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神仙此时都被水神之女锦觅与天界夜神婚事的落定扯去了注意力,这场寿宴被喧宾夺主,反倒她荼姚成了局外人。荼姚恼羞成怒,可她毕竟是名义上的主角,也不好甩手而去。
太微也知久冷落荼姚不好,如今该定的事定下了,就要缓和场面。
太微走回座上,对面色发冷的天后微许放低姿态示道:“听说这个穗禾,为了天后的寿宴,亲自派了一出云韶羽衣舞,不知天后,可愿同本座一同欣赏啊?”
荼姚岂能不给天帝面子,也是想到穗禾与旭凤之事,便缓和了面色应道:“好啊。”
此一应答,古琴箜篌纷纷响起悦耳之音。
洛霖本欲带锦觅回洛相府,此时也不得不先回席位混完了这宴席再说。
众仙位列两侧,锦觅心中不踏实随着自己的水神爹爹坐下,回头一看还有一位温和淑婉的风神,一时不知怎么好。
这其中的故事,洛霖自然没有瞒着她。临秀温婉的面上带着慈善的笑意,伸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觅儿...”
洛霖也握住了锦觅的另一只手稳定她的心:“觅儿,这是你临秀姨。”
一夕之间,自己有了爹爹,还有了小鱼仙倌这个未婚夫。坐在临秀和水神的中间,锦觅心中惴惴不安,觉得好不真实,却又幸福得不知所措,胸腔里砰砰砰,像是小鱼仙倌的那只小哑巴魇兽跑了进来似的。
原定自己的云韶舞为姨母开场的,穗禾一直在偏殿备着。这会听见正殿中传来的靡靡之音,便知该是自己上场了。
琴声微弱下去,密集的鼓点声溅起来,众仙只见琉璃蓝的入门下,一位手持两片白羽,身着彩裙的仙子向正中跑来。漫空的丝竹声响开了一片,映着众人头顶满空厚重的彩霞,相得益彰。四面也飞来几位白衣彩裙的仙子,在奏响的乐调中踩着节奏与先前的仙子汇合,
编磬声的低音浑厚洪高,琵琶声则清脆亮丽,古筝声又多了一丝低低的含蓄幽雅。
美丽的女仙纷纷在乐音里交措换行固定舞位,空出正中的位置。
头饰花案镂空,穗禾领圈有柔柔浮动的白羽,身上是渐变清蓝色的舞裙。她自高空缓缓飞下,容貌靓丽发光,众仙看着,恍若在音乐中看到了浅金色的羽毛从四面八方飞舞过来,霓虹一样的光芒笼罩,只为她们的舞姿添色。
这舞实在华丽美艳,锦觅不由看入了神。殿中先前紧张的气氛的渐渐消散,只是还氤氲遗留在几人的心间。
穗禾惊鸿一舞,在坐神仙皆是惊艳。
旭凤得知锦觅身份,自然食不知味,再美的舞蹈也没了欣赏的心情。不注意瞥了一眼润玉,遥见他双目端看殿中,倒是心情甚好。
怎能不好,毕竟锦觅名义上已成了他的未婚妻。旭凤执起一杯酒欲饮,忽地想起暮芊芊。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之感,润玉似乎,对她很在意不是吗?
润玉高坐端直,察觉到旭凤的视线,感应看过来。旭凤急忙转开。
润玉又转向殿中的穗禾,倒也真想着了暮芊芊,不自觉柔软出一丝笑意,若是她来了,见了这绚丽的美人舞,怕会是喜欢得很。
殿内歌舞升平,殿外还是乌云笼罩。
听着殿内飘得引人向往的丝竹声,暮芊芊瞧了瞧身旁杵着的穷奇。
“我们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又进不去,还在这里守着...
穷奇仿佛入定,连姿势都未换过,寡淡道:“不好奇,你的契约失效了,那这时空的掌控权,会在谁手上吗?”
这个,暮芊芊背在柱子上卸了重力,“那日你在魔界选择了旭凤,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穷奇不起波动,“既然知道,今后你就该离润玉远一些。今日若是锦觅的身份不公开,只待私下解除了她和润玉的婚约,她和旭凤之间就会少些波折早日修成正果,你也好早日逃脱这里。”
暮芊芊总算明白过来了,看向殿中的方向,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所以你今日是来阻止锦觅身份公开的?可惜啊,你进不去,想来是阻止不了?”
说归说,暮芊芊自然知道穷奇要真想进去,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看来,他还是被天道约束了,不敢无视原本的规则。
那,这也是自己在润玉面前织不出梦境的缘故?
可是...
“我更想知道,为何我的契约会失效?即便是契石毁了,那我不该也是自由了吗?为什么和你的羁绊,我感觉到还在?”
穷奇隐没的脸终于向她看来,神情盯着有穿透力,像是她的面纱不复存在,他能将她的模样看得清晰无比,“你还记得你原来的样子吗?”
原来的样子?暮芊芊不自觉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这不是她的脸,她原来是什么样子?
“你的契约失效,是因为它已经如你所愿过,这是重来的一世。”
重来的?
“我用永生永世换来的契约,只有一世?也就是说,即便现在润玉自由了,有一天,他还是要按照别人给的设定走?”
暮芊芊呆愣住,“为什么?”
“因为你的价值,只到这里。”
“不,”暮芊芊很快清醒过来,“即便只有一世,那为什么你说这一世的主角,却是旭凤?我明明交换的是给润玉。”
“我不知道。”
穷奇又变回冷淡的样子,“我收到的命令,便是辅佐旭凤。很多事情我还没有理清,你喜欢润玉,我可以容许你留在他身边,若是你执意要帮他与旭凤抢夺,违反规则的下场,你应该知道。”
“我自然知道,”暮芊芊情绪激动,声音有些扬高,“魂飞湮灭就魂飞湮灭,总好过与你一个世界一个世界永无止境的去净化那些感情好的多!!”
“我早就不想继续了,不复存在对我来说倒是真正的解脱。”
即使记忆残缺,可她知道,那些过往全都是自己不堪承受的。心间总是漫上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鼻尖发酸,眼眶湿润。
她经历过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穷奇头颅转开,声音飘虚过来:“不想回家了吗?”
回家?好遥远的词啊。
暮芊芊眼睫上挂着莹润的泪水,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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