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国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婆,转头对着唐继民轻轻一笑:“亲家讲的故事真好,自古只有慧眼才能识珠,像那些被尘俗蒙了眼睛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珍惜呢。今天过来叨扰,主要还是为了小儿的婚事,不知对这件事,两位意下如何?”
余英刚要答话,唐继民就按住了她的手,随而诚恳地说:“不瞒大哥,今天我们也是初次见令公子,除了知道他仪表堂堂上,其他的真的知之甚少。加上我这个女儿年纪尚小,平时又被我们给宠坏了,恐怕还不足已成为一个好的妻子和好的媳妇。所以我觉得这事不急吧,来日方长,让他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再说。
冯湘莲一听急了:“你们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家是吧,不是你女儿哭着求着的要我们过来商量婚事的吗?这会又说什么年纪还小,早干嘛去了……”
余英忍无可忍:“什么叫哭着求着?你的意思是我们女儿倒贴上你们儿子的是吧?是是是,我们高攀不上你们家,这样总行了吧?既然高攀不上,那我们也就不做这不自量力的事了,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冯湘莲见儿子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丧着脸不说话,理智告诉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忍,可是这嘴上冒出来的话它根本就不经过大脑,不受任何控制。她愣愣了眼睛,筷子一放,厉声说道:“行呀, 我也正好看不惯你们一家人个个爱装正经的怪毛病,那就这么着吧。儿子,我们走,这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
唐爱余彻底急了,又见一旁的凌枫整个一顿饭的时间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既不哼声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其实今天一见到凌霜她就猜到了这样的局面,此刻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无助。
委屈不甘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滚滚落下,她猛地站了起来,抹了把泪吞声忍泪又坚韧不拔地应声说道:“你们都别说了,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凌枫我嫁定了!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除凌霜以外,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凌枫也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下清醒过来,他蹙着眉头难以相信地望着唐爱余,嘴角颤了几颤才低低地问:“你怎么没告诉我?”
听她这么一说,冯湘莲早就欣喜若狂,其实她心里早就发着杵,今天要真是把事搞黄了,回头可怎么给儿子交待。按捺住自己心里的雀跃,嘴上却是不依不绕地说:“闺女呀, 这可不怪我们不要你,是你们太欺负了……”
余生再也控制不住,起身过来对着凌枫挥手就是一拳,怒不可遏地吼道:“这就是你凌枫的作风吗?遇到事情就像个乌龟一样缩起自己的脑袋对不对!”凌霜震惊之余,忙上前拉着了余生再次伸出的拳头。
凌枫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嘴角破了点皮,血触目惊心在冒了出来。唐爱余和冯湘莲尖叫着就扑了上去。余英夫妻也被吓的一愣,这还是余生第一次动手打人,不管怎么样,动手总是不对的。他们也急急上前查看凌枫的伤口,谁知冯湘莲就像只被惹怒的老虎,野蛮地推开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就朝余生扑了过去。
余生把凌霜和晨晨护在身边,目光凌利地望着她,这样不动声色的气势到让她瞬间就灭了一大半的威风。
她停了下来,露出略有些发黄的牙齿发着干笑,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了手指尖。她颤着手缓缓指向凌霜,尖锐地高声喊道:“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吗?一个扫把星一样的女人你们全家把她当宝一样捧着。我到是很想看看,如果她知道她男人阮小七还活着的话,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把这个宝还给别人……”
刚才唐继民的故事她可是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这下可好了,他成了捡到石头的人,她到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宝还怎么让他们捧在手心!
话音刚落,“啪啪”的两声耳光随之响起,一声是凌振国扇在她脸上的,一声是凌枫自己扇自己的……他那一巴掌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半张脸一下就肿了起来,嘴角的鲜血被他用大拇指轻轻擦去,绝望而愤怒地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唐爱余失声痛哭了起来:“你疯了吗?你们都疯了吗……”
唐继民扶着摇摇欲坠的的余英,担忧地看着余生和凌霜。早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局面,还不如一开始他就把这件事讲出来。可他千算万算也无法算到,眼前的这些关系像一张交织混乱的网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把这个秘密给扯了出来。
余生眉头抖动的像是发出了声音,两眼喷射出逼人的光恨恨地看了凌枫一眼。然后转身抱起惊愕失色的凌霜,唤了声“晨晨我们走”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凌振国扶起地上的凌枫,拽起自己老婆深深地向唐继民夫妻鞠了一躬,歉意地说:“对不住了,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说完一家三口也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唐爱余哭闹着就跟了上去,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唐继民焦急地声音:“老婆……老婆……老婆你醒醒……”
她崩溃地大叫一声了“啊……”,最终还是折了回来,见母亲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唐继民怀里,又开始大哭了起来……她不过就是想和凌枫结个婚,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就能闹成这样惨的局面,她真的想不明白。
唐继民没好气地怒声训斥:“还有脸哭,你这会知道哭了……还哭……快帮我扶你妈去床上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女……”
直到回了儿子的家,冯湘莲都还没太反应过来,今天本来高高兴兴去给儿子提亲谈他们婚事的,怎么就搞成这样鸡飞狗跳的样子了呢?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呀,都怪那个凌霜,每次她一出现准没好事。
前一段时间她无意间在汉城医院撞见了阮小七,开始她也不相信,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况且对方还坐了个轮椅,整个人看上去委靡不振,像个离死不远的病人。她也只是好奇地跟了上去,远远地听见医生在喊他的名字,是喊的阮小七,可把她给惊了一大跳。不是说他早就死了吗?怎么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汉城呢?
当下她激动地马上就给儿子打了电话,凌枫在电话里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只是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到处声张。
这次刚到雨城说要去唐家,凌枫又再一次的嘱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告诉凌霜。他还威胁她,如果说出来,他就出国去发展,再也不回来了。
见凌振国黑着脸一言不发地闷头抽烟,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得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直打鼓的心,从冰箱拿了些冰块用毛巾包上,不安地递给凌枫弱弱地说:“对不起呀,儿子……我不是故意的。”
凌枫反手打掉了她手里的冰块,眼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与愤怒,他哑着嗓子缓缓地问:“我一生的幸福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就连我想苟且偷生的念头也被你彻底粉碎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冯湘莲吓的连连后退,她怎么……这怎么说是她毁了他的幸福呢?明明自己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他好吗?
退到无路可退,她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我的儿呀,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说话呢?我这都是为你好呀,这都是被凌霜那个贱人给害的,是她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呀……当初就不该收留那个害人精……”
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凌枫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上下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身上爬行撕咬一般难受。他踉跄着几步跨到酒柜前,哆嗦着打开一瓶威士忌仰头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凌振国急忙上前抢过酒瓶,痛心地吼道:“你够了!你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就算爸爸妈妈再对不起你,你也不能这样去折磨自己呀!”
冯湘莲也跌跌撞撞地上前,止住哭声小心翼翼地哀求:“儿子,妈妈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明天就去唐家道歉,我去求他们把女儿嫁给你,你们毕竟都有孩子了,他们会同意的。”
凌枫只觉得自己的肠胃和五脏像变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起来了,这种毁灭的感觉让他觉得舒服极了。他红着眼睛打了个酒嗝,嘿嘿地笑着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辈子除了凌霜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所以,他们要是敢把女儿嫁给我,那就是推她进火坑……哈哈……你们说这天底下有没有父母会推自己的儿女进火坑的……哈哈……有,你们就是……哈哈……你就是……”
两夫妻面面相觑,神色各异,被自己最深爱的人深深地怨恨,这般滋味又何曾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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