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紧凑、突然,邝露实在无法消受,她甚至弄不明白,陛下口中的“她”是什么。那朵花里,难道一直存着某个人的魄?
“等到五星贯珠,琉璃盛放那一刻,你愿意嫁给我么?”他伸手抚摸面前人的脸颊,“我早准备好了,我会给你一个六界四海最盛大的婚礼,我会给你披上最美的嫁衣,你是我唯一的天后……你愿意嫁给我么?邝露?”
他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要把一生的柔情都予给她。
邝露只觉得脑中痛极,热血涌了上来,让她无法呼吸:“你不要这样,陛下,我好怕……”
润玉已开始言无伦次,他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
“不,你不是邝露……你不是邝露,邝露不会这样对我……她只爱我一人……我的邝露快死了,我却无能为力……”
她感到浑身灼热难忍:“我不是邝露,那我是谁?”
“你只不过是她的身体,残缺不全的魂魄……你害死她了。”
——相信我,追随我,心悦我,只邝露一人。
生生世世,我只得邝露一人。
你不是她。
邝露听着润玉如梦呓一般说话,仰脸给他微笑。
“才不信你,陛下最喜欢骗人了。”
她伸手摸着脸颊,一手鲜血。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在涓涓地流着鲜血。岂止,她后背的蓝衣,已从脑后蜿蜒出一道血痕。
“邝露?”
她半跪下来,一头乌发触到了地。
她竟触发了脑伤!
怎一个悔字了得!怎会因为他几句话?润玉手足无措地抱住邝露,双唇不住地翕动:“我错了!我错了……”
怀中人却发出一声笑,在他愣神时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小润玉说话还是那么无情,这么多年一点未变。不过,倒是瘦了许多。”
“你?”
“我,是天女娘娘呀。”
夜月琉璃枯败那一刻,润玉的所有都跟着崩塌了。几百年的守候,夜夜鲜血灌溉……都算不得什么。他在紧要关头用金元护住了爱魄,可爱魄没有那花朵支撑,随时都会碎裂成灰。
润玉太害怕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不要吓我……邝露……”
邝露的眉目是清丽而平和的。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她,怎么说……是又不是。”她给了润玉一个熟悉的表情,在他脸颊捏了几把,“润玉,你忘了我么?”
如同雷鸣电掣一般,润玉呆住了,见她笑眼弯弯,仿佛又回到了天女山,眼前是那个又懒又凶巴巴的天女。
可她怎还会有那时的记忆?
邝露伸手在后脑处抚触:“真疼,你伤了她的心,她躲着不肯出来了。”
润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邝露黯然道:“惧魄、欲魄、喜魄,我们五个,每一个都陪了你那么久,除了爱魄,你却一直分不清的。不过也好,化了一根冰针,我才能出来占主位。”
她提到七魄。邝露的元神七魄在饮下忘川水后就受了损。之后因为裂魄再度撕裂重创,她以为己将身死,分了一魄予魇兽,以至于一直浑噩不清,近些年用龙髓为其补养,这才见好。七魄本一体,所知所见一致,她的却好像各有意识,各不相干。
除了最后一次抹去记忆是他所为,润玉竟未深思过,邝露为何一次又一次失去记忆,性格亦略微不同。她话语中,难道,天女山、永安城以及后来回到天宫的,都不是同一个邝露么?
分裂。
润玉心中二字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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