声息,比那轰隆轰隆的铜马金车安静多了,更显诡秘。
从前,谢渊为公主时,也偶乘步辇出行。那时年岁尚小,坐在父亲或母亲的腿上,由精挑细选的宫人们抬着,前呼后拥,甚是威风,长大一点就不怎么爱坐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些东西抬着跑,不免感受奇特。跑了一阵,忽觉前方有一群幽绿色的鬼火透过纱幔映了进来,前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道
龙套:来者何人?要从这片坟地过,不得留下点什么吗
竟是遇到了拦道的野鬼,而且是黑吃黑、鬼吃鬼,还吃到花城头上来了,骷髅们咔咔地笑道
龙套:你们想留下点什么
谢渊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解决一下,却听那些细细的声音尖叫起来
龙套:啊哟哟哟哟对不住!瞎了咱们的狗眼不知道是花城主他老人家的辇!回坟里去,都回坟里去!各位大人随便过,大人有大量,请随便过!
黄金骷髅们道
龙套:晚了晚了,城主大人交代过,坐在辇上的这位殿下一点儿也冲撞不得。眼下耽搁这位殿下赶路了,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听四周登时一片鬼哭狼嚎,谢渊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道
谢渊:那个,算了吧,既然赶路,就别管这些了
那些骷髅们又道
龙套: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便放过它们好啦。便宜你们了!
谢渊又道
谢渊:不过不可拦路加害行人
那些野鬼们道
龙套:没有没有没有,保证绝对从来没有!谢谢这位大人!
骷髅们喝到
龙套:走喽
过去时,谢渊隐隐听到从地下传来女鬼们嘀嘀咕咕的好奇声
龙套:哎,你们说,这辇上坐的究竟是哪位殿下?我还从没听说花城主这抬黄金辇载过别的人呢。
龙套:这还不明白嘛,听说这座轿撵是要给夫人坐的,如今载着这位殿下,那这位肯定是城主将来夫人了
听着他们的话语,谢渊半信半疑,但随即她也不想了,这几日连日奔波也是很累,这不坐在步撵上已是混混欲睡,于是以手支额,稍稍小憩了片刻
又过了一会,感到轿撵停了,谢渊以为是又遇到什么拦路打劫的鬼,顺口问了一句
谢渊:怎么了
话音刚落那轿撵一沉,却是上来一个人,挑起纱缦轻声道
花城:姐姐
谢渊揉了揉眼睛眯起眼,向外望去
谢渊:三郎
来人自然是花城。他见了谢渊这般方醒未醒、朦胧不清明的模样,微微一怔。谢渊有点不好意思地坐起来,轻咳一声,道
谢渊:一不小心睡着了
随即,花城笑了,也坐了上来,道
花城:姐姐是太累了,挤挤,姐姐莫怪
这是人家的,自己当然不会说什么,随后她往右边挪了一下,想给花城挪些位置,花城却伸手揽住他的右肩往回带
花城:不必了,够宽了
事实上,不够的。这步辇也是做得巧,一人坐宽了,两人坐却又有点挤了,除非像谢渊小时候那样,一个人坐另一个人腿上,那才刚刚好。谢渊道
谢渊:你走的可真巧,上天庭一下子来了三位神官
花城哼道
花城:三毒瘤吗,我早就料到
谢渊开玩笑的问道
谢渊:莫非是因为这个才跑的
花城也开玩笑道
花城:不,我是去叫车了。如何,姐姐,我这幽冥鬼车,是不是比上天庭神官那些铜马金车要有趣得多了?
谢渊:有趣,有趣得很
笑了几下忽然想起师青玄的状况又笑不出来了,正色道
谢渊:对了三郎,刚才你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不经意间,二人对上了视线。花城还揽着谢渊右肩,未曾松手,仿佛正将她搂在怀里。若从外看,只能看到步辇纱幔内两个交叠的人影,依偎在一处,不分不离。而红幕之内,花城笑了笑
花城:姐姐,成亲吧
谢渊:……
谢渊茫然道
谢渊:啊?
如此凝望,如此言语,近在咫尺,无处可避。登时,谢渊眼前五颜六色,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了。比僵尸还僵。
见她这幅形状,花城收回了手臂,嘻嘻地道
花城:开玩笑的,姐姐被吓到了吗
谢渊:……
谢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谢渊:你太顽皮了,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岂止是被吓到。简直吓得她险些心脏骤停。竟是带上了一丝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微愠。
花城哈哈道
花城:我的错
他伸直了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架在前方,晃晃靴子,银链相撞,发出叮当清响,果真顽皮得很。若在以往,谢渊会觉得他这少年心性很有趣,很可爱,现在却不知为什么,被那声音扰得静不下来,莫名其妙烦恼不已,怔了半天,忍不住在心里又说了一次
谢渊:(怎么能拿这种话开玩笑)
不过,想想也对。正是因为真的不在意,所以才能拿来开玩笑。
花城注意到谢渊神色有异,一下子坐正了,道
花城:殿下,你别在意,刚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见他如此郑重道歉,谢怜反倒内疚了,心想
谢渊:(莫不是傻了,一句玩笑话罢了,有甚大不了的。况且三郎只是说‘成亲吧’,又没说和谁成亲,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
谢渊定了心神,笑道
谢渊:不不不,你有什么错的?别误会,我方才是在想风师大人那事,所以神情严肃了些
花城:哦?水横天都下来了,他的事应该解决了
两人都极为配合。谢渊认真思考起来,轻轻摇头,道
谢渊:三郎,你当真觉得解决了吗,可我想没那么简单
而花城却语气笃定的说
花城:不,已经结束了
谢渊不由得一怔
谢渊:三郎?
花城凝视着她
花城:姐姐,你信我吗
谢渊也凝视着他
谢渊:我信
花城缓缓道
花城:那么,相信我:风师,水师,地师,灵文,裴茗。这些神官,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看来花城是不想多说什么,谢渊也没问,反正自己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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