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放松心神,喝过一回茶水,自已亲自掀了装银子的小匣子,用普通的布包包了一封银子,不多,不过,也够那黄书生在盛京城里盘旋一些日子,并他回家乡的盘缠了。
“姑娘,我去办。”云裳办事最得文清之心,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观察力敏锐,知道此事文清并不只是说笑而已,她是认真了的,所以,应得最快。
文清想着自已既是出来了,顺手还解决了珍宝阁的难事,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索性留在珍宝阁里用了饭,午后消食之时,赵四娘子生怕文清闲来无聊,特地给她拾掇了几样小玩意儿出来,给她把玩儿。
其中一样九连环是最得文清欢心的。
这九连环是一环,着一环,表面上看着环环相扣,一环套一环,但是,却有行家里手,却能将他玩转得厉害,轻易间,便能随意变换形状,将其解出来。
文清把玩过一阵子之后,便将其放在一边,忙着看账本去了。
玩乐只是玩乐,看账本可是实实在在的工作,事关银子和荷包,甚至还有日后的生路。
到了午时过后,便有云裳来报,说起那黄书生,道是已经放了出来。
“当时,我将这封银子给他送过去,他还不要,姑娘可知这是为何?”
云裳笑着故意逗文清。
文清摇头失笑:“你这丫头,让你办个事儿,你倒考校起我了,莫不是嫌少?”文清心知为何,反而故意逗起云裳来。
这话一出,直把云裳急得,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满眼都是不相信。
文清这才又重新开口:“当然不是,他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文清探手抚过手中的九连环,这玩意儿,以前她解过,自然是没有解开的,后来百度了之后,总算才学会了。
此时许久不玩儿,又似是有些忘记了,刚刚练习过一阵之后,才又想起来了,只是动作有些慢,倒是找不到以前那种顺畅的感觉了。
“他是怎么才愿意收下的?”
文清将手上的九连环丢下,这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实在是逼得紧了,没法子,他堂堂一个书生,总不能出去当乞丐,日后还要去赶考,做官了。”云裳眯着眼睛笑。
想到那黄书生那张惨白的脸上,却又偏偏装着一副坚强的模样,便想笑。
“做乞丐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才。”
文清虽然愿意出钱出物,却颇为不认同黄书生的那番理论,有些太过于迂腐了些,怪不得银子掉了,也不知道灵活的转转脑袋,被别人哄上两句,便做下了恶事。
也不想想,若不是她这主家只要他承认了有那事儿,而并没有后续要追究的意思,否则,他的秀才的名头只怕都要被撸了不可。
“他留下了这张欠条,道是日后有了出息,必定不忘姑娘大恩。”
云裳磨磨蹭蹭的从袖中掏出一张写得齐整的字条。
“烧了。”
文清云淡风轻,她从一开始出钱,就不是为了让黄秀才报恩,而且在文清的心中,她自问,她应当不会混到那般差的程度,居然还会需要用到黄秀才帮忙。
“是。”一旁的冬梅和赵四娘子,俱都瞪大眼睛。
这姑娘,真真是大手笔,这银子虽说不多,却也有上百两,不说什么,留着收回来,也没有错啊。
“你们放心,这银子,若是人家真有心要还,便是你没有这借据,人家也会还。”黄秀才若是个知恩感恩之人,那必定是记到了心里的,只是,他若是不愿意知恩感恩,你便是留着这纸条,也是空留一场罢了,必定是收不回来的。
文清想得很清楚,所以,才会一开口就要烧掉,她的确深感自已能够重生,有上天的旨意在里面,所以,她很愿意行善积福,但是同时她也一直都以商人自居,无商不奸这话在她身上也许没有用,但是,无利不起早,这话她却是极其赞同的。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没有什么很纯粹的情谊,有的只是一些牵挂和关系,还有责任。
“那他是打算留还是走?”
文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事儿,若是李天宝派人所为,他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还是想要留下来,道是想要拜入李鸿茂大儒的门下。”
“密切注意。”文清心中不安,这黄秀才身前的事情,倒是简单明了,但是他的身后了?别人会饶得过他?
