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下

润玉4：怪不得要灌我饮酒，是想听我酒后真言。你想问什么？

露珠4：我为何会失忆？

长睫轻颤，接着是不短的沉默。

润玉4：换个问题。

邝露偷偷翻了个白眼，润玉长眉轻拧，醉意上头。

润玉4：快问，不然我要睡了。

露珠4：……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和魔后相像？

润玉愣了一瞬，白袖掩口，忍不住笑了，手指轻点邝露眉心。

润玉4：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你们哪里像了？

露珠4：其实我不只听过一个人说这话，月下仙人就认错过几回。

润玉4：叔父眼神向来不好。锦觅单纯良善，而你。

嘴角笑意浮现。

润玉4：坏得很……嘶！

邝露偷偷揪下他一根头发，然后赔笑。

露珠4：陛下有根白头发。

润玉4：若要说像，你像的是我。

润玉轻叹，深深将她凝视，那眸中总似含着碧波，碧波里漾着涟漪，满满的像要溢出来。邝露的手不自控地缓缓朝陛下的脸抚过去，他看着她动作，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露珠4：嘿……陛下头发乱了。

她干笑着理了理并不存在的乱发，他心中一空。

露珠4：陛下。

又一阵莫名沉默后，邝露开口。

露珠4：可以说说你和前天后的事情么？

润玉4：她，第一眼只觉是个活波精灵的姑娘，待在我身边长了，就不一样了。

润玉高挺的鼻微抬，他细细回忆。

润玉4：我与她相识在璇玑宫，她女扮男装自请来我麾下。我自幼尝尽人情冷暖，对人不免有一份戒备心。

露珠4：那她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么？

邝露抿唇，璇玑宫是弃宫，那里应该不会有陛下美好的回忆。

润玉4：有的，好大的野心，她的目的是我。

润玉露出白牙，一手撑额。

润玉4：她成了我唯一的属下，贴身相伴，我怎能不知她对我的心意，可我那时心有所属，装不了别的人了。

露珠4：是魔后？

润玉4：不要插嘴。

他伸手捏住她的嘴巴，继续往下说着。

润玉4：她怕我，许是我甚少给她笑脸的缘故。而我不知为何，唯独在她面前，才是真正的那个我。不用虚与委蛇，不用装出一副谦恭的君子模样，不必露出虚假的笑容。而那个她在我面前，却不是真正的她。

因为爱所以畏惧，爱到没有自己。邝露望着星烛微光，有一瞬恍惚。

润玉4：我没有被人捧在手心过，不知幸福是个什么模样。对那份小心翼翼的宠爱甚至是抗拒，等到她离开，方才恍悟自己也曾有过幸福。那个发誓永远追随我的，怎么也赶不走的人，离开了。

失去了才会想着珍惜。

他睡得很沉。

邝露架着润玉半拖半拽进房中，安放在龙榻上，想起月下仙人曾给她一盒香，说是可安神，她燃了一饵在香炉中。

暖香袅袅。

邝露合上房门，转身时鼻子差点碰到某个尖锐的剑锋，寒光凛凛，她自问平时应该没有作威作福到有人要冒险进天帝寝宫取她性命的地步。

。：走，天涯海角任你去，莫逼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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