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情缘录

第七章线

作者:糜诗 字数:2356 时间:2019-04-13 06:20

  

南宫策再次看见郁念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正午了。

按理说婆娑门这边需要自己帮的忙也帮了,下一步是走是留也该有个定夺。自己怎么说也是晴方客栈的账房,就算是有郁念云的意思也不好耽搁太久。

只是昨天的大会一完,南宫策左右都没瞧见郁念云,起先还想着定是她初任门主,事务繁多,可今日一早眼看着冯欢都来辞别了,南宫策终于不好再等下去。

出了院落随便问了个人便听见那人说,“郁门主正在前殿会客”,再一细问方知郁念云也不是议事什么的,好像是她的同门师兄还是师弟的来了。南宫策便寻了过去。

刚到前殿门口,南宫策正准备就在外面等着呢,却看见郁念云一手翻阅着什么往外走,她的身后跟了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可把南宫策吓得退后了几步,仔细揉了揉眼睛后,又才重新看去。确信自己看的没错,只是——这郁念云的师弟长得也委实太过“老成”了一点吧。

南宫策见他们还有事谈,便又往后退了十来步。

这一次那男子倒是没有再叫“师姐”了,倒是郁念云停下脚步偏过头去看着他道,“我记得你以前一直说自己想扬名立万,那你何不投奔一些大门大派?而且你文能成,武能就的,说实话,你留在这里,并不能够实现你的抱负。”

那男子长得又高又瘦,郁念云说话间仰着头一脸的莫名。

男子“嘿嘿”的笑道,“原本我也只是想到这儿来探望探望师姐您,这不现在听说师姐你做了婆娑门的门主么?而且我一来这儿就听说师姐你还要调查血魔的事儿,做师弟的怎么着也要来帮衬一下不是?”

郁念云摇摇头,颇有些语重心长般的道,“就是因为有血魔的事儿我才不想让你过来参合,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那男子立时道,“那我更应该留下才是,师姐你初为门主,正是用人之际,我都不来帮你那谁来帮你?我司空赫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郁念云心坎上了,郁念云不由一愣,复又摇头笑道,“罢了,说也说不过你。远道而来,你也累了,不如先在这里歇息几天,其他的,等你待上几天,看看这里的情形再说也不迟。”

语毕,郁念云便吩咐人带引司空赫下去休息。司空赫见她态度坚决,一时也不好多言,讪讪的跟了人走了。

南宫策来的时候郁念云便打眼瞧见了,这时送走了司空赫便直接请南宫策进殿里去说话。说到要回晴方客栈的时候,郁念云也只略一思忖便同意了,并称影月也要回去料理些事务,让他等影月来了一起回去也不迟。

提到影月,南宫策不由想起之前影月和红缨匆匆离去时的情景,后面听郁念云的语气,倒像是红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心念一转,嘴上也就脱口而出——“红缨她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红缨?”郁念云顿了顿。

“哦,死了。”这话说得颇为漫不经心,好似全没这么个人一般。

南宫策心下霎时涌上一阵寒意,“死……死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一个人,前些日子都还同自己有说有笑,转眼间竟然……竟然……南宫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郁念云。只是郁念云又开始翻看手上的书册,浑然没有察觉南宫策的情绪一般。

南宫策定了定心神方道“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正在翻看书册的郁念云手上一顿,旋即笑笑道,“就相处了几天的人,难为你还记得红缨。我要是说你上次所中的千机丝蛊就是拜她所赐,不知你还会关心她么?”

“千机丝蛊?”南宫策蓦地一惊,“我和她无怨无仇啊?”

“你和她是无怨无仇,但你在为我做事,那自然就不同了。”郁念云解释到,“我也是经过了上次那件事才知道,原来她是裴琳那边的人。”

“可那也不至于……”说到这里南宫策突然停了下来,一团团迷云重重叠叠的向他笼来,郁念云被追杀、红缨叛变下毒、已死的裴琳。

郁念云见他话说了一半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有些疑惑,正想问他“不至于什么”,南宫策突然一拍手掌道,“你觉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

“奇怪?”

“对,就我所见到的裴琳,阴险的心思确实是有的,但她并算不上一个聪明人。不聪明的人做事一般就两种结果,一个是惨败而归,一个是凭着运气侥幸存留。而就拿我所看见的来讲,她无实力无运气,但她对你各种明枪暗箭,屡屡失败却还要紧追不放,背后肯定不是门主之位这么简单,而且婆娑门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是由着你们自相残杀不成?再拿我来说,就算我在为你做事,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账房,能有什么影响?就算后面我假扮了一次苏江鄂,那也是临时起意,他们如何能够知晓?”

说到这里,南宫策不由又顿了一顿,看了看郁念云的脸色方才试探性的问道,“还是晴方客栈别有安排?”

这一通的问题下来,南宫策不否认有自己的私心,莫名奇妙的就被卷了进来,太多的疑问困惑,加上自己现在又没了武艺傍身,他可不想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毕竟自己的寻亲路都才开始呢。

因而这样的一通自作聪明似的问题,是关切,也是试探。

郁念云听了这些问题后,一时也没了话语。南宫策不由有些讪讪,“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也不用勉强。我也就想问个明白,省的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情况都没个防备。”

郁念云摇了摇头,“倒不是不能同你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对于这些,我也有很多疑问,他们中间好似牵着一根线,但现在随着裴琳的死,那根若隐若现的线又无迹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