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高兴起来,就容易得意忘形,此时的老何氏便是如此。
太过于高兴了,以至于她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其实还不是很好的机会告知文刘氏。
“是啊,你二叔父一向都有孝心。”
文清见老何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可能会引起的轰动,当下,心情越发的愉悦,抬眼直勾勾的看一眼文刘氏,见她眼中虽有火花,但面上还能勉强保持住形象,不由得又再一次朝着文澜道:
“大姐姐,你可知道,我听二叔父说,日后,咱们祖母可就是一品侯府的老夫人了。”这样子,她在很多人面前相处起来,都不会觉得自已矮人一等了。
尤其是在宣平侯府的云秦氏面前。
她们的地位便是对等的了,而且,她又是长辈,自然平白高了一级,相处再也不会尴尬了。
并且还能够堂堂正正的完败蒋氏。
老何氏想得热闹,高兴,却完全没有顾忌到已经一脸青黑的文刘氏。
要知道,此时的文刘氏,可不就是当初的她吗?一直都期盼着,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文远林一直迟迟不替她请封侯夫人的诰命,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他竟然……
文刘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本白胖的面容,在生气之下,鼓着嘴,显得她的脸越发的肥胖起来。
此时二房的人也才完全反应过来。
一品侯府夫人的诰命已经确定了,与他们二房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文至维说话,便是如此,果然就跟一个少了一根筋的人一般,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想说便说了。
“你说什么?”文刘氏不满意了。
在她心中,他儿子挣的诰命自然是得先给她,与文刘氏这个外来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母凭子贵,并不是没有根源的。
“祖母,二婶娘不高兴了,我看我还是不要再说好了。”
文清用帕子掩着唇偷笑,眼神之中却是一片惊惶之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将眉眼之间的神情与笑容分开的。
“你说你的,我在这里,你二婶娘难不成还真的把你怎么样?"
老何氏从来没有觉得文清这么亲切过,这件事情,迟早就要昭告府里的,不如这会儿就将这件事情,先跟文刘氏掰扯清楚了,不然到了以后,她再想不清楚闹将起来,岂不是丢大脸了。
至少这会儿,她想不明白,她这个做婆母的,还能帮助她一二。
大抵不会让文刘氏闹得太过于难看了,以免妨碍到文远林的仕途。
文清委委屈屈地将文远林跟老何氏之间的约定说出来。
“知道祖母有这样的大喜事,孙女儿真是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
老何氏早就笑得眉开眼笑,文刘氏几欲发作,却被文澜狠狠的拽住了。
文刘氏狠狠的瞪了一文清,不敢对老何氏发作,最终只能蔫蔫地低了头,一言不发。
老何氏这才满意的开口:“我就知道老二家的必定与老二一样,是个有孝心的人,你放心,这些日子,甭管是明日,后日,我都让老二去你的院子里,带着孩子们一道用晚饭。”这是老何氏间接给文刘氏的补偿。
尽管文刘氏觉得自已的心还在受伤,但是,她已经觉得好受多了。
至少不会再那么梗着了,她重新又找到了希望。
文刘氏恢复起来,倒也快,这也是她颇为讨老何氏欢心之所在,她不记仇,当然不管暗地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表面上是一定不会计较的。
她看着文清,见她眉眼上面全是高兴,不由得想到一件事情,保管她知道了之后,非得气得吐血不可,让她此番还装模作样的在这里扮演好人,等下让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文刘氏端正了身子:“老夫人,媳妇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文刘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手上端着一杯茶水走近了老何氏。
“但讲无妨。”老何氏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儿子得了荣耀,给母亲并没有错,但是,她身上至少还有个从二品的诰命,但是,文刘氏却还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安人命,这么一比,她倒平白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又见文刘氏让得人,也不记恨她,语气上,便好了许多。
