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悲剧的小季

一到晚上，十八个宫女都跑了个干净，只剩值夜的两只站在门口，一本正经伸长脖子朝外看。

“本宫要睡觉！”素心恨恨地叫。居然连伺候她宽衣的人都没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些臭丫头心里打什么小九九。

“好香！”

花香铺天盖地而来，殿外仿佛下了一阵纷纷扬扬的雪，海琼惊叫：“怎么又下雪了？”

素心冲出去，看见半空中一只飘飘荡荡的巨大热气球正在朝她的宫殿上大把喷射着花瓣，雪白的梅花被寒风吹得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她踮起脚勉强看清热气球上坐着两个人。

她目瞪目呆地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啊，那热气球怎么还在继续升空？洒完了花瓣不是应该要徐徐降落吗？

上面的吊篮上突然探出一个人的上半身，对着她叫：“皇后，朕下不来了，万一就这么飘走了，你可千万要节哀啊！”

素心咽了口口水，五雷轰顶地傻傻回答：“你在那上面干嘛？”

墨羽沂叹了口气：“季若鸿说只要慢慢放掉热气球里的气就能下降，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朕觉得自己还在继续上升。”

接着季若鸿的脑袋也探了出来，厚颜无耻地笑：“幻觉，这是幻觉，其实我正在捣鼓，很快我们就能下来了。”

“本宫果然出现幻觉了啊……墨羽沂，是谁说你一本正经，严肃冷酷的！”

“朕其实是个浪漫的人，皇后你千万要相信，一定要等着朕。”

“你还是继续升空吧，本宫要睡觉去了。”素心扭头打算进殿。　

墨羽沂失声道：“皇后你真的不等了？那朕这就跳下来了！”

虽然她相信他的轻功很不错，但是她不太相信从七八层楼高的空中跳下来能安然无恙。于是她大惊又回了头，于是……高郅皇宫这晚没睡觉的人都有目共睹地见证了这一奇迹。

他们的皇帝不知道为何坐着一个古怪的球飞到空中去了，就在快升仙的那刻，又心系子民，从天空中跳了下来。

本来应该顺利地摔个四仰八叉的，可是他居然抓着一件披风的两只对角，飘飘地从空中降落，然后嫡仙一样落在了皇后殿前。

素心决定要写本书，原来古人早就懂得了降落伞原理并会制作简易降落伞……

季若鸿在高空撕心裂肺大叫：“皇上，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啊，你下去了，我还没解决呢！”热气球由于少了一个人的重量，飘得似乎更高了些，好像还偏离了原有轨道。

素心震惊地看着，捂住嘴：“可怜的小季，难道他竟然要穿越到外太空去？”

“不知道他的装置出了什么错，居然不能放气了。”

素心解释：“那不是放气，主要是加热装置出了问题，不能熄火了吧。”

“哦对，他是说加热装置会让气球内的空气变轻，所以只要那些轻点的空气变少了就会降落。”

素心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肯定是他的加热装置出了点错，不能匀速降落，他又没胆量紧急降落，加上今晚风好大……啊，小季不见了！”

“他不会有事吧？”

“不用担心，他自己能搞定。”

墨羽沂握着她的手进殿：“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素心左顾右盼，周围已经被清场，找不到一个可求救的对象。

“皇上，这样不是很好吧，我觉得……”

“春宵一刻值千金。”

素心泪奔：“皇上，现在是大冬天。”

“无论如何今晚朕要证明那个传闻是真是假。”

“皇上皇上，我信了。”素心忙不迭推开他解衣扣的手。

“朕知道你相信那些传闻，不过朕也不怪你，现在只不过身体力行，告诉你那些话是真是假而已。”

“不是不是，我是相信你，你绝对没有问题，那些传闻子虚乌有，纯属抹黑。”

墨羽沂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朕倒不以为传闻空穴来风。尤其你在知道柔儿和林御医的事之后，还敢肯定地说朕没有问题？”

“敢敢，当然敢，我对皇上深信无比，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那些无稽之谈皇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

素心以为他觉得自己诚意还不够，赶紧补充：“我以后见人就宣传，那些没事嚼舌根的让他们统统闭嘴……”

