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深夜交谈

“行了，哀家想要静静，都别来打扰哀家。”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内室。

嬷嬷们看着离去的老佛爷，背影中带着一股萧瑟凄凉。果真是老了么？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那样摆在她们面前，不得不去认清。

老佛爷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就连嬷嬷将晚膳端了过来，老佛爷都没有什么胃口。

“元锦，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就连今日江粤鹰那么简单的伎俩我都会上当了。”

嬷嬷有片刻的愣正，没有意料到老佛爷突然会提起自己的闺名，也没有想到老佛爷会突然没有自称“哀家”。

“老奴倒是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老佛爷喊老奴的名字了，久到刚才都没有想起来老佛爷这是在喊老奴。”嬷嬷没有回答老佛爷的问题，倒是感慨万千。

“是啊，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转眼间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当初我能想的明白一点。将你们嫁了出去，你们也就不会和我在这后宫里过着这无聊的日子了。”

今夜老佛爷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年轻时候的种种往事，回忆起来即使那时候所受的苦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满满的都是感觉。

现在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思，看淡了生活中的种种，临老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林林总总……也不过如此罢了。

“老佛爷这说的都是哪里话？我们跟着老佛爷这么多年，什么苦都没吃过，倒是这福气享了不少。老佛爷待我们关爱有加，而且这上了年纪，什么事情也都看得开了，如果当初老佛爷将我们给嫁了出去，恐怕我们姐妹二人现在过得都是家长里短的生活。倒不如现在过得轻松自在。”

平日里跟在老佛爷身边的两位嬷嬷竟是亲姐妹，恐怕这后宫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两人长相并不是十分相似，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往这方面怀疑。元锦和元音，恐怕这名字除了老佛爷，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谁不会渴望想要有个幸福的家？我知道你这样说是想让我心里会舒坦，可是我还是真的挺后悔的。”老佛爷想到当初，如果能改变，恐怕现在又要是另外一副境况了。

“如果要细说的话，这世上让人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老佛爷，虽然我们曾经也想过成家，可这慢慢的心也就淡了下去。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过上这种丰衣足食的生活？老佛爷也莫要在自责了。”

老佛爷叹了一口气，可却总有一口气憋闷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十分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日总是感觉这辈子过得好生疲惫，最后到头来不过是得到一个棺材罢了。”

“老佛爷可莫要这么说，现在这时候可千万不要在想着那种事情，老佛爷的身体我们十分清楚，比我们老姐妹俩还要硬朗，以后可万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们会心疼的。”元锦也知道老佛爷这两日确实有些不对劲，可千万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音看到元锦在老佛爷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出来，也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赶来看看。谁知道进来后就见到两人在说着这些陈年旧事，她靠在门口听着里面二人的絮絮叨叨，竟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真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老佛爷，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元音进来打断二人的回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了，现在过得也很是幸福。

“元音也过来了，我今天有兴致，一点也不想睡觉，你们两个就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再聊会吧。”看到元音进来，老佛爷一点也不意外，她们两个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什么脾气秉性自然都很了解。

虽然两人是姐妹，可性格却相差很大，元锦温婉，宛如南方女子，而元音脾气暴躁，大大咧咧的样子。可这几年两人的脾气都收敛了好多，没有年轻时候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了。现在想要说些什么话都要先想想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开口，老佛爷自然也能体会得到她们两人的变化。

“老佛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睡吧睡吧，等到明天醒来了又是美好的一天。”元音安慰道。

元音知道老佛爷为什么会萌发出这样的感情来，不过是人上了年纪，就会想要身边时不时的有个亲人陪伴。明天是得请个御医来为老佛爷瞧瞧了，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

“那好，你们也就回去睡吧！对了，明日让玉笙过来舒心殿一趟，哀家有事情要和她说。”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老佛爷这是想通了。“知道了，明日一大早老奴就派人去。您就安心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两人看着老佛爷呼吸渐渐沉稳了这才相携出去了，这人上了年纪就是如此，没事就想感叹下光辉岁月，以前的幸福美好生活……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那么多的美好事迹都让自己给碰上，不过是在无聊的时候回忆回忆，无形之中那些回忆就增添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美好色彩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仪琳轩。

“老佛爷找本宫有事情，可是说了什么事情？这么早就派了公公过来，可是有了什么急事？还烦请公公回去禀告一声，本宫稍后就过去。倒是劳烦公公走一趟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公公收下喝茶。”方玉笙从秦嬷嬷手里接过碎银子放到了那公公的手上。

本是不想收的，谁不知道这可是最受宠的方贵妃，可是若是不受倒是有点不是抬举了，“咱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是老佛爷身前的嬷嬷派咱家过来的，娘娘也知道，她们都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想必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昨日江贵妃跑了两趟舒心殿，在老佛爷面前哭哭啼啼的。咱家也就不多留了，娘娘还是收拾一下，赶紧来这舒心殿吧！”

“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听到这公公的话，方玉笙不禁沉思起来，肯定与昨日江粤鹰有关，算了，一会去舒心殿就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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