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和云湛这般亲密的模样,正好落在一直都不曾走远的季子墨的眼里。
他无声的叹息一回。
看吧,有些人天生就该在一起的,不管他们们想什么样的办法,其实都是没有能力把他们给拆散的。
他突然生出了一些无力感。
而且,刚刚看到云湛的爆发力还有文清的那般冷颜冷心肠的表情,他已经知道了,他应该怎么做。
他的确不应该再干涉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了。
“少爷,橘映的尸体怎么办?”有侍卫上前来问。
刚刚橘映脱光了衣物去诱惑云湛,居然都没有让她得手,现在她就那样赤条条的死在床榻之上。
“用草席子裹了,拖出去埋了吧。”
没用的棋子,要来何用。
文清和云湛二人携手朝着季家二房而去。
正好季家二舅也在当场。
文清和云湛少不得要规矩的行礼,然后隐晦的说明了来意。
原本云湛还有些忐忑之意,但是,没想到,季家二舅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就想通了。
“既然是三皇子有所差遣,我们必定会听从。只是这个船不能以季家的名义借出,而是需要打个迂回。”
季家二舅没有别的要求,就只有这么一点。
这一切都在云湛的意料之中。
当然这也是云湛想要劝说的,但是,见季家二舅如此开明,已经自已事先想到了,当即便露了笑颜。
季家二舅见云湛也明白,当即捋了捋八字胡又道:
“这个是当然,此次帮助三皇子殿下,也并不能说明季家的立场,毕竟,三皇子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江南,而季家则是江南的东道主,我们有理由保证,把三皇子安全的送出江南之地。”
至于他到了别的地方,再出事了什么的,那他们江南季家可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个是当然。”云湛只想着借船,但是,很明显,二舅想得更多。
“那大舅那里?”云湛并不希望季家大舅知道。
虽然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季家大舅与四皇子有所来往,但是,他一早布置在江南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有所察觉。
只是他们之间的来往,因为季家大舅的担心,所以,显得极其的隐秘,这一般人若是不仔细去看,去观察的话,大抵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其实有心之人,细想一番也能够知道一些。
试想,这四皇子如今造势得这般的强盛,还建有五万的兵马,就在这江南之地,作为季家的一家之主,季家大舅没有理由消息闭塞到那个程度。
所以,云湛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而且,他还在替四皇子做着遮掩。
故而,承元帝的人,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云湛这一次季家之行,很是成功,早早的赶在天黑之前去了老黄氏那里辞行。
文清看着云湛,他有些犹豫,有些迟疑。
文清突然想到了,之前云湛说到橘映之时的拖拉。
“你怎么处理她的?”
那样的女人以色事人也就罢了,还特意上前勾引,就也不能怪文清不喜欢她了。
“杀了。”
如文清所说,他的确是将她杀了。
一掌致命。
“哦,那可要跟外祖母好生的交待一番才行,不然,咱们可就不要想着要离开这里了。”
云湛无奈的扯扯嘴角:“我知道,所以,才有些为难。”
“实话实说。”文清灵机一动。
“不然这样也好,就说我看到你们那个那个啥了,我生气了,这一气之下吧,这出手,自然就有一些重了,故而,就把人给打坏了,不是打坏了,就是打死了。”
云湛见文清丝毫不在意自已的名声会不会坏,只一心想着让他能够哄得他的外祖母高兴。
“不用了,两下权衡之中,我更加不舍得你受委屈。”
橘映其实早就该死了。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太过于心软了,这才导致这件历史遗留下来的事情被搁浅了。
要是当时在京城之中,发现了她有二心的时候,就一力把她处死,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而且,那个时候,离得季家远,就算是随便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也都使得,现在,却是不行了。
这季家可不是盛京,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他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如全部推到季子墨的身上。”都怪他,两边都安排了麻烦。
“也是。你不说我倒把他忘记了。”
云湛心里有了主意,心情略微好一些了,没有之前那般茫然了。