“其实皇后你可以一句话直接拒绝朕，何况拐这么大弯子？”

素心窘了一下：“我拒绝过，被你无视了。”

“朕一直以为，上次你选择留下，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素心无语。要是换了别人，她一定会选择绕开问题或者直接回绝，但是对于墨羽沂，她真的无法继续伪装和逃避。他那双通透的眼睛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而且总是单刀直入地让她尖锐地面对问题。

“如果当初你跟幻灵门主走了，朕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朕给了你机会，你却选择留下……”

“等等，谁是幻灵门主？”

墨羽沂蓦然怔了一下：“原来你不知道慕北风是幻灵门主。”

素心心里闪过一丝模糊的疑惑：“幻灵门主……是很有势力的封号吗？”

墨羽沂凝视着她：“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吗？幻灵门是一股江湖势力，与朝廷无关，甚至还曾在被剿灭之列，当然那可能是慕光极下的命令。门内以幻术和武功为基础，网罗天下能有异士，门人之众甚至已跨越了丹陈本国。”

素心下意识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

“不然他一个王爷，凭什么让慕光极忌惮。他的封地只不过那么大，手中能有多少兵力？慕光极怕就是怕那股民间势力，以及他几乎出神入化的幻术。”

“幻术！”素心听着觉得像魔法一样。

“他的那些黑衣人手下，都是偶人。他利用傀儡术操纵偶人，不但绝对听话，而且不怕伤痛不怕死亡。”

“……”十一少，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的？素心茫然。她想起他说过慕北辰曾与他谈判，但他拒绝出兵相助，只是因为她而已。那上次他费尽口舌说服自己跟他离开，究竟是真的去找慕北辰，还是只是想骗她离开高郅的一面之辞？

幻灵门主……这究竟是个怎样可怕的身份？

“普淘，你在想什么？”

素心回过神来，每次他叫她名字的时候，总是有种难言的感觉，好像那两个字唤得特别温柔多情，扣人心弦。

“没事。”她有点沮丧，曾经以为慕北风那种安全可靠的朋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没想到一切都不在她意料之中。

“你在想关于慕北风的事。”

她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有点怨意：“我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他却有那么多欺瞒我的地方，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男人总有很多秘密是不能告诉女人的，这和他对你的真心无关。”

素心突然定定地看着他：“墨羽沂，有一天你也会骗我么？”

他怔住，过了很久才反问：“如果骗了，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保证。”她盯着他，很郑重地说。

“但是我曾经骗过你，包括男扮女装那件事。”

“那是从前，以后不许，永远都不许。”

“普淘，朕……”

她伸出食指竖在他唇边：“你只要回答我，会不会？”

“包括善意的也不行？”

“这世上没有善意的欺骗，如果相信我，爱我的人，就不会欺骗我，因为他知道我受不了。”

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憋闷，好像有种恐慌的感觉，心仿佛被一只小手紧紧揪住了。

“墨羽沂，我留下，是因为我在乎你，我现在还不能回答是否爱你，但是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不希望你欺瞒我。”她想到慕北辰废后的事，就一阵阵揪心，虽然她现在已渐渐怀疑他当初废后的原因，但她受不了那种伤害。他也许是为她着想吧，但那样做的人不了解她，她不喜欢。

那晚墨羽沂虽然留下了，但他们终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

素心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季若鸿乘坐热气球一夜未归，她被特批带着宫女侍卫们出宫寻找去了。

“娘娘，您好像不在找季大人。”海琼表情怀疑。这位皇后出宫时坚持穿男装，出来后东逛西荡，哪有找人的意思。

“嘘，请叫我公子。”

“呃，公子，奴才感觉您好像在寻找艳遇。”

“海珠，你这样感觉就对了，说明你有揣测主子心意的天赋了。”

海珠：“……”

跟着皇后逛了一整天，别说宫女们，连八名侍卫也吃不消了，趁着她上酒楼吃饭的空，他们纷纷各自找地方歇息。

因为素心坚决不让这群侍卫苍蝇一样围着自己转，理由是这样会影响她寻找艳遇，于是可怜的侍卫们只能穿着各色平民服装混在人群中暗里跟踪，无间道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重要的是皇后一路吃到底，可他们只能一路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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