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破风斩现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王清同徐冰回来把情况向马德彪等人说了一遍，立刻集合起队伍。王清令几个弟兄看押俘虏，然后一把将侯树文拽出来，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扶他上马同王清二马并行。王清掏出手枪点着他说：“侯管家，你听着，要活要死你自己选吧，我能打碎王子杆的脑袋，也就能敲碎你的头……”

　　王清话还没说完，侯管家忙说：“不敢，不敢，您放心，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做啥就做啥。”

　　一进村口，就听前方黑暗中枪栓一拉高声喝问：“什么人，口令？”王清忙用枪一捅侯树文的腰眼，侯树文忙说：“山鸡，回……回令？”“野兔！”

　　口令对上后，黑暗中两个暗哨提着枪过来说：“管家爷回来了！”侯树文低低的‘嗯’了一声。王佃阳和马德雄迎上去，猛然一把抓住暗哨步枪，同时两把锋利匕首插入他们的心窝，两名暗哨只‘啊呀’一声就倒地不动了。

　　进了村，来到一处大院前，两个挎枪的游动哨，突然见大队人马回来了，管家侯树文骑马走在当中，忙对另一个说：“喂，大爷回来了快去报告哇。”另一个应了一声就朝大院跑去。王清见状，忙命令侯树文叫他回来，侯树文喊道：“你……你，回来。”然而那人早已跑入院中。王清立即令大家下马，准备战斗。此时院里已跑出来十几个嘻嘻哈哈的男女来，但他们一出大门就被十几条枪堵住了去路，王佃阳，马德雄举着手枪大喝道：“都他妈的举起手来，别动！”

　　这些男女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慒了，那个游动哨就要掏枪，佃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不老实老子先崩了你！”一个女人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着头朝院里跑去，王佃阳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女人头发，用力摔倒在地。马德彪在后面大喊：“弟兄们快冲进去，下掉他们的枪，快呀！”王清没有动，就在大家往里冲的时候，他伏在门侧观察院内的情况，突然正房窗户下一个黑影向冲进来的人群连开数枪，前面一人‘啊呀’一声中弹倒地。王佃阳觉得左肩上一阵酸麻，一松手，那女人哭叫着朝院里跑去。大家一齐开火，把窗户下那个黑影和那个嚎叫的女人击毙了。人们立刻散开冲入各个房间，然而这个大院里并未有多少男人，大部分是孩子和女人，几个男人要进屋取枪，已被冲进院的马家军抓了俘虏，挂在墙上的武器全被收缴了。

　　刘通在南房炕沿上拉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只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一问才知道是王子杆的第三房老婆。原来这王子杆平时无论在哪个窝点居住，他从不住显眼的房屋。只找背地不起眼的房里歇息，可想而知这王子杆是多么的狡猾。王清立刻命令大家把这院里的房屋仔细搜查了一遍后，又把这些男女关在一间房里，令人看管好。他把侯树文带进来说：“侯管家，你们的人全完啦，该把你所保管的东西都交出来了，如果你不痛快，后果你是知道的。”

　　侯树文长叹了一口气说：“唉，我已五十的人啦，我早知道我是不会善终的。不过你们也是吃这碗饭的，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们的明天……”

　　刘通一听这话，狠狠地踢了侯树文一脚骂道：“你他妈的少废话，现在问你钱放在哪里？不是听你教训的！”

　　侯树文冷笑一声说：“这钱柜钥匙在我身上拴着，你们自己去取吧。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只管了这些日用财物，真正的钱财除了王子杆本人，恐怕他儿子也不知道……”

　　侯树文说完，猛然一头撞在墙角上，顿时**迸流气绝身亡。本来侯树文下午还指望着能放他回来，重振家业。不想马家弟兄又连夜抄他们的老窝，刚才又见他惟一的儿子在窗户下被一顿乱枪打死，故此心一横了却了此生。

　　王清，德彪，刘通见侯树文已死，就去上房打开钱柜一看，柜子里果然没有多少钱财，只找出不到两千大洋和几包烟土，另外是些日常开销帐目，其它再没找到啥东西。王清又询问其他俘虏，说法基本一样。德彪见再无啥东西可得，就和王清说：“我看就到这吧？”王清点头说：“我们马上集合队伍，必须连夜赶回，此地不可久留，再说家里也是一座空营啊。”

　　说完就和刘通去看王佃阳，佃阳的左肩膀被子弹打穿，流了不少的血，不过没伤着骨头，现在已包扎好了。王佃阳咧着大嘴说：“没事，没事，离心还远着哩，死求不了。”

　　集中好人马，一清点人数，才发现自己有一名弟兄被打死。德彪说：“自己的兄弟，不能丢下，用马驮回去好好地打发了。”刘通过来说：“这些俘虏咋办？我看不如送他们回老家去吧？”

　　姜兴说：“不好，我们不能乱杀无辜呀，这对我们的名声不好，还是放了他们吧。”德彪点头说：“你先把他们放出来，我要对他们说几句话。”被关在房里的十几个男女和孩子放出来后，德彪看着这些惊惧不安的人们说：“你们都听着，我马家弟兄虽然也是土匪，但有好生之德，不愿乱杀无辜，更不想杀你们这些女人孩子。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记住，走的越远越好，听清楚了吗？”

　　这些已绝望了的人们，一听放他们一条生路，真如鬼门关前打开了一道狭缝，一个个忙牵男拉女冲出大门就走。马德彪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喊道：“别走，都给我回来！”

　　这些刚迈出门没几步的人们，突然又被喊回，一个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不知又如何发落他们……只见马德彪提着一盏马灯过来，在人群中仔细地端详这些低着头的女人们。当德彪把灯移到王子杆小老婆的面前时说：“你出来，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说完把她拉了出来。接着他又挑出两个模样俊俏的青年女子说：“你们三位留下，别人都可以走了！”

　　当听到第二次释放他们的命令时，这些人再顾不上多想，急忙跑出大门，放开脚步就走，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的三位年轻女子，吓得嗦嗦发抖，马德彪面带微笑地对她们说：“你们别怕，跟我们走吧，刚才我说过我绝不会难为你们的，我姓马的说话是算数的。”

　　德彪说完，牵过三匹马，让她们骑上后就下令出发。王清过来说：“你先领大伙走吧，我和五哥清理一下战场。”说完命令几个小喽啰把侯树文等三具尸体抬进房里，找到点马灯的煤油浇到房里，一把大火烧了起来。顷刻间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魏家沟半个村子。王清，刘通望了一阵燃烧的大院，调转马头向已走的队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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