“云夫人那边已经给咱们来了信,说是先问过了宣平侯爷的心意,他倒是没有意见,不过,道是这云二公子脾气不好,毕竟这腿断了吗,这回还得去问过他才行。”
文刘氏这回故意将云二公子的脾气和断腿之事狠狠的强调着,借此来报复刚刚文清提起那事儿膈应她。
“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太过于强求了。”老何氏现在心情好,文刘氏说什么便是什么。
文刘氏却不怀好意的笑着:“咱们家的姑娘都不嫌弃他了,我还不信了,依着那云二公子如今的情况,倒还敢嫌弃起咱们的姑娘来了。”
文刘氏越说越有正义感。
实际上,若是文清是那一般的姑娘家的话,是早就已经被她这番话给气惨了不可。
只可惜,文清不是。
“便是如此,都散了吧。”
文刘氏还不甘心,抢上前去,一把握住文清的手:“我说三丫头,你放心,咱们家里如今也还是侯府了,万事都有你二叔父作主,再说了,还有你祖母在了,你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把人给憋坏了,可不值当。”
这话……
文清却并不在乎,反而扬起一抹笑意,认真的道了谢:“多谢二婶娘操心,今儿个二叔父难得去你的院子里用晚饭,我看,二婶娘还是先行回去将饭菜准备妥当才是,你可不能不知道,咱们家的二叔父吃东西的那张嘴啊,是出了名的刁了。”
文清这里的嘴刁,其实并不是特指文远林真的是吃东西挑食,而是道她已经看不上文刘氏这个似是黄脸婆一般的模样。
这算是在狠狠的损她。
“你……你个小贱……”蹄子,嘴皮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居然如此的利索,本来想着要损文清的,却反而被她狠狠的损了一遭,直把文刘氏给气得够呛。
只当着老何氏的面,大家都不好太过于明显的翻脸,一个个都脸色异样的看着彼此,瞪一会眼睛,又勉强梗着笑一回。
宣平侯府的事情,还真如文刘氏所言,宣平侯爷是同意了,但是,云秦氏为了以防云湛到了后头死活不从,倒还真的派了人去跟他说一声。
这派的还是她最为信任的李嬷嬷。
只是,云湛的别庄里,却不是那么好进的,李嬷嬷打着宣平侯府的名头,却是连大门都不曾进去。
后来还是低下头来,好声好气的说了好大一通好话之后,又所言是为了云湛的婚事而来,守门的老忠仆才将她放了进去。
“我的婚事,什么事情轮得到你一个老奴婢来操心了?”云湛侧身靠坐在花园子里。
身前摆着一应的茶盏,他闲来无事,正在学着怎么样烹茶。
也不知道这烹茶之事,是怎么样的,竟让文清那般的着迷。
云湛正想着,到时候,文清来了,他也正好可以请文清品一品,他专门为她所烹之茶,虽然及不上文清的手艺,却是他的心意。
不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毕竟,现在他的腿脚坏了,文三姑娘只怕已经用不上他了。
“二公子,你莫要这般说,也不要为难老奴,老奴此番什么都不为,就只为了替夫人给你传一句话而来。”
李嬷嬷是云秦氏面前得脸的嬷嬷,一向到处都有脸子,宣平侯府里的何曾有人敢不给她面子。
“有话便说,说了便走。”
云湛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对宣平侯府里派出来的人。
“世子爷的婚事已定,然则,二公子的事情,却令夫人是操碎了心,故而,到处托了人替二公子相看了一个姑娘。”
“你可以滚了。”
云湛缓缓开口。
“还是说我刚刚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他已经说过了,他的婚事,用不着这么一个奴婢来替他说道。
此处的奴婢,不仅仅是指李嬷嬷,还有身在宣平侯府里颐指气使的云秦氏。
她为妾室,便是永远的奴婢,便是扶正了又如何,在原配宣平侯夫人的灵位面前,也只有执妾礼的资格。
“二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吗?或许你会喜欢也说不定。”
李嬷嬷这话全都是有心人教之,毕竟,这一次她所来,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她贴身藏着一张能够拿捏住云湛的东西,此时,她便是奴婢的身份,也并不害怕云湛这个失去宠信,又失去了嫡子地位的人。
“说。”云湛本不想听,却又有些好奇,他想看看,云秦氏还打算怎么作践他。
若是她所选中的人,正是他们秦氏一派之人的话,他不介意让她永远消失,以免她连着自已这个传言已经半残废的人都不愿意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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