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眼神12

“你们……昨晚……是不是跑到厢房二楼去了？”老钱面无表情地说，但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不耐烦地说。

“没事，老屋很邪门的，很多东西，你们如果看到了，就当作没看到吧。”老钱冷冷地说完，转身准备走。

“等等……”我一把拉住老钱的肩膀，却一下子又松了手，他回头诡异地看了看我，又面无表情地走了。

“干嘛不拉住他问清楚！”晓飏拍了一下我，低声埋怨着。

“摸他肩膀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的像摸到骨头，他怎么会这么枯瘦？”我疑惑地沉思着，按过去来说，老钱算是大管家了，好吃好喝自然少不了，为什么会这么枯瘦呢？

不过，我现在没空去想这个问题，老钱刚才说的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呢？是鬼吗？二楼，莫非是在大舅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我仔细回忆着，却想不出自己昨晚看到过什么，因为周围是在太黑了。或许老钱觉得我今天对他这么凶，是因为我看到了什么和他有关的东西？想到这里，我更想去找大舅谈谈了。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这个家全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晓飏赌气地往前走着。

“你去哪呀？”我缓过神来追了上去。

“去仓库啊！你老是发呆，想什么东西也不告诉我！”晓飏很生气地快步走着。

“我不是还没想到吗？想到了肯定告诉你的！对了，一天都忘了问你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紧跟着晓飏的脚步。

“什么怎么回事？！”晓飏头也不回地走着。

“那个面具人怎么把你拉上楼的？”我低声地问着。

“你是在关心我吗？”晓飏停住脚步，回过头直直地看着我。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也对我笑了一下。

“不是他拉我上去的，是我自己上去的呀！”晓飏回忆着说。

“啊？你为什么要上去？！”我诧异地问。

“那时我躺在床上，但很想去看你那边的情况，我就努力地起来，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楼上有隐隐约约很轻的脚步声，就像小时候听到的那样！我很好奇，于是就慢慢走到楼梯口，就在这时，那个面具人突然从灵堂那边窜了出来，他好像愣了一下，但接着就猛地扑了过来，我一闪，他抓掉了我的孝服，然后摔倒了，我吓得只能往楼上跑，但他很快就在二楼追上了我，把我按倒，拖进了大舅的房间，然后没多久你就来了……”晓飏继续回忆着，好像很感激我似的。

“你怎么不喊啊？”我纳闷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小时候夜里害怕，每次大喊却总是没人来，所以我害怕的时候都不会喊别人的，可昨晚，等我想起来喊得时候，他已经捂住我的嘴巴了。”晓飏眼神突然有些呆。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我急切地问。“那时根本就没心思，不过，我好像看到隔壁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因为我跑到那才被拖回来的，其他的我就没注意了。”晓飏回忆着。

隔壁房间？我记得昨晚我上二楼的时候，只有大舅这间房门是微微开着的，其他都是锁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我？”晓飏有点生气地看着再一次发呆的我。

“走吧，去仓库吧！”我假装没听见晓飏的话，拉着她往前走，她显得有点不情愿。

……

新屋的仓库不是很大，但也没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大家从老屋搬来的。东西被整齐地放成一堆一堆，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外婆的遗物，不出我所料，大部分遗物都还在老屋里，这里只有一些琐碎的东西，很多都是外婆以前写的字画，画得很不错，不知道这么多年了，算不算古董呢？剩下的就是外婆后来看病的各种化验单和病历卡什么的，我好奇地翻看着，从几张血验单里看，外婆生前的身体好像还不错，而我还意外地发现，外婆原来是稀有的RH阴性血，而我自己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会不会遗传到呢？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严厉地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和晓飏吓了一跳，转头发现原来是二舅。

“随便看看！”我敷衍地说。

“那你自己来看就可以了！”二舅走上前，一把拉过晓飏准备离开。

“我是在查真相！但你为什么会当这些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你在躲什么呢？”我站在那里冷冷地说。

二舅停住了脚步，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三天，你每天都要把外婆的尸体搬回去，你一点都不想去弄清这件蹊跷的事吗？”我认真地看着二舅。

“没必要查，那是鬼干的！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们最好不要去惹它！等头七完了入了土，就什么事也没了……”二舅淡定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鬼干的！是不是因为如果是人干的，你会最可疑呢？”我开始直截了当地说。

“青垣，原来你怀疑我爸！”晓飏站在二舅旁边诧异地看着我。

“对，我最可疑，因为是个人都不可能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把尸体把走！但你觉得如果是我做的，我还会说自己守在棺材旁一夜吗？”二舅皱着眉头看着我。

二舅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他如果不想自己有嫌疑，可以说自己那晚待在厢房里，或者直接假装晕倒等等，但就算如此，他说自己守了一夜或许也是为了让事情更蹊跷。

“不要带着我女儿冒险了！那些东西都不干净！我和你大舅会守好最后这几晚的！”二舅好像有点请求我的意思。

“你知道那里有鬼，对吧！所以那晚你一定要我们穿上孝服再去，你知道它的可怕，你肯定也知道它是谁？告诉我吧！”我同样乞求地看着二舅。

“我不知道！”二舅迟疑了一会，好像故意不说。

“是不是外公？”我追问着。

“不是！”二舅坚决地说。

“那是谁？”我继续追问着。

“我不知道！”二舅依然坚决地隐瞒着。

“那好，我去找大舅问！”我看着二舅，大步往门外走。

“不要去找那个疯子，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二舅一把拦住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大舅会说是外公干的！”我直直地看着二舅。

二舅一下子沉默了，低着头显得非常为难。

“他和先凯肯定看到过什么的，他们虽然神志不清，但他们肯定比你诚实！你就告诉我吧。”我走近二舅身边。

“你去找他们吧。”二舅无奈地看了看我，我也愣住了，本来是想得到点答案的。

“够了！青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逼别人呢？你看不出来我爸不想告诉我们，肯定是为我们好！虽然他平时很严厉，但我相信绝对不是他做的！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但如果让我去怀疑我爸，我宁愿不去查！原来你发呆时一直是在想这些东西，所以不告诉我。你也是为了查这件事，假装关心我的，对吗？”晓飏有点失望地看着我，眼神有些颤抖，她挽着二舅，转身走出了门。

看着晓飏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失落感。她或许说的对，我一直在为我自己，为了那个好像不太重要的真相去怀疑所有人。但从今天开始，我至少是在为我妈去寻找真相，可能也是为了先渊。我依然很想去找大舅谈谈，但晓飏的话让我突然变得很矛盾，我这么做是对真相无比的渴望，还是对好人可耻的怀疑呢？

我摸了摸口袋里晓飏刚才留给我的那把钥匙，不管怎样，今晚，我真的要一个人去老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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