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依没有管他,转过头吩咐着店老板:“你这里有什么上等货色么?都拿出来给本王妃看看!”
“是,是。”店老板急急转身,从里面抱了几匹布出来,虽然也是好布,却也没能入了南宫依的眼。
南宫依扫了一眼,淡淡的道:“王爷穿黑色最为合适,换!”
“这……”店老板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南宫依淡淡的脸,又看了看君凌天面无表情的脸,然后说:“不如请王妃来内阁挑吧,这里面的都是似水阁最好的布了。”
“好。”南宫依点点头,淑芝急忙上前为南宫依挑开了珠帘,南宫依微微低头便进去了,进去一看,这里面的布比外面的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
又翻看了几匹黑色的布,南宫依皱了皱眉:“再没别的布了?”
“没了,没了。”店老板擦着汗道。
“似水阁不是每年都要进一匹环洲十七娘的布么?那匹也没了?”
“刚才还有的,只是王妃来晚了,已经被郡主买走了。”
南宫依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确实看到无笙的手里抱着那匹黑色的布,只是当时没来得及多想。
南宫依有些不悦,她此行就是为君凌天挑选衣服的,如今最好的布没有了,这不是让她在君凌天面前难堪么?
“素和郡主要那匹黑色的布做什么?”南宫依皱着眉问,那布明明就是男的穿的,素和一个女的,买黑布干嘛?
店老板一听,腿就哆嗦了一下,心里知道要坏事,但是还得实话实说,他不由得硬着头皮道:“素,素和郡主是买给她身边的护卫的。”
一句话说完,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一个字时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南宫依的脸在那一刻猛地黑了下来,她心心念念要为君凌天做衣服的布,竟然被宫夙烟拿去给她的护卫?
难道堂堂战王还不如她的一个护卫不成?
可是聪明如她,也知道此刻定然是不能在君凌天面前发脾气的,尤其是那个女子还是他爱的人。
有些事,她南宫依看的很清楚。
南宫依低着头半晌,然后扬起一抹不自然的笑:“还有别的布么?”
店老板摇摇头:“就只有这几匹黑色的锦缎了。”
“算了,”南宫依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的不快荡然无存,她笑盈盈的转头看着君凌天:“王爷,我们去另一家店吧。”
君凌天皱了皱眉,眼底的不耐丝毫不加掩饰:“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
“好吧,”南宫依的声音低了下来,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不必,”君凌天冷冰冰的道:“淑芝,你再陪王妃多逛逛。”
说到王妃二字的时候,君凌天感觉自己的心抽了一下。
“是。”淑芝点头,目光无奈的看着南宫依。
南宫依还想要说些什么,君凌天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命令随行的几个护卫好好保护南宫依便骑上马走了。
“王爷也真是的,竟然将王妃一人留在这里。”淑芝小声抱怨道。
“算了,”南宫依扬起一抹苦笑:“他心里的人不是我,肯陪我出府就已经不错了!”
淑芝哑然,想起之前看见宫夙烟的一刻,她也是狠狠的惊艳了一下,那是一种夺去了呼吸的美,蓝衣如水的女子面色清淡的迎面走来,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之气,绝色的容颜上不施粉黛,却照样美得倾国倾城,尤其是那一身清丽脱俗的气质,当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她不似别的女子那般温软说话,清丽的声音里自带几分浑然天成的寒凉,炎炎夏日里的玄冰,清凉如水,听见这声音便感觉周身的燥热退去了大半。
淑芝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南宫依是比不上素和郡主的,她若是战王,必然也是选素和郡主的,她那般的女子,清冷孤傲,世间何其少有!
但毕竟南宫依才是她的主子,她自然不能帮着外人说话。
淑芝抬起眼,看了看南宫依略有几分疲惫的小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王妃,还逛么?”
