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园】(五十三)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不肯听话一点!?还忘不掉吗!?”
李云语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会练字,会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张云雷的名字,写着他唱的探清水河,郭麒麟泄愤一般将那张纸撕的稀碎,用力的捏着李云语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李云语直视着他。
郭麒麟现在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暴怒来形容了,声音沙哑低沉,道:“当真不肯服软?”
“我没错。”
“好,好。”既然不肯自己服软的话便让他用他自己的方法罢,他只想要以前的李云语,而不是这个心心念念都是他舅舅的人。
又到了饭点了,郭麒麟现在干脆已经不让人给她送饭了,她一把推开郭麒麟,对青芜道。
“青芜,我们上街罢,没有东西吃了。”
“好,这就来。”青芜这几天一直陪着李云语,看到她现在稍稍好了些才放下心,却不敢看郭麒麟。
李云语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柜子里,这是她第三次上街了,打开钱包看了看,这些钱至多只能再撑两次,现在她的嗓子也坏了,彻底没了经济来源,还有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今儿出门一趟实在累的够呛。
“还能撑多久?”郭麒麟看着李云语,他本以为李云语能学乖一点,结果愈发的让他不舒心。
“还多,不劳少班主费心。”
李云语站起身想走,被郭麒麟拽住,从背后抱着她:“你只消服个软,之后整个望京都是你的。”倒不是郭麒麟吹嘘,现在望京的确都在他一人手中,那几个看似可以与他抗衡的势力还是他留下的,为了不引起恐慌。
“我不稀罕。”李云语说的也不是谎话。
郭麒麟在她脸上轻啄一下,道:“你会回来的,就像从前。”
隔日,郭麒麟院子的不远处搭了个戏台,寻了个名角儿,唱的梅派。
“我们去听戏。”
硬生生拉着李云语去听戏,台上唱的是贵妃醉酒,是她最爱的,台上的女子唱的不赖,韵味上佳,调门高,神态情感把握的也很好。
透过这女子恍惚可以看到从前的自己,她当年也是那般自信,艳丽无匹,往台上一站,都不必出声,便是满堂彩。
李云语下意识的哼唱,却听到了自己不再明亮的嗓音,在这女子面前她连话都不想说,郭麒麟凑到她耳边,问:“好听吗?”
李云语没有回答,攥紧了手帕,眼里全是追忆,那是她的从前啊,她用极小的声音哼唱,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可那真是难听极了。
台上那女子倒是很紧张,换了旁人儿也就罢了,偏她是在李云语面前唱,唱完之后,下了台后,跑去问李云语:“李老板且等等,素闻李老板梅派是一绝,方才我算献丑了,李老板觉得如何?”
“好,好的很。”
那女子也听出李云语的不对了,便以为是自己惹了她不高兴,又连忙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仰慕李老板,不知您闲暇时可否讨教一番?”
李云语看了看她,然后一笑,道:“我这辈子也唱不了戏了。”
这嗓音粗哑难听,她愣在原地,她哪能不知道李云语是毁了嗓子。
“赏。”自然是郭麒麟的吩咐。
李云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还是那女子的声音,最后还是只能感叹郭麒麟的手段实在高明。
“以后闲暇便会带少夫人去听戏,虽不能唱了,但听着总归也舒心。”二人躺在床上,郭麒麟将她抱在怀里。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张脸的话,我可以把它毁掉。”
“不,我说过的,我爱你,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你毁掉什么,我都还是一样。”郭麒麟轻轻的抚着李云语的脸颊,低下头去吸着李云语脖颈间的香气。
李云语最后一根脆弱的弦被波动,一把推开郭麒麟,声音颤抖:“够了!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语罢李云语不再说话了,郭麒麟却来了兴致,撑起身子看她,道:“你刚才在害怕?”
“没有,你多心了。”
“原来你怕这个。”
李云语双手护住自己,她不敢想象郭麒麟到底还能做出些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惩罚手段了。”
“郭麒麟!你还是人吗?!”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不是了。”郭麒麟笑的温柔,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但李云语却怕极了,恐惧两个字写在脸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郭麒麟的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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