此时天气已经放晴,阳光穿透过厚厚的云层,一点点的洒在金雀街之上,照得刚刚被雨水清洗过的青石板像是又重新被打磨了一遍。
文渊阁,听着名字高大上,好像是某座书楼的名字,事实上,它也的确十分高大上,它是一座茶楼并书店的综合体,掌柜的姓赵,但是,东家却无人知晓。
里面分成三层,一楼乃是大厅,时常会在固定的时间有说书先生讲书,二楼、三楼都是雅间,此时一间间紧闭,可见里面都有人正在商量要紧事。
但凡是熟悉盛京城的人,一旦有要谈论的秘密之事,必定是会想到要到文渊阁里来商谈。
这里门厚墙硬,便是隔着一扇门,旁人也休想听得到,最是容易保密。
“世子爷,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文澜一脸的娇羞,身形缓缓福下。
云泊一脸的春风得意,看着面前的文澜,只见她一身粉红绣着秋日的金菊,金色的丝线爬满粉红的衣衫,大有金秋之感,与此时的天气和季节搭配,十分和时宜。
“你怎地如此见外?”
他们之间的婚约已成,确实是不需要旁的多余的话,便是求婚夫妇了。
“云世子,我……不知云世子今日相召,可有何事?”
文澜被云泊的眼神看得心神动荡,心跳如雷,差点把持不住。
云泊何尝不是,英俊的面容之上一双狭长的眼睛之中,满含着情谷欠。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文澜的手背。
入手的玉手纤细柔软,温暖舒适。
文澜被吓得连忙弹了回去。
一旁伺候的棋儿也吓得连忙背转了身。
“对不起,我只是……”云泊见到文澜这般的动作,这才意识到自已大概有些唐突。
文澜知道男子大抵便是如此,毕竟在后院里的时候,没少看到她的亲二哥,文至维与那些丫头们嬉戏打闹,这般摸手的事情见得不算少,有时候,甚至还能在自家后花园里看到文至维摸那些小丫头们的屁股,被摸了之后,那些丫头们也不怒,不气,一个个还笑嘻嘻的。
文澜想着,脸上的慌乱神色少了许多,双眸如水般轻轻眨动,眉眼低垂,好似那盛开的牡丹花,不胜娇羞。
云泊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冲动的自已。
如今的文澜可算得是正经的侯府千金了,更不是他能随意染指的,再说了,他们早有婚约,所等不过是定下成亲的日子,倒不急在这一时。
若是此时表现得太过于猴急,反倒是没了品。
大不了,火气上头了,待会儿转角去几条巷子,那里便有春花楼,多的是翘臀美丽的小娘子。
云泊想了一回,便从怀里掏出一支赤金雕刻着牡丹花镶嵌南海珍珠帘的步摇。
“这个送给你。”
这是他在侯府里准备的聘礼里挑出来的,算是最为贵重的首饰之一。
幸好聘礼由着他亲娘准备着,还没有让其他人过目,又有当时云秦氏告诉他,这些都还没有上聘礼单子的,可以随便拿。
今日里正好约了她出来,借花献佛,也好赢得美人心。
文澜只看了一眼,便被那上面硕大的珍珠看得一阵阵眼花。
“好漂亮。”
赞叹过它的做工精美之后,文澜又是一阵阵的难过。
“只可惜,我不能戴。”
步摇乃是大乾朝最为特殊,也是最为珍贵的一种首饰,它不似其他簪类,钗类的束发器具,只要有银子,便能买来戴,这步摇需得有品级的朝廷诰命夫人之人,才能佩戴。
未曾婚配的少女是断然不能佩戴的。
文澜形容憔悴,情绪低落,云泊很快安慰着:“很快就可以了,这个你先好生收着。”
说着,手一扬,将步摇塞进文澜的手心,两人的手再次相触,文澜心头一抖,心里便起了对云泊非嫁不可的心。
这大抵便是飞蛾扑火般的决心,不明前路却要一心投入。
不过,文澜却是知道,云泊这话算不得夸张,本来也是,她只要嫁给了云泊,便是妥妥的世子夫人,不拘几品,好歹也是个朝廷诰命,有了品级,再戴这些个步摇金器自然理所当然。
云泊手扬起的瞬间,袖中落下一物。
文澜以为又是送给她的物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发现似是一封女子书就的信函
“这是……”文澜心头闪过一阵阵难过之意。
就好似刚刚还泡在蜜罐子里,却突然来了一群蜜蜂,朝着她一个人进攻。
她眉眼含着红潮看过去,她倒想看看,那封书信是哪个女子所书。
又是哪个这般不要脸,这般大胆,胆敢来勾引她看中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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