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熙攘人群之中,润玉捏拳的手在剧抖,脸色白得吓人,露珠以为温和如他,是不可能会生气的。
可现在,他直直望着城墙上一张黄色的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灿若星子的瞳孔里染上绯红。
露珠识不得字,拉了过路的人轻声询问,方知那是皇帝立新后的皇榜。抬眼,看到润玉薄唇抿出一丝坚毅,镇定和隐忍在眼底深深隐藏。
润玉心情看似不好,她便拉他去茶馆坐坐。从前和阿魇出来,总要隐了身形,和润玉一起倒多了自由。难得用上润玉给的零碎银子,露珠要了一壶茉莉清茶一碟瓜子,坐看那已蓄了小胡子的说书人唾沫横飞。想来这说书人多年磨炼,嘴皮子越发溜了,故事讲得茶馆里人人叫好。说书人亦是得意,折扇一收,正待要再开口,一对队官兵闯进门来,为首手指前方,厉喝。
官兵:大胆狂徒,竟敢妄议真龙天子!割了你的舌头!
说书人吓得面无血色,露珠看这情景,心想你这家伙倒是命不该绝,抛了个隐身屏障出去,密语传音,道别出声。
茶馆里一片沸腾,众人眼里说书人竟凭空消失不见。
“妖怪啊!有妖怪!”
待茶馆里的人跑了干净,嘴里可塞个鹅蛋的说书人总算回过神,不断对她拱手哈腰。
说书人:天女娘娘在上,今日有幸亲眼再见倾世之姿,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露珠:你且告诉我,刚才那官兵头头,为何要割你舌头?
露珠收起屏障。虽然她也曾想过如此,但也仅仅只限于想想而已。
他表情愤愤,道。
说书人:当今天子原是叛臣,勾结外邦,诬贤臣,篡帝位,杀尽先皇后裔和护国大将军龙飞一脉,可怜现今就连龙飞将军之妻云升公主,亦被强掳为后。前几日,我不过道出了人尽皆知的实话而已……
露珠咬着糖葫芦,侧头见润玉表情时而愤恨,时而拳紧握,显然已入情入境。
她想了想,截了一缕发与说书人,叮嘱道。
露珠:今日我在此帮你逃过一劫,若今后有难,焚了这发,我便来救你。记住,以后莫要再胡乱说话啦。
就当是抵了前些年白吃白喝白听书的债了。
润玉双目一凝,那说书人手一抖。
说书人:谢天女娘娘抬爱,只是在下家中已有未婚妻子,青梅竹马恩爱如斯,天女娘娘的情谊无以为报啊!
露珠一脚踹过去。
这几日的小炒肉或咸或淡洗澡水或烫或凉,露珠意识到任其自然可不行。
露珠:润玉你心情不好么?
她如是问出心中疑问。
润玉:没、没。
他一如既往地笑,笔下的墨竹画成了毛毛虫。
露珠甚不喜他忧愁的样子,却不知怎样令他高兴。她甚伤脑筋,连荷花酥也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唉。
忽感得手心升起阵阵灼热,露珠一个瞬移消失,不出一刻复又出现在屋内。拿了几根茯苓草,去牵了润玉的手。
露珠:带你去散心。
一晃眼,露珠和润玉已站在人群之中。一个红彤彤的身影东张西望,然后朝他们奔过来,一边嘴里说着。
说书人:二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客气客气,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一边把药草往袖兜里塞。这家伙白白烧了露珠一根头发,只是邀她二人喝喜酒,真真浪费。不过她见润玉最近闷闷不乐,带他出来逛逛也无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众人哄笑着看新娘移着莲花小碎步独自进入洞房。
敬酒的新郎神秘兮兮塞给她一个红布包,嘱咐她与润玉单独两人相处时才可打开,说是对男女恩爱有益。
说书人:这可是月老庙里求来的同心结,好东西,灵验着呢!
露珠瞅着他表情颇为猥琐,有点想直接扔了。她没见过月老,脑中勾画出一个干巴巴的老头模样,弄不懂为何一个死老头子总是对情啊爱啊那么感兴趣,实在有些变态的意味。
润玉: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
一抬头,对上润玉红云密布的俊脸,额,他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酒足饭饱,润玉单手撑着额头对着露珠笑了笑,眼睛迷离了刹那便闭上了。这人好看,醉了酒更好看,和地上横七竖八的粗汉一比真就太不一样了。露珠也撑着额头,细细欣赏了一番美男醉酒图,看着看着,脸上微微发烫,大约是饮得有些多了。
说书人:娘子!我来啦,嘿嘿……
洞房?好似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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