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丧花婆婆（2）

“丧花婆婆？”张启山不解，心想怎么叫这个名。随即又恍然，这人讲鬼故事和鬼讲鬼故事就是不能比，这光听个名就让人浮想联翩。

　　豆子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晓得的样子继续说：“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是民国时候的人。”

“民国？”张启山怔愣了一会，“你确定？”

　　民国的人搁到现在那不得长毛了。

　　“本来还不确定，不过**不离十。”豆子眼睛满满的回忆，幽幽的说道，“看见这片枫树，我就想起她了…”

张启山：“……”

张启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至于不要让人看上去太像傻逼而掉价，“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豆子傻笑一声，小爪子捂住脸。

张启山：“……”，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真相。

　　豆子的原身魂魄是熟人介绍的，据说好评如潮，的确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用过的人都说好，可是没人知道豆子是什么时候的人，死于何时，为什么滞留人间不得轮回，这都是秘密。

　　也曾有雇主打听过，却什么也查不到。

张启山觉得这事还是别让豆子自己发觉，而且他本来就对小鬼的私事不感兴趣。

张启山：“枫树哪里没有，这和别处的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言下之意是，别拿老掉牙的鬼故事误导别人。

　　豆子笑够了，带上了明媚而忧伤表情：“听完故事你就明白了。”

　　豆子的故事没什么拖泥带水的。

　　民国初期。

　　老上海胡同口，一个七八岁的男娃探头四下望了望，男娃脸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是沾了泥巴还是糊了锅底灰，身上破夹袄也脏的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男娃看过之后，一回身拉出一个看样子比他还小一点的女娃娃：“妮，这会没人，快些走！”

　　那女娃娃穿的稍好一点，眼睛早已经哭肿了，此时依旧小声哭泣着：“阿生哥，你咋办啊，他们看见你带我跑的，回去会打死你的…呜呜呜…”

　　男娃看样子有点骨气，压低声音道：“就算打死也不能回去，你那烟鬼爹爹要卖了你，你知道不知道，要卖你去那种地方！前段时间英子不就去了那地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别说了，快走快走！”

　　“可是…”

　　“傻妮，你这是要急死阿生哥啊！”

　　二人拉拉扯扯间，不远处胡同口呼啦啦聚来一堆人，其中一个人眼尖瞧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在那呐！”

　　“狗崽子，让我们好找！”

　　“妈的，抓回去剥了他们的皮！”

　　“小丫头，你爹钱都收了，乖乖和我们回去！”

　　被那人一喊，其他人也发现了孩子们的存在，那伙人七嘴八舌骂骂咧咧的聚了过来，那群人动作太快，两孩子来不及跑被围在角落里。

　　女娃吓的哇哇大哭：“阿生哥！阿生哥！！救我！”

　　男娃抿着嘴把女娃往身后掩着，眼睛瞪着围在周围的打手，大有一种你们上来我就和你们拼命的架势。

　　众打手刚欲动手，一个黄包车打着吆喝行了过来，“借过借过，童司令太太在车上呐！”

　　哎呦，司令夫人，得罪不起！

　　众人顾不得抓孩子，只能防着孩子不能跑让开了行车的位置。

　　女娃不懂什么叫司令太太，就是一直的哭。男娃一身冷汗，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知道跑不掉了，小孩子跑不过大人，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怜了妮。

　　黄包车行了一段，车上传出温婉的女声：“师傅，停车。”

　　阿生呼吸一滞，抬起了头，就看到黄包车上下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富家太太，穿着暗红百花旗袍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阿生没念过书，不识字，看着那女人扭身而来的那一刻只是想起了自己时常去的后山头的那片野花地，想起了一到夏天就姹紫嫣红的野花，他想，这人真好看，比花还好看。

故事听到这里，张启山一点就通：“丧花婆婆？”

　　豆子思绪回笼，点了个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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