其实云湛和文清这一次好像是完全多虑了,他们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到了老黄氏那里的时候,就看见季子墨已经在那里了。
而老黄氏则是一脸的悲伤。
看到云湛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角,并没有往日里的那份热情。
“外祖母,我们是来辞行的。”
曾经小时候,疼他入骨的外祖母,云湛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橘映是那样不堪的人,但是,他却不忍心让她老人家看出来。
“是外祖母待你们不好,外祖母对不起你们。”老黄氏回过头来,就是哭诉着。
“外祖母,这是何意?”云湛不解。
抬头间,便看到了季子墨带着莫名笑意的脸。
云湛只觉得刺眼。
“橘映那丫头从盛京回来之后,就说你看上了她,但是,碍着身份不对,不敢娶她,我想着,既然是你喜欢的,我自已得给你留着,就一直不曾把她嫁出去,等着你过来。原还想着,你若是不过来江南,我都收了她为干孙女,给你送到盛京里去,可是……原来这个丫头都是骗我的,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让她回江南也是因为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老黄氏红着眼睛,她真的是老了吗?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
“外祖母,她已经死了,就算了吧,你永远都是我的外祖母。”云湛看着季子墨,知道,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个季子墨……
不过还好,他并没有胡说八道。
“千错万错都是外祖母的错。”老黄氏的确是十二分真心疼爱云湛的。
文清也有些郁闷了。
这样一来,云湛就对他们季家更加的放不下心了。
到时候,若是季家大舅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对于云湛来说,又是一道牵扯。
老黄氏的这番哭诉的确让云湛软了心肠。
原本不想管他们季家了,后来还是隐晦的提醒了季子墨一句:“表哥行事,还是多看看二舅舅……”
看着季家那栋尊贵奢华的大宅子在迷雾之中缓缓的消失,文清叹息一声。
“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吧,她不想再留在江南了。
这个地方不适合她。
她这般冷心冷性子的人,还是住在盛京最合适。
那里她所在乎的人就只有蒋国公府和蒋氏夫妇二人,其他的人,都不曾进过她的心里,行事什么的,也不必太过于收敛。
“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他们现在连绍州都不用去了,直接前往余杭。
从那里登船,先沿着塘口出海,驶向大海,再顺着大乾的海岸线,一路向背,在津卫郡登陆。在路上先发消息,自然会有蒋国公府的人来接。
因为一路上有季家二舅和二夫人偷偷提供的帮助,这一次的梁意轩和云湛一行人,走得十分的顺利。
那边的绍州之中,还有人继续在那里赈灾,梁意轩等人已经登上了大船。
对于绍州之中的平静,守在绍州城外的梁意隆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城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好几日都没有消息了。
梁意轩可不是那么能够承受得压力的人。
“一切都很正常,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看守着,没有任何的异样。”一旁的李原才,态度恭敬着。
“为何会这样,平静的有些可怕。”
梁意隆有些不放心。
“可是,他们一直都驿站之中,根本没有出过门。”
李原才低着头,汗水一直不停的从自已额头上浸出来。
“再去查,这般太平静了,反而有些不正常,反常即为妖。”
梁意隆对于一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反而更加的执着了。
“是,殿下。”对于梁意隆的要求,李原才完全不敢拒绝。
轻风吹过,大船越往北走,就越来越冷了,梁意轩看着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大海,心里只觉得这一片天空实在是太广阔了。
梁意隆的人虽然很废物,但是在有意的查探下,终于很快查到了三皇子一行人,早就已经偷偷的在季家人的帮助潜出了绍州。
“不可能,他们要是出了绍州,我们的人怎么会没有察觉。”
明明他们布置在北上的那些包围圈一点动静都没有。
“殿下……消息传来,他们……并没有北上,而是直接南下了。”李原才害怕得要死,但是,他不敢不报上来,也不敢离开这里,这件事情,整个就是他在操控,若是这个时候,他敢撒手,他相信,四皇子一定会把他给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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