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死人脸”的背上,一颠儿一颠儿的。
“死人脸”果然是有够“死人”,浑身都透露出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
我终于有点理解为啥子像蓝忘机那样的人没有几个知心朋友了。这么冰冰冷冷的,一副你敢过来我就可以冻死你的模样。比我爹生来天煞孤星之命还吓人。
虽说我在“死人脸”背上度秒如年,生不如死,但他好歹是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我张望了一圈,确认我爹不在后,略略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死人脸”的肩,示意他放我下来。
至于我娘……他应该是去收破烂了。
他往下一蹲,我双脚便又归于实处,感受到了大地母亲的温暖。
为了防止被我爹发现然后嘲笑一通,我须得赶紧把人送走。但人家帮了我,我也不好太随便地对待。
“多谢这位小哥哥出手相助,不知可否告知姓名?日后必会报答。”说着,为了表示诚意,我还饱含深情的鞠了一躬。
原以为他不会理我,不成想,他竟然能开金口施舍给我两个字:“谢……白。”
他的语气有些疑惑和犹豫,很奇怪,还有他的名字也很奇怪。
谢白,虽说简简单单两个字干脆利落的很,但这却未免有点太过草率,就像是两个姓氏凑起来的似的。
可他也算是我恩人,我也不好做太多的评价。再说了,这穷乡僻壤的,又不是大户人家或者书香门第,名字好听完美就活见鬼了。有着这样的名字,也该知足了。
得了死人……啊,不,谢白的名字,我感到有点高兴,撑起一个自认无暇的笑容,再道了一次谢:“谢谢谢小哥哥!”
我以为他会被我的盛世容貌深深吸引,可他却只是表情微妙地打量着我,然后说出了一句话,我感到十分的没头没脑:“好好洗把脸。”
接着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我感到十分疑惑。走进屋里的时候,往菩荠观门口的大水缸里一照。
那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把我从里到外劈了个外焦里嫩。
这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要相信爱……相信个大头鬼!
啊啊啊啊啊tdy的,这张脸真的是花言我的脸吗?这么真么可以这么丑!这大血窟窿,还有这满脸血迹,我是从贞子家里出来的吗?呜呜呜……我要毁容了……完了完了,我刚才竟然还顶着那么一张丑脸卖萌,他一定会觉得很辣眼睛……撩小哥哥的计划不攻自破了……
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眼前黑了一大片,没有光明。毁容的绝望笼罩着我,我恍恍惚惚地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地发出了非人的惨叫,若有所失。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我哭的正happy,突然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把我拖了起来。
我吓得都哭不出来了。
一转头,我爹那张俊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唯一一只眼睛在看到我脸上的伤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爹细细地又打量了我一通。
我趴在我爹的怀里,打了一个嗝。
我爹抬起打量我的目光,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配着那紧皱的眉头,看起来非常凶。
我赶忙捂住嘴,生怕我爹把我灭口了。
看着我被吓成这熊样,我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表情太严肃了。放缓了神情,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声音问道:“怎么弄的?”
我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又湿润了,却是因为另一种原因。我不知该如何做,只好低下了头,不想让爹看见我哭。可心底传来的热量以及委屈,却是要藏不住溺出来了。
我穿过来前本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长大了,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孤儿院就资助我进入了住宿学校,连带我长大的比较亲近的孤儿院老师也很少见到了。
这么一穿过来后,我就突然有了父母,虽说这俩玩意儿不是那么正常,但对我是很好的。
我不说,一是怕被嘲笑,二是因为他们对我太好了。
这份关心,有点太奢侈了。
即使我这十年间遭受了无数次的这种待遇,我也不敢随心所欲地去享受。
我泪珠子掉的更凶了。
我爹看我哭成这副样子,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摔痛了小孩子脾气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一下子就灌满了我胸膛。我趴在他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
等我哭累了睡着又醒来后,外面的天已经黑成一团化也化不开了。
我看着坐在我床边的谢怜和花城,又有点想哭了,但好歹是忍住了。
我娘见我醒了,一瞬间眉宇间的忧愁尽数散去。但当见到我又有点要哭的趋势时,又有些慌乱,连忙拿出一只小拨浪鼓,在我面前摇了摇:“我们阿言已经是大孩子了对不对?不能随便哭了。你看,这个好不好玩?阿言要是不哭了,娘就把这个送给阿言。”
这言语,就像讨好三岁小孩儿似的。
我一瞬间内心就明朗了,笑出声儿来,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娘摸了摸我的头,道:“我当然知道,逗你玩的,你看,你在这不就开心了?额头撞破没关系的,小伤,我们阿言那么健健康康的,到时候肯定好的疤都没有。”
一双手温温软软的,避开了我额头上的伤口,却触到了包裹伤口的绷带。我这才知道,我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包扎的很好,我一点没感觉出来异样。
这时候我爹走过来,递上来一碗药,让我喝下去。
我接过来,一股药香气直冲头顶。我捏着鼻子,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但还是强撑着吞了下去。
我爹看我一边喝,一边数落我:“这么大个小伙子了,还这样动不动就哭。”
语气很嫌弃,可他看着我喝完药后,却迅速地往我嘴里塞了个糖块。一种无以言喻的甜蜜包裹了我的全身,我吃着糖,忍不住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非常幼稚的话:“爹,娘。阿言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我娘笑了:“那阿言要快点长大呀!”
我爹也没憋住严肃的脸,嘴角裂出了一个弧度。
这是很多人说过的话。
看着别人说是觉得很平常,但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那就是一种承诺了。
这个承诺,说出口了,我就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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