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听了文澜姐妹两人的话,端着茶盏喝茶漱口,眉眼之中满是疑惑。
这文澜,三不着两,刚刚不是还在跟她说有关文清的事情,要与她说嘛,现在却又在问文清的事情,那她到底知道不知道文清的事情?
蒋氏心里有事情,藏得深,也不开口。
文澜同时也在猜测着,看来,她收到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以文清的孝顺劲儿,她若是在府里的话,是必定会来陪着蒋氏用饭的。
当下,文澜的眉眼轻轻一转,朝着文涓使了一个眼色。
“大伯母,昨日在宫宴之上,你可知,三妹妹喝酒喝多了,现在是不是还在歇着,我正好熬了一些醒酒汤,你看,咱们是不是给三妹妹送些去。”文涓接着便说了起来,还指了指外面院子里。
好似那端着醒酒汤的丫环果真在外面似的。
蒋氏此时也不计较那些事情的真假,只半眯着眼睛,心里暗自揣测这姐妹俩到底为了什么而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可真是有心了,不过,昨儿个,清儿已经在我这里喝了醒酒汤了,你们也知道,你们大伯父那酒喝得还更多了,这醒酒汤什么的都是府里的小厨房常备着的,不用你们操心了。”
蒋氏虽然不知道文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定是有事情了,而且还是她不曾知道的,否则,这两姐妹也不会,跑到她这里来了。
“昨日夜里,三妹妹还吐了,大伯母可是知道?”文澜一脸的试探和关心。
蒋氏不明所以,只觉得把文清此番不起床的原因归结到她身体不适上面去也好。
免得宁馨院里的那一位问起,只怕又要惹得她的不快了。
“是,是这样的。”
“如此,我们去看看吧,昨日那酒,唉,当初,我们就该替三妹妹喝一些的。”
话虽如此,文澜心中却在暗暗不屑,替她喝才有鬼,那可是佳柔公主和云大小姐在故意使人灌她酒。
蒋氏听着,想要拦着,但是同时心里也很是担忧,压根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原因,当即道:
“你们关心清儿,我会转告她。她昨日夜里身子不适,此时,还不曾起来,你们不便进去,便我自已去照顾着便行了,你们有时间,不若多去替你们母亲看看账本,最近咱们侯府里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好过才怪,蒋氏可是听说了,文澜的婚事都快要将文刘氏给急白了头发了。
有多大的本事就办多大的事情,搞到现在,才知道尴尬了。
蒋氏也不过是平白看个笑话罢了,她是不会往心里去,更加不会去伸手相帮。
“大伯母,你看,我们来都来了,这样不进去看看有些说不过去吧,万一祖母问起来,我们姐妹也好有话说了。否则。祖母肯定会说我们明知道三妹妹身子不适,我们却不去探望,还以为我们不关心三妹妹了。”
蒋氏见文澜这般想要进去看看,想着就越发不能让他们去看了,当下冷了心思:“怎么,你们就是这样尊重我这个大伯母的?”
真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们两个愣是不吃。
“大伯母你一直挡着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三妹妹昨日夜里根本就没有回来?”文涓最是没有耐心的,与蒋氏说了一歇之后,立马就指责道。
“大胆……刘氏可真是好好的家教,你们敢说这样的话,可敢往老夫人面前去说。”
蒋氏心头莫名一虚,被她们说得她都快要相信文清好似真的没有回来一般。
“我们大胆不大胆的反正是不知道的,只是大伯母若是不相信我们,不如让我们进去看一看,这样耳听为虚,眼见为虚,如此不就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了吗?”
