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访醒过来已经是下午近黄昏的时候了,麻药早就已经失效,所以,他一睁开眼睛就感觉胃部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记忆慢慢复苏。
昨天下午,他听到小孩儿要和林夏一起去云南旅游,还要去梅里雪山看流星雨的消息,不顾自己已经不舒服了好几天的胃,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想要把自己灌醉。
在他看来,醉了便不会心痛,醉了就不会觉得委屈不甘心。
然后,他就在占南弦和管惕的面前吐了血,被他们送上了救护车。
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高访如果现在可以动的话,他一定会扶额摇头,怎么会闹到进了医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然然,小家伙知道了会担心自己吗?
高访:呵……
高访轻声自嘲,心想小孩儿现在应该已经到云南了吧?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进了医院?
想到这里,高访忽然就觉得好委屈,又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趁着醉酒去找他?
就在高访各种胡思乱想之际,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可因为高访想的太入神,所以直到来人走到他床边了他也没发现。
沈浩然: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我,我去叫医生。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高访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还是下意识的去抓了垂在床边的那只手,触感冰凉,却是真的。
高访:然然?
高访声音略微沙哑,有些不敢置信。
沈浩然没忍住眼泪,哭着扑过去搂住了高访的脖子,抽抽搭搭的指责他,
沈浩然: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就算要报复然然,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高访哭笑不得,
高访:我怎么会报复你?
沈浩然:你就是报复然然!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让然然担心难过。哥哥,你要是出事了,然然也不活了。
沈浩然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道。
高访觉得这次进医院进的值了,他轻拍着小孩儿的后背,半真半假,似哄非哄道:
高访:然然,哥哥当真了。
沈浩然:什么?
沈浩然直起身子傻傻的问道,眼泪还挂在脸上。
高访:你说要和我同生共死。
高访没有退缩,而是直直的望进小孩儿的眼睛。
他想任性一次。
沈浩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开,说道:
沈浩然:好啊,然然说到做到。
闻言,高访释然的笑了,那笑容脆弱又美丽,却也动人心弦。
他想,真的值了,哪怕,他是哄骗我的。
高访不知道的是,沈浩然并非哄骗他,而是真的这么想。
高妈妈打骂他的时候,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沈浩然,不要怕,哥哥出事了你就去陪他,反正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沈浩然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了好多好多事情……
在美国睁开眼睛,第一个人看见的是高访;
回国之后,高访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做恶梦的时候,高访抱着他讲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不管高访工作多忙,每天都坚持送他上学,放学的时间他总是不会安排任何事情;
每天晚上临睡前放在床头柜的牛奶;
早上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喜悦之情;
知道哥哥和温暖姐姐谈恋爱后的别扭;
还有,张律师出现之后,他莫名的叛逆;
林夏的出现激不快他的心跳;
他和高壮壮的谈话……
沈浩然:我喜欢她?别开玩笑了!
高壮壮:你少来!林夏这么漂亮,你凭什么不喜欢?
沈浩然:因为我见过比她更漂亮的!
高壮壮:谁?
沈浩然:我哥……
这段话放在当时只是让他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会儿,在高访生死攸关的情境下,沈浩然突然就明白了。
他所有的别扭、叛逆、逃避,都是因为他不想失去高访。
医生来给高访做了检查,最后把他身上的监控仪器都撤走了,说道:
医生:严重胃出血,你一个成年人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高访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医生:这次抢救及时没什么事,观察三天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回去之后记得作息规律,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生冷的、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能吃。
高访:好,谢谢医生。
高访点头。
医生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沈浩然赶紧追上去,
沈浩然: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告诉我,我负责照顾他。
医生:行,那你跟我回办公室。
沈浩然点了点头,拿了纸笔就跟了出去。
高访等人走了才想起来小孩儿刚刚说的话,负责照顾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孩儿愿意跟他回家了?
还不等高访想明白,病房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占南弦和高妈妈。
高妈妈本来都被送回去了,听说儿子醒了赶紧跑了过来,一会儿见人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说要给高访熬汤,说了几句话就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等高妈妈一消失,高访就板起了脸,瞪着占南弦。
占南弦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占南弦:怎,怎么了?我得罪你啦?
#高访:没!
高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高访:然然脸上的巴掌印哪里来的?
占南弦一惊,这家伙见到他不说一句谢谢,竟然上来就兴师问罪?
占南弦:高访,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高访:不觉得!说,你是不是打然然了?
高访一脸戾气的问道。
占南弦心想,还好自己没动手,不然就算不被剥皮抽筋,他未来在浅宇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占南弦:没有!我可不敢动你的心肝宝贝。
占南弦赶紧表态。
高访知道占南弦如果真的做了不会不承认,一时若有所思起来,
#高访:那是谁打的呢?
占南弦不敢说出高妈妈,就怕高访六亲不认。
占南弦:那什么,浅宇还有事,我回去了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可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叫了回去,高访不依不饶道:
#高访:就算不是你,你也肯定知道是谁。
占南弦:我,我不知道啊。
占南弦心虚。
#高访: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的话,我病假三个月。
高访伸出三根手指头怼在占南弦眼前。
要知道,浅宇没了高访一个月占南弦就得跳脚,三个月?还让不让他活了?
权衡再三,占南弦准备说实话,
占南弦:那我说了你别激动,毕竟她也是太担心你了才有这样的过激行为。
高访点点头。
占南弦:就是……
占南弦刚说了两个字,病房门再次推开。
沈浩然站在门口,觉得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正想着要不待会儿再回来,就被占南弦拉了进去。
这可是大救星啊!占南弦心里想着,指着沈浩然对高访说道:
占南弦:我觉得你还是问当事人吧。
高访蹙着眉头看向占南弦,心中很是不悦,
#高访:你不是有事要走吗?
占南弦:哦,突然又没事了。你有什么赶紧问啊。
占南弦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盯着高访。
沈浩然看了看占南弦,又看了看高访,
沈浩然:哥哥,你要问我什么?
高访:没,没什么。
高访躲闪着避开了沈浩然的眼神。
既然不是占南弦的话,管惕就更不可能了,那还能有谁?
答案除了是他母亲以外,他想不出还能是谁。
他问占南弦也不过是要求证一下,可这个求证对象如果是小孩儿,他问不出口。
如果他问了,小孩儿在说与不说之间肯定很为难,他舍不得他为难。
沈浩然:哥哥,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啊?
沈浩然见高访纠结的表情也是担心的不行,到底是什么问题啊,这么难以启齿?
占南弦:他想问你脸上的巴掌印怎么来的。
占南弦叹了一声,心知高访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只好自己问了。
沈浩然了然的点点头,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连停顿都不带的就回答道:
沈浩然:这个是我自己打的。
占南弦:什……什么?
占南弦惊的差点咬了舌头。
高访一看占南弦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的答案是对的,小孩儿脸上的巴掌印就是他母亲打的。
高访:然然,你没必要……
高访习惯性的心疼,却不想被小孩儿打断。
沈浩然:哥哥,真的是我自己打的!我该打!惹哥哥伤心,还害哥哥进医院。我那天在急救室外面,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恨死自己了,所以,我就打自己几巴掌解解气。
占南弦:……
还能这样的吗?
#高访:……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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