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七星微的一愣,那白衣男子轻轻挥了挥衣袖,七人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阵痛着,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惨白的看着白衣男子。
那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是他们平生所见之最!
“你……你是……谁?”为首的绝一紧紧的盯着那白衣男子,他们七人的实力虽比不上阁主那般高深莫测,却也是大陆上的强者,如今竟被人一掌,不,不是一掌,一个挥袖就打飞出去,难道这人比他们楼主的实力还要强大?
为何这样的强者,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衣男子一言不发,姿态优雅的从空中一步步走向宫夙烟,背对着绝杀七星的身影显得云雾匍匐,看不清情绪。
“老大……怎么办?”绝四的脸色很难看,咬紧的唇泄露了她的紧张。
绝一看着白衣男子的身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他们是杀不了宫夙烟的了。
“走!”一声低喝,绝一提气飞身而起,率先带领众人离开这里。
其余六人浪迹江湖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此刻不能硬来,咬了咬牙,便也跟着绝一走了。
宫夙烟略有惊诧的看着绝杀七星离去的身影,随即又将目光放在白衣男子身上,他不是来杀她的吗?怎么会对绝杀七星出手?
“你是……”宫夙烟看了看白衣男子的脸色,开口问道。
白衣男子淡淡的视线扫过她的周身,立马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什么意思啊?宫夙烟略有不爽。
半晌,白衣男子转过身去,这才淡漠的道:“先把衣服穿上吧。”
话音未落,原本放置在岸边的衣服被一阵微风吹起,有意识般落到了宫夙烟的手里。
宫夙烟低了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色单衣已被头发打湿,整个身躯若隐若现,好不妖娆。
“轰”的一下,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有些羞恼的穿好衣服,她才冷声质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看完后才说?!”
话一说完,她瞬间又想起了自己被看的差不多的一幕,心下羞恼至极。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么?”白衣男子慢慢转过身,如玉的容颜与月光融为一体,梦幻又缥缈。
“你……”宫夙烟第一次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不过14岁,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也不能这样伤害一个少女幼小的心灵啊!
她现在没有,以后会长的好吗!
相比宫夙烟的炸毛,白衣男子显得无比淡定。
“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不比冥的妖娆邪魅,更添了一丝圣洁。
“我出现在这里与你何干?”毫不客气的反讽回去,宫夙烟双手抱胸,显得格外嚣张挑衅。
白衣男子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忽地一凝:“别动。”
宫夙烟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衣男子修长的身躯就慢慢倾斜过来,向她逼近。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宫夙烟雪白的脖颈上,连带着耳朵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宫夙烟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向她头上探去,宫夙烟的呼吸一下子变的急促起来,手心里悄悄凝聚着元力,在她准备出手的那一刻,一片红色的枫叶出现在她眼前。
原本准备出击的动作猛地顿住,宫夙烟呆滞的看着白衣男子小心的将枫叶放入锦帕,收入怀中。
原来人家只是想帮她拿掉树叶,她这算是多心了么?
不好意思的笑笑,既然对方没有敌意,她也不好一直针对人家不是,当下开口问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是古烟儿。”
白衣男子轻轻颔首,目光依旧淡然:“温陌。”
宫夙烟微微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奇洛道:“这是我的朋友,奇洛。”
温陌在听见奇洛的名字时面色不变,只是眼里那一抹深意闪过,因为消失的太快,就连宫夙烟都没注意到。
温陌微微冲奇洛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了,他这人本就性子冷淡,能主动跟别人打招呼已是不易了。
二人捡了块高耸的岩石坐下,松陵山是锦华国最大的山,站在山顶上,整个锦华国都被映入眼底,颇有几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温陌,刚刚看你出手很厉害,不知你是哪里的人?”宫夙烟有意无意的问道,她可不信温陌这般性子冷淡的人会随意出手救人,他应是有什么图谋。
“穷乡僻壤罢了。”温陌眯了眯眼望着天上闪耀的星辰,眼里隐隐有着璀璨的光。
似是察觉到宫夙烟的戒心,温陌抿了抿唇,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不成要他告诉她,他已寻了她十年么?
轻轻的一声叹息,道尽了谁的无奈,又落进了谁的心。
温陌起身,月白色的衣衫簌簌作响,衣角处缝着大片大片的莲花,一片清华。
他面对着宫夙烟,背影逆光:“古姑娘性格爽快,甚合我意,不如今日便交个朋友如何?”