南宫依点头:“当然要逛,王爷的衣服还没买呢。”
说完,当先抬步走出了似水阁。
淑芝没再说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南宫依走后,店老板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还不停的抚着胸口,嘴里喃喃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锦华皇宫内,老皇帝一身明黄的站在窗前,一封修书静静的躺在他的桌案上,君鸣徽在一旁安静的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君清也是站在一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对于南宫清泽想要联姻之事,你们有什么看法?”沉默半晌,老皇帝威严开口。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举可行,结两国百年之好,于我锦华江山有益。”沉默半晌,君清当先开口。
“是么?”老皇帝背对着二人,看不清神色:“鸣徽,你怎么看?”
君鸣徽不急不缓的开口:“回父皇,儿臣以为不然,六弟已经将四公主南宫依娶为王妃,联姻大可不必。”
“朕倒觉得,亲上加亲更好。”老皇帝负身而立,声音平缓。
君鸣徽的心猛地揪紧了,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只是那丫头定然不愿。”老皇帝叹了口气,语气里万般无奈。
君鸣徽皱着的眉松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看如何是好?”老皇帝终于转过了身,一双老眼犀利的看着二人。
“儿臣认为,理当以我锦华江山着想,儿臣同意联姻!”君清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观点。
“六弟被逼娶了南宫依本就无奈,如今再逼郡主嫁去云深,我锦华一再妥协,不知情的人难免不会说我们怕了他云深!”君鸣徽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怎能说是逼迫呢?”君清皱着眉道:“素和本就是云深国的人,南宫清泽将她要回去不算过分。”
“宫夙烟血洗丞相府之事众人皆知,若是惹怒了她,同样的悲剧也可能在锦华上演!”
“正是因为她太过危险,才要将她送走!”
“借口!难道我锦华泱泱大国,还要靠一个女人保护不成?”君鸣徽的声音已有怒意。
“五弟这是什么话?”君清同样不满了起来:“本太子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够了!”老皇帝威严开口:“你五弟说的没错,锦华泱泱大国,决不能靠一个女人保护!”
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将宫夙烟送出去的,不仅凭她那副与无月极为相似的容颜,还有那和无月九分相似的琴艺,无月对他有恩,只要她有一丝可能是无月的孩子,他就必要保她无恙,今天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想看看君鸣徽和君清怎么想的罢了。
老皇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这事朕自有决断。”
说完,他又背过身去,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
离开皇宫后,君鸣徽直接去了洛伊山庄。
站在大门口,君鸣徽少见的迟疑了,上次的不欢而散,他还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紫衣潋滟的身影负身而立,紫色衣摆被风轻轻的扬起,墨发被玉冠束于脑后,三千青丝随风飘扬,剑眉入鬓,眼若寒星,一双凤眸变幻莫测。
“五皇子殿下?”芸娘刚好从大门口经过,看见君鸣徽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出口询问。
“嗯!”君鸣徽点点头。
“怎么不进去?我这就去告诉郡主一声。”芸娘笑着道,不给君鸣徽说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了。
“……”
君鸣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来到大厅,宫夙烟正坐着喝茶,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来了?”
“嗯。”君鸣徽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宫夙烟的神色,见她并无异常,才坐下了。
坐下后他不禁觉得好笑,想他堂堂五皇子殿下,凝月居的幕后主子,什么时候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过?
想来天下也就她一个人能让他如此了吧。
“抱歉,今天来的匆忙,忘记给你带酒了。”
“无碍。”宫夙烟淡淡的开口。
“今天来是有事跟你说,”君鸣徽笑笑:“父皇否决了南宫清泽的修书,拒绝联姻,你不用嫁去云深了。”
“嗯!”宫夙烟点头,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好事儿,其实就算老皇帝接受了也没什么,她若是去了云深的皇宫,不把它闹的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我之前说的话,你全当没听到吧。”迟疑了一下,君鸣徽说道。
宫夙烟低头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君鸣徽的话。
“不过,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宫夙烟清淡一笑。
“那么,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君鸣徽的神色变的认真起来:“不要什么都一个人去解决,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朋友。”
他知道她在云深国的所有经历,那些深深浅浅的事啊,给她留下了多少不可磨灭的印象?
想起她曾经被人那人欺负,他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好。”宫夙烟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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