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日房间内与暗雪楼的白虎堂堂主相遇一事，不过是个小插曲，玉清羽也同时得知暗雪楼虽是个刺客云集的地方，武力立于顶尖者也不在少数，却也不会随意伤人，历来选入楼内被当作杀手培养之人，不是流落街头的孩子，便是身怀绝技，或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者，而玉清羽则是属于前者。

眨眼间已是八年过去，这一晚的天煞是阴沉，抬头望根本瞧不见星星，更别说是月亮的半点影子。

这是要下雪了啊。

这年的玉清羽正值十五，面容也长开了些许，稚气也退了大半，愈发地清秀俊逸，而此时的他正将手中的灯交给了那迎面而来的少年，少年年纪与他相仿，剑眉凤眼，俊朗中带着几分儒雅，也许是随了父母，在他的身上能感觉到一股子优雅与贵气。

少年名杞息，随了将他带进暗雪楼的朱雀堂堂主荀彧卿的姓，杞息的身世同玉清羽相差无几，入暗雪楼习武的时间也相差无几，只不过杞息是从一个小村庄内被发现的，那村子被山贼扫荡，直接被来了个三光政策，也亏得他命大，被朱雀堂那边的人发现了给带回来，见他根骨不错这才收入暗雪楼，但可惜的是被救回来的杞息记忆全失，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忘了，而如今的他同玉清羽一般入了青龙堂，守卫暗雪楼的安全。

“夜里寒冷，看天色像是要下雪了，你仔细着些，莫要冷着了，我就先回去了。”将灯交给对方，玉清羽认真开口叮嘱道，他记得他们一起习武时，荀杞息总是会生病，如今虽然看起来强壮了许多，但底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调理起来的，所以面对着他时才多说了几句。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弱，你早些休息吧。”荀杞息借过玉清羽递过来的灯，笑着回应，“睡前泡泡脚，就什么寒意都没了，还能舒缓心情，你可别笑，那可是正医堂的云翳公子告诉我的。”闻言，玉清羽也只是一笑，正要说着什么时，便有一提着灯的婢女向这边走来，他意识下便闭了嘴，等来人开口。

“少主唤您去见他，说是有要事。”婢女朝玉清羽行了一礼，垂眸恭敬道。

下意识的，玉清羽和荀杞息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错愕，后者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才轻笑着应下，请婢女带路，那婢女也不多说，又再朝着他们行了一礼便在前边带路，显然训练有素。

暗雪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胜在地形复杂弯曲，岔路极多，稍有不慎便会被困。天色越加阴沉，等将他带到目的地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发上衣上，泛着凉意。

停在梅园前，婢女已经无声退下，可望着面前的院子，他忽然没有了抬脚进去的勇气，雪还在下，能看见那屋子里依旧掌灯，散发着温暖之意，可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如此，他知晓自己是被这为少主救下的，可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整整八年，他只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他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主儿，如今深夜见他，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怎么，不进来么？”就在他犹豫之际，一道带着笑意的慵懒男声传来，听见这声音，玉清羽猛然抬头向里边望去，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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