文澜见文涓已经事情摆到了面上来说了,当即也摆出了态度。
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次了。
若是真的让她抓住了文清的把柄,她旁的也不想要,就只想为她的嫁妆添点子东西。
要知道,这整个侯府之中的人都知道,蒋氏手头上的嫁妆可是比他们整个侯府的财产还要丰厚。
“我看你们今日而来,并不是为了来关心你们三妹妹的吧?”蒋氏冷哼一声,威严尽出。
她算是知道了,这文家的人,除了她的夫君文远桥,其他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她便是对他们再好,也都只是一群白眼狼。
“说吧,想要做什么?”蒋氏清丽的凤眼微带寒霜,犀利的盯住了文澜的眼睛。
让她面容之上一下子绷紧了,连眨眼睛都有些不敢了。
“我……大伯母言重了,我只是……听说三妹妹手头上不少的好东西,便想着,好歹姐妹一场,想请她替我添个妆……”
哼,添个妆……脸皮可真够厚的。
“原来是添妆啊,我记得你的婚期定在了下个月,此时尚早,你缘何如此着急,不过,女子恨嫁什么的,也正常,只是,难道是侯府亏待了你,让你如此这般的恨嫁?”蒋氏避重就轻,轻轻的嘲讽着文澜。
文涓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们脸皮厚,但是,往常没有人点出来,便大家都假装不知道,倒也能够相安无事。
如此,被蒋氏当着面点了出来,旁边还站着那般许多的丫头、婆子,这面子可丢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小。
没有什么比一个大家小姐被当着下人的面打脸更丢人的了。
当即文澜就想要暴走,不过,却没有如愿。
“好了,你们一大早的来,虽然不是为了关心清儿而来,但是好歹也来看我了这个大伯母,也算是有心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便回吧。”
蒋氏挥手,看似轻盈温婉,实则语气之中,格外的强硬。
只是蒋氏也太小看文澜姐妹了,都被她这般逐客了,却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一个两个咬着唇,揪着帕子僵在那里不动。
蒋氏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直接抬手手:“来人啊,柳嬷嬷,你亲自送一送大姑娘和二姑娘。”
文澜咬着嘴唇,唇纹被咬微微泛着粉白。
她知道这是蒋氏信不过她们,故意派了婆子压着她们回院子。
“哼……”文澜咬着牙,暗哼,不敢哼出声来。
只怕蒋氏又得借机说什么。
文涓比较识趣,见文澜还愣在那里,连忙扯了扯她:“大姐姐,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吧。”
这意思,文澜懂了,蒋氏也懂了,不过就是要去老何氏那里告状,然后请老何氏来帮忙呗,哼,谁怕谁啊。
现在有了文远桥撑腰的蒋氏,又有文清那么聪明伶俐的女儿的她,完全不惧任何人。
大不了闹一场,正好她就找到了她们可以搬出去的借口。
免得文远桥在那里迟迟都下不了决心。
文澜和文涓受了一肚子的气,果真想要跑到宁馨院去告状。
只是走到了一半,被春风一吹,文澜瞬间清醒了一些,又拉住了文涓。
“罢了,祖母此时,只怕还在忙。”
她们连事情真相都没有摸到,就冒昧的直接上前去告状,文清若是真的没有回府,那还好,她们就可以借着这件事情,把文清死死踩在脚下。
可是,若是文清已经回来了,或者一直都在府上,那她们这番作为,对于打压文清和蒋氏一点用都没有,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牺牲那么多,就只为算计这么一点,着实不划算。
所以,文澜当机立断,拉着还想要告状的文涓回了自已的院子。
“大姐姐,昨日夜里,你与云大小姐她们到底预谋过什么事情?”
文涓平日里虽然就是一个空气一般的存在,但是,并不代表她站在一旁看着,就真的什么事情都看不穿。
“没什么,只是让三丫头吃点小苦头罢了。”
“不会吧?”文涓侧着身子看文澜。
“昨日夜里,我们都回府了,你去了哪里?”文涓突然又说到了夜里的事情。
“没去哪里,就在茶楼坐着歇了一会儿。”她没说谎,的确是在茶楼里,只是,不是一个人而已。
“跟姐夫?”文涓一副了然的模样。
文澜按住她:“嘘,别乱说。”这些事情,心中理会即可,不能想得太多。
那边的文清的确如同文澜所说,已经在众人都不知道之时回了侯府。
蒋氏急急忙忙间闯了进去,本来已经做好了文清不在的打算,没想到一进去,便见到文清靠在床头坐着,脸上神情镇定淡然。
“娘……”文清看着蒋氏,刚刚文澜和文涓姐妹俩来过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此时蒋氏这般着急,大抵的用意,她也清楚。
“你在就好。”蒋氏长舒了一口气。
文清知晓她这是在担心她。
“娘你别听大姐姐和二姐姐胡说,她们不怀好意。”
她刚刚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昨日她之所以会中药粉的事情跟那姐妹俩脱不了关系。
甚至一切的源头有可能都在文澜身上。
蒋氏听得文清这般说,就知道,文清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刚想问个清楚明白,便听得文清道:“娘可曾听过泰隆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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