宫夙烟微微一笑,两人眼神相接,皆是一片笑意流转。
奇洛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那二人一人清冷无双,似那天山之巅的雪莲;一人倾国倾城,似那九天的玄女,此刻看起来竟是无比相配。
冥静静的立在宫夙烟的灵识之中,看着她带笑的容颜,心里有些不舒服。
意识到自己这种感觉后,冥皱了皱眉,有些不喜。
可他依旧没有开口,直到温陌离开,宫夙烟熟睡之后,他才凝聚了身形缓缓出现。
修长如玉的手轻抚上她绝色的容颜,冥的心有些许波动,眼里出现了一丝迷恋。
须臾,他又凝聚成黑气飘进了宫夙烟的灵识内。
没人注意到,宫夙烟缠在腰间的白羽纱,正发着微弱不易察觉的光。
今夜,注定有人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宫夙烟就下了山,恢复了实力的她,十分轻松的就回到了京城。
径直来到护国将军府门前,宫夙烟淡淡的对一个侍卫道:“麻烦通报一下,就说我是古烟儿,想要见白二小姐。”
那侍卫也是个办事有速的,没费一会时间就回来恭敬的行了个礼,道:“二小姐请您进去,姑娘请。”
宫夙烟轻轻点头,道了句谢就跟着那小厮进了府。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白雯雯的住处,东尘一见宫夙烟就扑了上来,眼泪哗啦啦的流:“小姐……东尘好想你…呜呜呜…”
宫夙烟抽了抽嘴角,安慰性的拍了拍东尘的肩:“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说着,她轻轻推开了东尘,将玉盒递给了白雯雯:“这是红尘笑。”
白雯雯点了点头,随即将一枚纳戒递给了宫夙烟:“这里面装了一万个金币,条件你可以随时提出。”
东尘则眼尖的发现了宫夙烟脖颈上的一道刀伤,当即就惊呼出声:“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宫夙烟摸了摸那未做处理的伤口,突然想起自己应该买些伤药,于是转头问白雯雯:“雯雯,你可知道这京城哪里有卖丹药的么?”
白雯雯想了想,道:“如果你要买丹药的话,最好去黑市,黑市的东西相对来说便宜一点,而且应有尽有。”
“黑市?”宫夙烟挑了挑眉,她初来咋到,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对,一般一颗三品丹药市场价是四万金币,黑市却只要三万金币,但是黑市的东西大都来路不明,有些不愿惹麻烦的人也就不愿意去。”白雯雯解释道。
“这么好?”宫夙烟眨了眨眼,既然如此,那么黑市她定是要去走一趟的了。
和白雯雯告别后,宫夙烟回了客栈,沐浴用饭后就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睡了个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东尘和奇洛出了门,白色面纱已经被她取了下来,既然绝杀七星都知道她是罪魁祸首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刚一踏出马车,整条大街就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那蓝衣如水的女子身上,微暖的阳光倾泻了她全身,一双漂亮的黑眸里光芒流转,绝色的五官世间少有,最不可忽视的是她那隐隐透出来的气质,三分傲骨,七分清华。
宫夙烟面无表情的越过众人走进黑市,直到那抹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众人才恍然回神,一窝蜂的涌进黑市。
宫夙烟走在前面,一双漂亮的黑眸淡淡的扫过身旁这些巨大的囚笼,眼里已有几分冷意。
这里面的每个囚笼都有三米高,五米宽,分别关押着二三十个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人,有成人也有小孩,他们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如畜牲般被挤在一起,旁边的奴隶贩子则是不停的吆喝。
东尘紧紧的皱起了眉,心里的不适无以复加。
“啪!”一道刺耳的鞭声响起,宫夙烟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奴隶贩子手持一把红色长鞭,正在抽打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旁边的少年则是紧紧的抱着她,于是那鞭子便落到了那少年身上,带起一阵罡风。
“我叫你跑!臭**!你他么倒是跑啊!”
“现在怎么不跑了?!妈的!看老子不抽死你!”
少女已是泣不成声,少年则是紧紧的抿着唇,承受着奴隶贩子的怒火。
“小姐,”东尘心有不忍,美眸已隐隐含泪:“他们好可怜啊,我们救救他们吧。”
宫夙烟没有说话,一双凉薄的眸子里云雾匍匐,半晌,她才轻轻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东尘,你看这个黑市,这里的每个角落在上演这一幕,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全部吗?”
“这样的黑市,启月大陆上到处都是,你要怎么救?”
“如果不想继续这样被人踩在脚底,我们能做的只有强大,如若他们的都拥有了堪比南宫清泽的实力,这些人,还敢这样对他们吗?”
“现在的这一切,无非是应了一句弱肉强食而已!”
是,她宫夙烟从来就不善良伟大,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下少数人,做不来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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