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沙哑（3）

清晰的世界突然扭曲，一切场景被揉成花花绿绿的一团，而身前的人整张嘴脸被放大，如同地质裂缝一般，一点一点的出现裂痕。

最后的一刹那，犹如一个气球忽然爆炸，气流冲的自己整张脸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生疼。

周围的环境再度还原，还是飘飘洒洒的细雨与面前疯子一样的女生，什么也没有发生。

顾淑怡一瞬间的恍惚，周夜雨狞笑着，像岩石上的条条自然生长的纹路，沿着看过去，是她那张惊慌失措的眼。

顾淑怡再沉眸，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一道血痕，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胳膊已经流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风干成血块的血渍被风吹散。

周夜雨扯住顾淑怡的袖子，用力往天台边缘的栏杆上一甩，自己也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走过来，扯了扯冻僵了的嘴角，道：“你陪我死吧。”

顾淑怡睁开眼，眼睑处显出一片血红。

而对于清晨朦胧城市的美景更是应接不暇，耳边的心跳声愈加清晰，安稳沉重，整齐的心率让她彻底回过神，失魂般向后退了一大步，扶住电箱才勉强站稳。

顾淑怡发不出声，风灌进口腔中，嗓子大概快要被吹干涩了。

周夜雨用镶着塑料水钻的指甲一下下敲打着铁栏杆，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的眼睛依旧像初生的小鹿般清澈，毫无污垢。

她的手悠悠伸进衣兜中，拿出那个把她的衣兜抵得方正的物品。

锋利的刀芒格外扎眼，顾淑怡的心跳一下紧促起来。

周夜雨轻轻启唇道：“我也在你脸上划一刀……”

外界的喧嚣声全部被一层屏障隔离掉一般，此刻顾玖的脚步声如此清晰，鞋跟一声一声踩得“噔噔”响着，而顾淑怡彻底乱了阵脚，两只手一同捂住脸。

鸵鸟遇到危险时会把头埋进沙子里去躲避，而顾淑怡此刻也成为了鸵鸟的一种隐喻

“咔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而紧随着的声音是一声尖锐的叫声，夹杂着另一个人尖细的笑声一同快速的扩散在周围。

顾淑怡露出两只眼睛，深如死水的眼瞳中生长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明显的莫过于恐惧。

亲眼见证一个永生难忘的事。

从电箱后突然绕出一个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周夜雨，把她拿着刀的左手向右一扭，再把她抵在天台最边缘，本不高的护栏没什么安全性，男生反手用力推了一把顾玖。

最后，只听见“呯”的一声落地声回荡在猛然沉寂的校园中，就那样轻轻悄悄的传过每个人的左右耳，都会联想到那一幅血腥而惶恐的画面。

一层层光影打上黄晕。

渐渐变得黑白的照片中，顾玖的表情固定在狞笑的画面。

放大的瞳孔中毫无生气，倒映着高楼树木花草以及路人，一切都如同被框进了哈哈镜，形状扭曲不已。

“她是自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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